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卷第三十八 神仙三十八

　　李泌

　　李 泌

　　李泌字长源，赵郡中山人也。六代祖弼，唐太师。父承休，唐吴房令。休娶汝南周氏。初，周氏尚幼，有异僧僧伽泗上来，见而奇之。且曰：鈥湸伺�后当归李氏，而生三子，其最小者，慎勿以紫衣衣之，当起家金紫，为帝王师。鈥澕爸苁霞壬锩冢�凡三周年，方寤而生。泌生而发至于眉。先是周每产，必累日困惫，唯娩泌独无恙，由是小字为顺。泌幼而聪敏，书一览必能诵，六七岁学属文。开元十六年，玄宗御楼大酺，夜于楼下置高坐，召三教讲论。泌姑子员俶，年九岁，潜求姑备儒服，夜升高坐，词辨锋起，谭者皆屈。玄宗奇之，召入楼中，问姓名。乃曰：鈥湴肭е�孙，宜其若是。鈥澮蛭释飧�有奇童如儿者乎。鈥澏栽唬衡�溇俗铀常�年七岁，能赋敏捷。问其宅居所在，命中人潜伺于门，抱之以入，戒勿令其家知。鈥澬�宗方与张说观棋，中人抱泌至。俶与刘晏，偕在帝侧。及玄宗见泌，谓说曰：鈥満罄凑哂肭岸�绝殊，仪状真国器也。鈥澦翟唬衡�湷先弧ｂ�澦烀�说试为诗。即令詠方圆动静。泌曰。愿闻其状。说应曰：鈥湻饺缙寰郑�圆如棋子，动如棋生，静如棋死。鈥澦狄云溆祝�仍教之曰：鈥湹�可以意虚作，不得更实道棋字。鈥澝谠唬衡�溗嬉饧瓷跻锥�。鈥澬�宗笑曰：鈥溇�神全大于身。鈥澝谀搜栽唬衡�湻饺缧幸澹�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鈥澦狄蚝卦唬衡�準ゴ�嘉瑞也。鈥澬�宗大悦，抱于怀，抚其头，命果饵啗之。遂送忠王院，两月方归。仍赐衣物及綵数十。且谕其家曰：鈥溎晷。�恐于儿有损，未能与官。当善视之，乃国器也。鈥澯墒钦潘笛�至其宅，命其子均、垍，相与若师友，情义甚狎。张九龄、贺知章、张庭珪、韦虚心。一见皆倾心爱重。贺知章尝曰：鈥湸藪缸幽咳缜锼�，必当拜卿相。鈥澱潘翟唬衡�溩蛘呱嫌�官之。某言未可。盖惜之，待其成器耳。鈥澋逼湮�儿童时，身轻，能于屏风上立，薰笼上行。道者云：鈥溎晔�五必白日升天。鈥澑改副ＯВ�亲族怜爱，闻之，皆若有甚厄也。一旦空中有异香之气，及音乐之声。李公之血属，必迎骂之。至其年八月十五日，笙歌在室，时有彩云挂于庭树。李公之亲爱，乃多捣蒜韭，至数斛，伺其异音奇香至，潜令人登屋，以巨杓飏浓蒜泼之，香乐遂散，自此更不复至。后二年，赋长歌行曰： 鈥溙旄参幔�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鈥澥�成，传写之者莫不称赏。张九龄见，独诫之曰：鈥溤绲妹烂�，必有所折。宜自韬晦，斯尽善矣。藏器于身，古人所重，况童子耶！但当为诗以赏风景，詠古贤，勿自扬己为妙。鈥澝谄�谢之。尔后为文，不复自言。九龄尤喜其有心，言前途不可量也。又尝以直言矰讽九龄。九龄感之。遂呼为小友。九龄出荆州，邀至郡经年，就于东都肄业。遂游衡山、嵩山。因遇神仙桓真人、羡门子、安期先生降之。羽车幢节，流云神光，照灼山谷，将曙乃去，仍授以长生羽化服饵之道。且戒之曰：鈥溙�上有命，以国祚中危，朝廷多难，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功及生灵，然后可登真脱屣耳。鈥澴允嵌嗑�粒咽气，修黄光谷神之要。及归京师，宁王延于第。玉真公主以弟呼之，特加敬异。常赋诗，必播于王公乐章。及丁父忧，绝食柴毁。服阕，复游嵩华终南，不顾名禄。天宝十载，玄宗访召入内，献《明堂九鼎》议。应制作《皇唐圣祚》文，多讲道谈经。肃宗为太子，敕与太子诸王为布衣交，为杨国忠所忌，以其所作感遇诗，谤议时政，构而陷之，诏于蕲春郡安置。天宝十二载，母周亡，归家，太子诸王皆使吊祭。寻禄山陷潼关，玄宗肃宗分道巡狩，泌尝窃赋诗，有匡复意。虢王巨为河洛节度使，使人求泌于嵩少间。会肃宗手札至，虢王备车马送至灵武。肃宗延于卧内，动静顾问，规画大计，遂复两都。泌与上寝则对榻，出则联镳。代宗时为广平王，领天下兵马元帅，诏授侍谋军国天下兵马元帅府行军长史、判行军事，仍于禁中安置。崔圆、房琯自蜀至，册肃宗为皇帝，并赐泌手诏衣马枕被等。既立大功，而幸臣李辅国害其能，将不利之。因表乞游衡岳。优诏许之，给以三品禄俸。山居累年，夜为寇所害，投之深谷中。及明，乃攀缘他径而出。为槁叶所藉，略无所损。初，肃宗之在灵武也，常忧诸将李郭等，皆已为三公宰相，崇重既极，虑收复后无以复为赏也。泌对曰：鈥溓按�爵以报功，官以任能。自尧舜以至三代，皆所不易。今收复后，若赏以茅土，不过二三百户一小州，岂难制乎？鈥澦嘧谠唬衡�溕跎啤ｂ�澮蛟唬衡�溔舫贾�所愿，则特与他人异。鈥澦嘧谠唬衡�満我玻库�澝谠唬衡�湷季�粒无家，禄位与茅土，皆非所欲。为陛下帷幄运筹，收京师后，但枕天子膝睡一觉，使有司奏客星犯帝座，一动天文足矣。鈥澦嘧诖笮Α＜澳闲曳龇纾�每顿，必令泌领元帅兵先发，清行宫，收管钥，奏报，然后肃宗至。至保定郡，泌稍懈，先于本院寐。肃宗来入院，不令人惊之，登床，捧泌首置于膝。良久方觉。上曰：鈥溙熳酉ヒ颜硪樱�克复之期，当在何时？可促偿之。鈥澝阱崞鹦欢鳌Ｋ嘧诔种�不许。因对曰：鈥準切幸玻�以臣观之，假九庙之灵，乘一人之威，当如郡名，必保定矣。鈥澕却锓龇纾�旬日而西域河陇之师皆会，江淮庸调亦相继而至，肃宗大悦。又肃宗尝夜坐，召颖王等三弟，同于地炉罽毯上食，以泌多绝粒，肃宗每自为烧二梨以赐泌，时颖王持恩固求，肃宗不与，曰： 鈥溔瓯ナ橙猓�先生绝粒，何乃争此耶！鈥澯蓖踉唬衡�湷嫉仁源蠹倚模�何乃偏耶！不然，三弟共乞一颗。鈥澦嘧谝嗖恍恚�别命他果以赐之。王等又曰：鈥湷嫉纫源蠹易陨展势颍�他果何用？鈥澮蛟唬衡�溝壬�恩渥如此，臣等请联句，以为他年故事。鈥澯蓖踉唬衡�溝壬�年几许，颜色似童儿。鈥澠浯涡磐踉唬衡�溡贡Ь畔晒牵�朝披一品衣。鈥澠浯我嫱踉唬衡�湶皇城е铀冢�唯餐两颗梨。鈥澕榷�三王请成之。肃宗因曰：鈥溙焐�此间气，助我化无为。鈥澝谄鹦弧Ｋ嘧谟植恍碓唬喝曛�居山也，栖遁幽林，不交人事；居内也，密谋匡救，动合玄机，社稷之镇也。泌恩渥隆异，故元载、辅国之辈，嫉之若仇。代宗即位，累有颁钖，中使旁午于道，别号天柱峰中岳先生，赐朝天玉简。已而征入翰林。元载奏以朝散大夫检校秘书少监，为江西观察判官。载伏诛，追复京师，又为常衮所嫉，除楚州刺史。未行，改丰、朗二州团练使，兼御史中丞，又改授杭州，所至称理。兴元初，征赴行在，迁左散骑常侍，寻除陕府长史，充（鈥湷溻�澰�作鈥溝肉�潱�据唐书一三○泌传改。）陕虢防御使。陈许戍卒三千，自京西逃归，至陕州界，泌潜师险隘，尽破之。又开三门陆运一十八里，漕米无砥柱之患，大济京师。二年六月。就拜中书侍郎平章事，加崇文馆大学士，修国史，封邺侯。时顺宗在春宫，妃萧氏母郜国公主，交通于外，上疑其有他志，连坐贬黜者数人，皇储危惧，泌周旋陈奏，德宗意乃解，颇有谠正之风。五年春，德宗以二月一日为中和节，泌奏今有司上农书，献穜稑之种，王公戚里上春服，士庶乃各相问讯，泌又作中和酒，祭勾芒神，以祈年谷，至今行之。泌旷达敏辨，好大言。自出入中禁，累为权臣所挤，恒由智免，终以言论纵横，上悟圣主，以跻相位。是岁三月薨，赠太子太傅。是月中使林远，于蓝关逆旅遇泌，单骑常服，言暂往衡山，话四朝之重遇，惨然久之而别。远到长安，方闻其薨。德宗闻之，尤加怆异。曰：鈥溝壬�自言，当匡佐四圣而复脱屣也，斯言验矣。鈥澝谧远〖壹瑁�无复名宦之冀，服气修道，周游名山，诣南岳张先生受录。德宗追谥张为玄和先生。又与明瓒禅师游，著《明心论》。明瓒释徒谓之懒残，泌尝读书衡岳寺，异其所为，曰： 鈥湻欠踩艘玻�听其中宵梵唱，响彻山林。鈥澝谄闹�音，能辩休戚，谓懒残经音，先凄怆而后喜悦，必谪坠之人，时至将去矣。鈥澓蛑幸梗�潜往谒之。懒残命坐，拨火出芋以馅之。谓泌曰：鈥溕魑鸲嘌裕�领取十年宰相。鈥澝诎荻�退。天宝八载，在表兄郑叔则家，已绝粒多岁，身轻，能自屏风上，引指使气，吹烛可灭。每导引，骨节皆珊然有声，时人谓之锁子骨。在郑家时，忽两日冥然，不知人事。既寤，见身自顶踊出三二寸，傍有灵仙，挥手动目，如相勉助者，如自足及顶。乃念言大事未毕，复有庭闱之恋，愿终家事。于是在傍者皆见一人，仪状甚巨，衣冠如帝王者，前有妇人，礼服而跪。如帝王者责曰：鈥溓橹�未得，因欲令来，使劳灵仙之重。鈥� 跪者对曰：鈥湶蝗唬�且教伊近天子。鈥澯谑撬戾弧：蠖�岁，为玄宗所召。后常有隐者八人，容服甚异，来过郑家，数自言仙法严备，事无不至。临去叹曰：鈥溗自稻刮淳。�可惜心与骨耳。鈥澝谇笏嫒ァＴ唬衡�湶豢桑」糜胨�为却宰相耳。鈥澇雒挪桓醇�。因作八公诗叙之。复有隐者，携一男六七岁来过，云：鈥溣泄剩�须南行，旬月当还。缘此男有痢疾，既同是道者，愿且寄之。鈥澯至粢缓�曰：鈥溔艏膊黄穑�望以此瘗之。鈥澕刃恚�乃问男曰：鈥湶唤玖舸说煤酰库�澰唬衡�溈伞ｂ�澦烊ァＣ谇笠┝浦�，终不愈。八九日而殂，即以函盛，瘗庭中蔷薇架下。累月，其人竟不回，试发函视之。有一黑石。天然中方。上有字如锥画云：鈥溕裾媪缎文晡醋悖�化为我子功相续。丞相瘗之刻玄玉，仙路何长死何促。鈥澝诿糠靡�选异，采怪木蟠枝，持以隐居，号曰养和，人至今效而为之，乃作《养和篇》，以献肃宗。泌去三四载，二圣登遐，代宗践祚，乃诏追至阙，舍于蓬莱殿延喜阁。由给事以上及方镇除降，（鈥溄碘�澴衷�缺，据明抄本补。）代宗必令商量。军国大事，亦皆泌参决。因语及建宁王灵武之功，请加赠太子。代宗感悼久之，云：鈥溛岬苤�功，非先生则世人不知，岂止赠太子也！即敕于彭原迎丧，赠承天皇帝，葬齐陵。引至城门，奏以龙輀不动，代宗自蓬莱院谓曰：鈥溛岬芩朴�见先生。宜速往酹祝，兼宣朕意。且吾弟定策大功，追加大号。时人未知，可作一文，以传不朽，用慰玄魂。泌曰：鈥溡逊⒁�矣。他文不及作，挽歌词可乎？鈥澊�宗曰：鈥溈伞ｂ�澕从谟�前制之，词甚凄怆。代宗览之而泣，命中人弛授挽者。泌至，宣代宗命祝酹，歌此二章。于是龙輴行疾如风，都人观之，莫不感涕。先是，建宁王倓，有艰难定策之功，于代宗为弟。人或谮于肃宗云：鈥溣型妓煤π种�心。鈥澦煊龊Α＜八嘧谧肺騻勎拮铮�泌虑复及诸王，因事言曰：鈥溛舾咦谟凶影巳耍�皇祖睿宗最幼。武后生者，自为行第，故皇祖第四。长曰孝敬皇帝，监国而仁明，为武后所忌而鸩之。次曰雍王贤，为太子，中宗、睿宗常所不安，晨夕忧惧，虽父母之前，无由敢言，乃作黄台摘词，令乐人歌之，欲微悟父母之意，冀天皇天后闻之。歌曰：鈥溨止匣铺ㄏ拢�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然太子竟亦流废，终于黔州。建宁之事，已一摘矣，慎无再摘。鈥澦嘧谠唬衡�溝壬�忠于宗社，忧朕家事，言皆为国龟镜，岂可暂离朕耶？鈥澥毙�宗有诰，只要剑南一道自奉，未议北回。泌请肃宗奉表，请归东宫。次作功臣表，述马嵬灵武之事，请上皇还京。初肃宗表至，玄宗徘徊表决。及功臣表至，乃大喜曰：鈥溛岱降梦�天子父。鈥澫纶径ㄐ腥眨�且曰：鈥湵乩蠲谝病ｂ�澦嘧谡倜冢�且泣且喜曰：鈥溕匣室严纶�还京，皆卿力也。鈥澯痔毂δ�，员外郎窦庭芝分司洛邑，常敬事卜者葫芦生。每言吉凶，无不中者。一旦凌晨，生至窦门，颇甚嗟叹。庭芝请问，良久乃言：鈥溇�家大祸将成。鈥澗偌姨淦�，请问求生之路。生曰：鈥溔舴怯鲋谢凭�，但见鬼谷子，亦可无患矣。鈥澤�乃具述形貌服饰，仍戒以浃旬求之。于是与昆弟群从奴仆，晓夕求访，殆遍洛下。时泌居于河清，因省亲友，策蹇入洛，至中桥，遇京尹避道。所乘骡忽惊轶而走，径入庭芝所居，与仆者共造其门。车马罗列将出，忽见泌，皆惊愕而退。俄有人云：鈥湻炙抉荚蓖庹�，所失骡收在马厩，请客入座，主人当愿修谒。鈥澝诓坏靡丫推涮�。庭芝即出，降阶载拜。延接殷勤，遂至信宿。至于妻子，咸备家人之礼。数日告去，赠遗殊厚。但云：鈥溤庥鲋�辰，愿以一家奉托。鈥澥泵诰佑诤忧澹�信使旁午于道。庭芝初与泌相值，葫芦生适在其家，云：鈥溂扔鏊谷耍�无复忧矣。鈥澕爸鞗伖鼓妫�庭芝方廉察陕西，车驾出幸奉天，遂于贼庭归款。銮舆反正，德宗首令诛之。时泌自南岳徵还行在，便为宰相。因第臣僚罪状，遂请庭芝减死。德宗意不解，云：鈥溓湟晕�宁王姻懿耶？宁王以庭芝妹为妃，以此论之，尤为不可。然莫有他事，俾其全否。卿但言之。鈥澯谑蔷咭郧笆挛拧Ｓ墒翘卦�其罪。泌始奏，上密遣中使乘传，于陕问之。庭芝录奏其事。德宗曰：鈥溠灾谢凭�，盖指朕耶？未知呼卿为鬼谷子，何也？鈥澔蛟唬衡�溍谙溶阍诤忧骞惹肮砉龋�恐以此言之也。鈥澬嗽�四年二月，德宗谓泌曰：鈥滊藜次灰岳矗�宰相皆须姑息，不得与其较量理道。自用卿以来，方豁朕意，是乃天授卿于朕耳。虽夷吾骐骥，傅说霖雨，何可以及兹！鈥澠渚�谋相业，载如国史；事迹终始，具邺侯传。泌有集二十卷，行于世。（出《邺侯外传》）

　　李泌，字长源，赵郡中山人。他的上六辈的祖父李弼，是唐朝的太师。他的父亲李承休，是唐朝吴房县的县令。李承休娶汝南周氏为妻。当初，周氏还小，有一位名叫僧伽从泗水来的怪和尚见了她感到奇怪，并且说：鈥溦馀�孩儿以后得嫁给姓李的，能生三个儿子，那个最小的千万不要给他穿紫色衣服。这个孩子由金印紫绶起家，作帝王的老师。鈥澋鹊街苁匣沉死蠲谥�后，怀胎三年，他才生了下来。李泌生下来头发就长到眼眉。在这以前，周氏每次生孩子，必定一连多日困乏疲惫，只有这次生李泌没有毛病，因此他的小名叫鈥溗斥�潯＠蠲诖有【痛厦簦�书只看一遍就必定能背下来。他六七岁就学习写文章。开元十六年，唐玄宗在御楼上大设酒宴，夜里在楼下放了一个高高的座位，叫来三教九流登台讲演论辩。李泌姑母的儿子员俶，那年九岁，偷偷求母亲准备了儒生的衣服，趁夜登上高座，词辩非常锋利，演讲的人都理屈词穷。唐玄宗认为他不一般，把他召入楼中，问清他的姓名之后便说：鈥溤�来是半千岁的孙子，应该如此。鈥澯谑翘菩�宗就问宫外还有没有象他这样的奇童子，他回答说：鈥溛揖司说亩�子李顺，今年七岁，能赋诗，非常聪明。鈥澨菩�宗问清李顺家的住处，派宦官偷偷等候在门外，把他抱进宫来，警告说不要让他家知道。唐玄宗正在和张说下围棋。宦官抱着李泌来到，员俶和刘宴都在皇帝身边。等到唐玄宗见到李泌，对张说说：鈥満罄凑飧鲂『⒂肭氨吣歉鼍�对不一样，从他的仪表相貌看，可真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啊！鈥澱潘邓担衡�溔肥凳钦庋�。鈥澯谑翘菩�宗就让张说试一下他作诗的程度如何。张说让他咏方、圆、动、静。李泌说：鈥溓敫嫠呶腋魇鞘裁囱�子。鈥澱潘邓担衡�湻骄褪瞧迮蹋�圆就象棋子，动就象棋活了，静就象棋死了。鈥澱潘狄蛭�李泌年幼，就教他说：鈥溨荒馨匆馑夹樽鳎�不能再实说出 鈥樒邂�欁掷础ｂ�澙蠲谒担衡�溗嬉庾骶吞�容易了。鈥澨菩�宗笑道：鈥溦夂⒆拥拇厦鞑胖谴笥谒�的实际年龄。鈥澙蠲诰退档溃衡�湻骄拖笮幸澹�圆就象用智，动就象逞才，静就象遂意。鈥澱潘涤谑窍蛱菩�宗祝贺说：鈥溦馐翘�平盛世的祥瑞之事啊！鈥澨菩�宗非常高兴，把李泌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让人拿果品给他吃。于是就把他送到忠王院，两个月以后才让他回家，还送给他衣物和几十匹彩丝织品，并且告诉他家说：鈥満⒆犹�小，怕有害于孩子，所以没封他官。应该好好看待他，这是国家的栋梁之材。鈥� 从此，张说把李泌请到自己家里，让儿子张均、张和他在一起，就象师友那样，孩子们相处得非常亲近。张九龄、贺知章、张庭珪、韦虚心等人，一见了李泌也都非常喜欢器重他。贺知章曾经说：鈥溦庑∽幽咳缜锼�，将来一定能做卿相。鈥澱潘邓担衡�溩蛱旎噬舷敕馑�官，我说不行。这是爱护他，等他成器罢了。鈥澋背跛�是儿童的时候，身体很轻，能在屏风上站立，能在薰笼上行走。一个有道术的人说：鈥溦夂⒆邮�五岁一定会大白天升天做神仙。鈥澑改副；に�、喜爱他。亲族喜欢他。听说这样都象对他有很大的危险。互相约定，如果有一天空中真出现奇异的香味和音乐声，李泌的近亲，一定要迎上去大骂一顿。到了李泌十五岁那年的八月十五日，果然有笙歌响在室内，时时有彩云挂在院子里的树上。李泌的亲朋，就一齐捣蒜泥，捣了几大桶，等到异音和奇香来到，暗中让人登上屋顶，用大勺子扬洒蒜泥泼向那异音和奇香的来处，音乐和香味就散去。从此就不再来了。二年以后，李泌赋《长歌行》一首，说道：鈥溙旄参幔�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柯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鈥澥�写成之后，传抄的人没有不称赏的。只有张九龄见了之后警告他说：鈥湽�早有了好名声，一定会带来损失，你应该自己注意隐藏才能，这才能尽善尽美。把本领隐藏起来，是古人很重视的，何况你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只应该作诗赞赏风景，咏叹古贤，不要自己表现自己才好。鈥澙蠲诟卸�得流泪表示感谢。后来再写的文章，不再言及自己。张九龄尤其喜欢李泌有心计，说他前途不可估量。他还曾经用忠直的话语规劝过张九龄。张九龄很感激他，于是就叫他是鈥溞∮砚�潯Ｕ啪帕涑鋈尉Ｖ莸氖焙颍�把他请到郡里住了一年多。他在东都学习的时候，游历了衡山和嵩山，于是遇见神仙桓真人、羡门子、安期先生降临。羽毛制成的车帘和旌旗，流动的云朵和神奇的光彩，照耀着山谷，天将亮的时候才散去。神仙们还教给他通过服用药物而长生成仙的道术，并且警告他说：鈥溙�上有命令，因为国家有危险，朝廷多难，你应该以文武之道辅佐皇帝，让你的功德遍及天下民众，然后就可以得道成仙了。鈥澊哟耍�他经常只呼吸不吃粮食，修习黄光谷神的旨要。等到他回到京城，宁王把他迎接到王府，玉真公主叫他弟弟，对他格外敬重。他平常赋的诗，一定会被王公们配上乐章传播。父亲死了，他为父亲守孝，不吃食物骨瘦如柴。他守孝期满就脱了孝服，又去嵩山、华山、终南山游历，根本不顾名声和利禄。天宝十年，唐玄宗把他寻访到召入宫中，他献上了《明堂九鼎》的奏议，应制作了《皇唐圣祚》的文章，经常讲道谈经。唐肃宗是太子的时候，皇上诏令李泌和太子及王子们是布衣之交，被杨国忠忌恨，以他所作的《感遇》诗是诽谤时政为名设计陷害他，皇上诏令把他安置在蕲春郡。天宝十二年，他母亲周氏死了，他回到家里，太子和王子们都派人去吊祭。不久安禄山攻破潼关，玄宗和肃宗分道出走，李泌曾经偷偷地作诗，有匡复国家的意思。虢王李巨是河洛节度使，他派人在嵩山少室找到李泌，赶上唐肃宗的手札送到，虢王备车马把李泌送到灵武。唐肃宗把李泌迎到卧室内，向他询问行止动静，和他共同商讨大计。于是收复了两都。李泌与皇上，睡觉则床对床，出门则马头并着马头。代宗时，封李泌为广平王，任天下兵马元帅，并且授给他侍谋军国天下兵马元帅府行军长史的头衔，让他决定军事，仍然把他安置在宫中。崔圆、房琯从蜀地回来，传达玄宗旨意册立肃宗当皇帝，玄宗并把手诏、衣服、马、枕、被等东西赐给李泌。李泌确实立了大功，但觉察到宠臣李辅国忌妒他的才能，觉得将要对己不利，就上表请求到衡山游历。皇上优先下诏批准了，给他三品官的俸禄。他在山里居住了好几年。一天夜里，他被贼寇加害，把他扔到深谷中。等到天亮，他就攀援别的路径走出来了。他被枯叶垫着，没受一点伤。当初，肃宗在灵武的时候，曾经担忧李郭等将军们，他们都已经是三公宰相，已经尊崇敬重到了极点，担心收复失地之后再没有什么高官可以给奖赏他们了。李泌回答说：鈥溡郧暗某�代，用封爵来表扬有功的人，用封官来任用有能的人。从尧舜到夏商周三代，都是这样做的。如果收复失地，可以赏给他们土地，也不过二三百户的一个小州，难道这还不能控制吗？鈥澦嘧谒担衡�満芎谩ｂ�澯谑抢蠲谒担衡�溨劣谖宜�希望的，就和别人不一样。鈥溗嘧谒担衡�溛�什么呢？鈥澙蠲谒担衡�溛也怀粤甘趁挥屑遥�对禄位和土地都没有欲望。我为陛下运筹帷幄，收复京城以后，只要能枕在天子的膝上睡一觉，让钦天监来奏报客星侵犯帝座，能动一动天上星宿就满足了。鈥澦嘧诖笮Α５鹊交实巯蚰辖�入扶风，每次停顿，皇帝一定让李泌率领部队先出发。由李泌清理行宫，收拾管键钥匙，奏报之后，肃宗才到。走到保定郡，李泌稍有懈怠，事先在院子里睡着了，肃宗来到，走进院子，不让人惊动李泌。皇帝上床，把李泌的头捧到自己膝上。好长时间李泌才醒。皇上说：鈥溙熳拥南ツ阋丫�枕了，攻克敌营收复失地的日子在什么时候？可以缩短时间酬报我。鈥澙蠲诩泵ζ鹄葱欢鳌Ｋ嘧诎炎潘�，不让他起来。于是李泌回答说：鈥溦獯涡卸�，在我看来，凭借着九庙的神灵，乘着陛下的威严，应该象这个郡的名称，一定是保定了。鈥澋酱锓龇缰�后，十天之中，西域河陇的军队都会齐了，在江淮一带征调的人马物品也都送到了，肃宗很高兴。另外，肃宗曾经在一个夜晚，叫来颖王等三个弟弟，一同在地炉地毯上进食。因为李泌经常不吃粮食，肃宗常常亲自烧两个梨送给他。当时颖王依仗皇上对他好，硬要要那梨，肃宗不给，说：鈥溎愠粤艘欢亲尤猓�李先生不吃粮食，为什么争这点东西？鈥澯蓖跛担衡�溛颐鞘砸皇曰噬系男模�为什么偏向他？不然，我们三个共要一个梨也行。鈥澦嘧谝膊淮鹩Γ�另外让人拿来别的果品送给他们。三个弟弟又说：鈥溛颐且蛭�那梨是皇上亲自烧的所以才要，别的果品有什么用？鈥澖幼庞炙担衡�溊钕壬�受到如此恩宠，请允许我们联句，作为以后的故事。鈥澯蓖跛担衡�溝壬�年几许，颜色似童儿。鈥澠浯涡磐跛担衡�溡贡Ь畔晒牵�朝披一品衣。鈥澰俅我嫱跛担衡�湶皇城е铀冢�唯餐两颗梨。鈥澣缓笕�个王子请皇上完成此诗。肃宗便说：鈥溙焐�此间气，助我化无为。鈥澙蠲谡酒鹄粗滦弧Ｋ嘧谟植蝗茫�说：鈥溎阕≡谏缴希�隐居在幽林之中，不参与人间的事；你住在宫内，秘密地谋划救国大计，把握神妙的机宜，你是镇守社稷的人。鈥澙蠲谑艿降亩鞒璺浅Ｏ灾�，所以元载、李辅国等人嫉妒他就象仇恨敌人。唐代宗即位之后，对李泌也经常有赏赐，宫中派出的宦官在通向李泌家的道上，交错纷繁地往来，另外称他为鈥溙熘�峰中岳先生鈥潱�赐给他朝见天子的玉简。然后又把他征入翰林院。元载上奏，贬谪他为朝散大夫检校秘书少监，做江西观察判官。元载被处死之后，李泌又被调回京城。后来他又受到常衮的嫉妒，任楚州剌史，还没有出发，改任丰朗二州的团练使，兼任御史中丞。后来他又调到杭州做剌史。他无论到哪里为官，政治都很清明。兴元初年，调他回京到天子身傍任左散骑常侍，不久又被任命为陕府长史，充任陕虢防御史。陈、许的三千名戍卒从京西逃回，逃到陕州地界，李泌在险要处埋伏军队，把他们全都打败。他又开设了三门峡十八里陆地运输路线，使征运官粮的事船不再有碰上礁石的忧患，极大地有利于京城。兴元二年六月，他被任命为中书传郎平章事，加封崇文馆大学士，编修国史，封为邺候。当时顺宗住在春宫，皇妃萧氏的母亲郜国公主和外官交往，皇上怀疑她有不轨的企图，受她株连被罢官的好几个人。皇太子也受到危机，十分害怕。李泌经过一番周旋，向皇上陈述利害，皇上才打消废太子的念头。李泌很有正直的作风。兴元五年春天，德宗把二月一日定为中和节。李泌上奏现在有关官署献上一本农书，并且献来优良的穜稑的种子。王公和皇帝外戚聚居的地方，人们都换上了春装，士人和百姓就互相问候。李泌又制作了中和酒，祭祀勾芒神，用来祈求全年的丰收。这种祭神的活动至今还流传。李泌旷达机敏善辩，喜欢正大的言论。自从他在宫中做官，多次遭到权臣的排挤，他总是凭着自己的智慧免遭灾祸。他终于因为言论古今至理，感悟了圣主，得到了相位。这年三月他死了，皇上追封他太子太傅的称号。这个月有个叫林远的宫中使者，在蓝关旅舍中遇见了李泌。李泌独自骑马，穿着平常的衣服，说暂时去衡山。他向林远述说自己辅佐四代帝王所得到的重遇，惨惨地呆了许久才别去。林远走了很远的路回到长安，才听说他已经死了。德宗听说之后，尤其感到悲伤和惊奇。德宗说：鈥溊蠲谙壬�自己说，他得辅佐四个皇帝然后再登天作神仙，这话应验了。李泌在青年时，自从父母相继去世，再也没有去求取功名的愿望，所以他服真气，修道术，周游名山大川。他到南岳张先生那里，被张先生收为弟子。德宗追封张先生为玄和先生。又和明瓒禅师交往。写作了《明心论》，明瓒禅师佛教信徒都叫他懒残！李泌曾在衡岳寺读书，对明瓒禅师的作品感到惊异，说：鈥溦獠皇歉鲆话闳恕ｂ�澦�听明瓒禅师夜半念经，响彻山林。李泌很懂音乐，能辨别声音的喜庆和悲哀。他认为明瓒禅师读经的音调是先悲怆而后喜悦，一定是个从天宫谪贬下界的人，到时候就会离去的。等到半夜，他偷偷地去拜见明瓒禅师，懒残让他坐下，从火里拨出烧熟的山芋给他吃。懒残对李泌说：鈥溓�万不要多说，你拿到了十年宰相。鈥澙蠲诓伟莺蟊阃顺隼础Ｌ毂Π四辏�他在表哥郑叔则家里，已经多年不吃粮食，身体很轻，能站在屏风上，拉动手指用气，可以吹灭烛火。每次作引导运气，骨节都有珊珊的响声，当时人们说他的骨头是锁子骨。他在郑家的时候，忽然有两天不省人事了。等他醒来，自己说，看见自己的身体从头顶跳出有二三寸，傍边有一位仙人，挥着手，转动着眼睛，好像在帮助他，又像在鼓励他。等到脚也升到头顶时，忽然想到并且说，我还有大事未了，还有家庭房闱的留恋，希望把这些事办完。这时在身傍又出现一个人，长得高大，穿戴像帝王，前面有个妇人，向他跪拜行礼，像帝王这个人责备说，李泌情缘未断，就想接他升天，还劳烦了灵仙。跪着的妇人说，要是这样，还是先让他给皇帝做事吧。然后我就醒转来了。两年后，李泌果然被唐玄宗征入宫中。李泌还住在郑家时曾经有八个容颜服饰很奇特的隐士到郑家来过，几次说他们自己仙术齐备，没有办不到的事。他们临走的时候叹道：鈥溎愕乃自稻谷幻涣耍�可惜你的心志和骨相了！鈥澙蠲谝�和他们一块去，他们说不行。姑且给他一个做完宰相的时间罢。那八个人一出门就不见了。于是李泌作了《八公诗》记叙这件事。又有一位隐士，带来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对他说：鈥溛矣惺乱�到南方去，或十来天或一个月就能回来。因为这男孩有痢疾，既然咱们是同道，我想把他寄放在你这里。鈥澮�士又留下一个匣子，说：鈥溔绻�病治不好，希望你用这个匣子把他埋葬了吧。鈥澙蠲诖鹩χ�后，隐士才问那男孩：鈥溎懔粼谡饫锬苄新穑库�澞泻⑺担衡�溎苄小ｂ�澯谑且�士就走了。李泌找药给男孩治病，始终没治好，八九天之后男孩就死了。于是他就把男孩的尸体装在匣子里，埋在院子里蔷薇花架下。一个月过去了，那位隐士到底没回来。李泌把匣子挖出来打开一看，里边有一颗黑石，天生的方形，上面有刀刻的字：鈥溕裾媪缎文晡醋悖�化为我子功相续。丞相瘗之刻玄玉，仙路何长死何促。鈥澙蠲诔３７梦室�士和神奇之人，采一些形状奇怪的树干和蟠曲的树枝，带回自己的居处，管这叫做鈥溠�和鈥潯Ｈ嗣侵两窕剐Х滤�做的这种事情。当时他就写了一篇《养和篇》，献给了唐肃宗。李泌离开朝廷三四年之后，二位皇帝先后死去，代宗即位，就又下诏把李泌调到京中，让他住在蓬莱殿迎喜阁。从给事以上的官职及镇守一方的官员的任免，代宗一定要与他商量。军队和国家的大事，也都让李泌参加决断。由于说到建宁王在灵武立的功劳，李泌为他请求加封为太子，代宗感叹悼念了好久，说：鈥溛业艿艿墓�劳，不是先生你为他请功，世人是不会知道的，哪里仅仅加封为太子呢？鈥澯谑谴�宗下令在彭原迎表，赐封号为鈥湷刑旎实垅�潱�把他葬在齐陵。灵柩拉到城门的时候，有人来奏报说，拉灵柩的车不动了，代宗在蓬莱院对李泌说：鈥溛业艿芎孟笠�见见你，你应该赶快去祭奠祷告一番，并且说明我的旨意。而且，我弟弟立过大功，追封了大号，这时候人们还不知道，你可以作一篇文章，以便于永远留传，用来慰藉亡灵。鈥澙蠲谒担� 鈥湷鲩氲蔫殉狄丫�出发，别的文章来不及作，作一首挽歌词可以吗？鈥澊�宗说：鈥溈梢浴ｂ�澯谑撬�就在代宗面前作了挽歌词，词意很悲怆，代宗读了便哭了，立即派宫里人骑马送给唱挽歌的人。李泌赶到，宣布代宗让他来祭奠，唱了这两章挽歌，于是灵柩车快速如风地走动了。京里人见了，没有不感动得落泪的。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建宁王李憕，有艰难时刻制定决策的功劳。他是代宗的弟弟，有的人在肃宗面前说他的坏话，说他有夺皇位害兄长的念头，于是就遇害了。等到肃宗发现李憕无罪，李泌担心再殃及各王，就进言说：鈥溡郧案咦谟邪烁龆�子，皇祖睿宗最年幼，是武后生的，自己排行，所以皇祖排为第四。老大是孝敬皇帝，监理国事，仁义圣明，被武后猜忌而毒死。老二是雍王李贤，他被立为太子，中宗和睿宗常常不安，朝夕担心害怕，尽管是在父母之前，也不敢直说，就作了《黄台摘词》，让乐府的歌手唱，想要略微感悟父母的主意，希望天皇天后能听到。那歌是：鈥樦止匣铺ㄏ拢�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鈥櫲欢�太子终究也被流放废掉了，死在黔州。建宁的事，已经是鈥樢徽�鈥櫫耍�千万不要再摘。鈥澦嘧谒担衡�溝壬�忠于宗庙社稷，为我的家事操心，你的话都可以作为国家的借鉴，你一时也不该离开我！鈥澋笔碧菩�宗有命令，只要剑南这个地方来供养，没谈北回京都的事。李泌请求肃宗给玄宗上表章请他回东宫，然后作了《功臣表》记述马嵬坡和灵武的事，请太上皇回京。起初，肃宗的表章送到，玄宗犹豫不决，等到《功臣表》送到，就非常高兴地说：鈥溛艺獠拍茏鎏熳拥母盖住ｂ�澬�宗下令定下起程的日期，而且说：鈥溡欢ㄊ抢蠲诘闹饕狻ｂ�澦嘧诎牙蠲谡依矗�边哭泣边高兴地说：鈥溙�上皇已经下令回京，这全都是你的作用啊！鈥澚硗猓�天宝未年，员外郎窦庭芝分管洛邑。窦庭芝曾经对会占卜的人葫芦生很敬重。葫芦生常常谈论吉凶，没有说不准的。一天早晨，葫芦生来到窦家门前，一个劲地慨叹。窦庭芝问他叹什么，老半天他才说：鈥溎慵乙�有大祸！鈥濕技胰�家啼哭，问他有什么求生的办法。葫芦生说：鈥溔绻�不能遇上中黄君，只要能见到鬼谷子，也就可以没有祸患了。鈥� 葫芦生就详细地描述鬼谷子的形貌和服饰，还警告他必须在十天内找到。于是窦庭芝和兄弟及奴仆们，不分昼夜地求访，几乎找遍了洛邑。当时李泌住在河清，因为探望亲友，骑着骡子到洛邑去，走到中桥，遇到京城长官的车马而回避，他骑的骡子忽然惊跑了，直接跑到了窦庭芝家里。李泌和仆人一起来到窦家门前，窦家车马罗列将要出门，忽然看到李泌，都惊愕地退了回去。不一会儿有人上前说：鈥溛曳止荞荚蓖獾耐庠海�你丢失的骡子收在马棚里，请客人进来坐坐，主人应该是希望见到您的。鈥澙蠲诓坏靡牙吹教�中。窦庭芝出来之后，站在阶下参拜，接待得非常殷勤。于是住了两宿。窦庭芝的妻子儿女全都以家人的礼节拜见李泌。李泌住了几天告别要走，窦家赠送的礼物非常丰厚，只是说：鈥溤谡庠庥龃蠡龅氖焙颍�我把一家的安危托付给您了。鈥澋笔崩蠲谧≡诤忧澹�使者往还不断。窦庭芝当初和李泌相逢，葫芦生正好在他家。葫芦生说：鈥溂热挥龅秸飧鋈耍�就不用再担心了。鈥澋鹊街鞗伵崖遥�窦庭芝正在陕西任廉察使。皇帝到了奉天，于是窦庭芝就在贼兵的院子里自首了。皇帝拨乱反正之后，德宗首先下令杀窦庭芝。当时李泌从南岳调回皇帝所在的地方，就做了宰相。李泌排列了犯罪僚属的罪状，就请求皇上不要杀窦庭芝。德宗心里很不理解，说：鈥溎闶且蛭�他是宁王的亲戚才替他求情的吗？宁王娶窦庭芝的妹妹为王妃。因为这个原因为他求情，更不可以。那莫非还有别的原因保全他的性命吗？你只管说出来！鈥澯谑抢蠲谙晗傅匕岩郧暗氖陆哺�皇上听，因此，特别原谅了窦庭芝的罪。李泌刚奏明的时候，皇上秘密派中使骑快马到陕西去问，窦庭芝把那件事笔录下来报给皇帝。德宗对李泌说：鈥満�芦生说的中黄君，大概是我吧？不知叫你是鬼谷子是为什么？鈥澯腥怂担�李泌祖先的茔地在河清谷前的鬼谷，恐怕是因为这才这样称呼他。兴元四年二月，德宗对李泌说：鈥溛壹次灰岳矗�宰相都须要我无原则地原谅宽容，不能和他们争辩道理。自从任用了你，才让我的心情开朗，这是天把你交给我的。即使管夷吾那样的俊才，傅说那样的好宰相，怎么能比上你呢？鈥澙蠲诘木�事谋略和为相的业绩，就象国史记载的那样。事迹的始终都记在《邺侯传》中。李泌有文集二十卷流传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