《和平芃心》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女鬼丧身》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在宽敞的大房里，把地板都照得更有光泽。白依教的那张脸庞像是被阳光温情地抚摸，白皙而金黄。女儿真是水做的，几个小时眼泪一直在流，就没断过。白丽娜感到巨大伤痛，已经说不出话来，恸哭不止。父亲就这样死了，这让她大脑蒙住，无法接受事实。“丽娜姐姐，请你节哀顺变。”李芃心一边抽泣，一边劝道。几天前还有交流的叔叔，突然没了，也让她心伤。

　　“芃芃妹妹，我知道。我……”白丽娜说。她再也坚持不住，大喊一声：“二叔！”抱在白依善的怀里。失去哥哥的白依善深感悲伤，泪水滴到了侄女的长发上，说：“丽娜，你是个乖孩子。我哥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叔侄两人抱头痛哭。李芃心看着眼前景象，沉默了一阵子后，开口：“其实我看到是谁杀的白叔叔。她叫桃宫柰子。”

　　狂妄得意的桃宫柰子翘着一只腿，坐在沙发上微晃着身体，哼着军国主义的战歌。“柰子，有什么好事了？”桃宫正一走过来，坐下，问。“爸爸，你不知道他们那帮所谓特工有多弱。李义虹被邀去交易，怎么可能没人保护呢？”桃宫柰子说，“我又干掉一个可笑的特工。”“千叶找不到了。”“那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桃宫柰子对这个无能的妹妹毫无感情。

　　“……我们有很多人都被她发现，失去生命。”李芃心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白家叔侄。白丽娜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声音低沉地说：“我要杀了桃宫柰子。”“我要帮你。”李芃心说。“你说什么？”“我说，我要帮你，杀了桃宫柰子。”李芃心慢慢地说。她不鼓励报仇，只是想铲除特务。白依教那没有瞑目的双眼，仿佛在看着女儿；白丽娜拿起了父亲使用的枪。

　　“哈哈，原来张先生家藏了个‘小小日本’。”在街上，蒋七鲁说。李芃心问：“怎么讲？”“我们常说小日本，桃宫千叶是小姑娘，岂不就是‘小小日本’。”

　　到了张焌道家，蒋七鲁对桃宫千叶上下打量，啧啧称奇。“这校服，这料子，一定很贵吧。”他说，“小姑娘是个挺好的人，是我们的朋友。”“谢谢你。”桃宫千叶友好地说。

　　李芃心与桃宫千叶独处一室。她们谈天说地，聊着各种各样的事。李芃心突然说：“千叶，虽然先生和师母都不烦你，都很欢迎你，但你总这么待下去，难免会被家人找到。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不受姐姐威胁地回家了。”桃宫千叶觉得李芃心不是爱说假话的人，既然敢提出这些，一定是有办法的，就答应了。

　　白丽娜在教堂里做着祷告。

　　“你在李芃心的身上取些东西作证就行了，为什么要我去看她的尸体？”桃宫柰子问。“我找的证物，姐姐一看就能相信吗？”桃宫千叶说。她领着姐姐去李芃心告知的地方。桃宫柰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中计了，还全然不知、自大傲慢地说：“千叶，‘支那特工’是很没本事的，你完全不用害怕他们。”“这说不准吧。”“他们要是真有本事，怎么就没能把我杀了呢？”桃宫柰子说，“啊！——”

　　白丽娜在教堂的窗台上，用枪瞄准，居高临下地将子弹射进桃宫柰子的腹部。桃宫柰子躺在地上，中枪毙命。人生如履薄冰莫轻贱，众生万物常挂牵。不慎失足命难保，此身化作一阵烟。“她就是这样让我爸爸死的，我以同样的手段还给她。”白丽娜对身旁的李芃心说。桃宫千叶被吓得不轻，大喊：“姐姐！”看到这种情形，李芃心又悲又喜。

　　白丽娜用手阖上了父亲的双眼。她的内心释然了。

　　桃宫柰子的尸体放在殖民的家中。桃宫正一失去女儿，泣不成声。“爸爸，爸爸，你就不要再哭了，都吵到姐姐了……”桃宫千叶哭着说。争斗给白家和桃宫家都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这一次，虽然没有成功除掉李义虹，但让桃宫柰子魂飞魄散，也是有所收获。“这是我亲手做的苞米面饼，一定要送给战士们！”李芃心对刘大志说。刘大志带着李芃心做的玉米面饼、何玫瑰缝的衣服鞋袜，还有李芃心用小芃友剧团筹集的钱、白依善捐献的钱，回到他的队伍里。

　　“我姐姐的死是否跟你有关？”事后，桃宫千叶问李芃心。“是。”李芃心承认。“你说让我不受威胁地回家，就是让她死吗？她毕竟是我姐姐啊。”“千叶，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可以弥补你失去姐姐的痛苦，那你可以这么做。让好朋友舒心，我也死得值。但我不会后悔，她活着会杀害我的同胞。我知道我这样一个女孩，不能做太多，但我只要活一天，就要以我的残疾之躯，为我的祖国效力！”李芃心说，“其实，如果你的姐姐老老实实地待在国内，或者来到这里像你一样，就不会死。虽然如果你当初杀了我，也可以不受威胁地回家，可你毕竟不忍心那样做，说明她的命令是不得人心的。”

　　桃宫千叶这次本来是想杀李芃心，但看到李芃心这么坦诚、淡然，而且有理，就不打算再报复了。她心中认同李芃心，嘴上还挺硬：“我不杀你，但我不会再跟你交往了。”“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理解你。我一直觉得，日本人可以选择像野田大雄那样，也可以选择像你桃宫千叶这样。像你这样就很好。”

　　日本兵判断，射杀桃宫柰子的人应该在教堂里，就要求进教堂搜查。神父不让日本兵进入，就被活活打死。为了展示淫威，整个宏伟的天主教堂都被付之一炬，很多天主教徒丧了命。

　　父亲、神父和教友的死，以鲜明的事实教育了白丽娜。白丽娜成为了一名女特工，继续父亲的事业。白依善不仅捐钱捐物，还加入了中统。白依善、白丽娜都为抗日做出了他们的贡献。

　　桃宫千叶在书房翻看她的日记，看到中文写的“李芃心，我喜欢和你做朋友！”，心中颇有触动。她决定跟李芃心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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