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纪》孝灵皇帝纪上卷第二十三

　　建宁元年（戊申、一六八）

　　春正月己亥，上征至，大将军窦武持节迎于夏门亭。

　　庚子，即皇帝位。

　　以太尉陈蕃为太傅，〔与〕（以）将军窦武〔及〕（为）司徒胡广录尚书事〔一〕。诏曰：鈥溙�傅陈蕃辅弼先帝，出纳为允，謇谔之节，宣于本朝。朕初践祚，亲授策命，忠笃之性，老而弥纯。其封蕃为高阳侯。鈥澒倘貌皇埽�章十余上乃许。

　　〔一〕据范书灵帝纪改。

　　三月辛丑，葬孝桓皇帝于宣陵〔一〕。

　　〔一〕范书灵帝纪作鈥湺�月辛酉鈥潯０慈�月己卯朔，有辛丑，然无下文之庚午。二月己酉朔，辛酉乃第十三日，庚午乃第二十二日，故当以范书为是。

　　庚午，大赦天下〔一〕。赐男子爵，孝悌、力田帛各有差。

　　〔一〕范书作鈥溞廖粹�潱�相差一日，未知孰是。

　　夏四月甲午〔一〕，追尊祖解渎亭侯淑为孝元皇帝，考嗣侯苌为孝仁皇帝〔二〕，妃董姬为慎园贵人。

　　〔一〕范书作鈥溔蛟录孜玮�潯Ｋ啡蚩荚唬衡�溔蛟挛焐晁贰９扔甓∥丛谌�月晦日，小满戊寅在四月朔日。杨统碑有三月癸丑，即月之六日，碑省言闰。纪有甲午疑误。鈥�

　　〔二〕范书灵帝纪及独断均作鈥溞⒃�皇鈥潯⑩�溞⑷驶殊�潱�乃省文耳。

　　戊辰〔一〕，以长乐卫尉王畅为司空。

　　〔一〕四月戊寅朔，无戊辰，疑有讹。

　　五月丁未朔，日有蚀之。

　　六月癸巳，录定策功，封窦武、曹节等十一人为列侯。

　　八月，司空王畅以灾异策罢，宗正刘宠为司空。

　　畅字叔茂，太尉龚之子也。初，畅为南阳太守，设禁令，明赏罚。太守下车之后，而故犯法者，发屋伐树，塞井移灶〔一〕。豪彊战栗，晏开早闭。功曹张敞谏曰：鈥湼俏胖罹�典，殷汤开三面之网，而四方归仁；武王除炮烙之刑，而天下咸服。高祖创业，约法三章；孝文宽刑，号称太宗。若夫卓茂、文翁之徒，皆去严刻，务崇温和。夫明哲之君，网漏吞舟之鱼，然后三光明于上，民物和于下。愚谓舜举皋陶，不仁者远〔二〕；随会为政，晋盗奔秦〔三〕。治民在德，不在于刑。鈥澇┯谑浅缈砩餍蹋�旌贤表德。

　　〔一〕疑鈥溡柒�澫碘�溡拟�澲�误。

　　〔二〕出论语颜渊。

　　〔三〕宣公十六年左传曰：鈥溄�侯以黻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太傅。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鈥濃�準炕徕�澕粹�溗婊徕�澮病�

　　畅以郡俗奢富，欲约己以矫之，乃衣大布，坐羊皮，车厩马羸弊〔一〕，而不改之。同郡刘表，时年十七，从畅受学，进谏曰：鈥湼俏派莶毁陨希�俭不逼下〔二〕，守道行礼，贵处可否之间。清不暴鳞，浊不污泥，蘧伯玉耻独为君子。府君不希孔门之明训〔三〕，而慕夷齐之末操〔四〕，无乃皎然自贵于世。鈥澇┐鹪唬衡�溛艄�仪休在鲁，拔园葵，去织妇；孙叔敖相楚，其子披裘刈薪

　　〔五〕。夫以约失之者鲜矣〔六〕！闻伯夷之风者，贪夫廉，懦夫有立志〔七〕。虽以不德，敢慕高风，且以矫俗也。鈥�

　　〔一〕疑鈥湷碘�澫笛芪摹�

　　〔二〕礼记杂记下曰：鈥溇�子上不僣上，下不逼下。鈥�

　　〔三〕黄本及范书均作鈥溈资モ�潱�蒋本乃依南监本作鈥溈酌赔�潯�

　　〔四〕李贤曰：鈥溌塾铮嚎鬃釉烩�樕菰虿谎罚�俭则固鈥櫻灾倌岬蒙菁笾�中，而夷齐饥死，是其末操也。鈥澘鬃佑锛�述而，其意本在奢则僣上，俭失礼耳。与其僣上而不逊，不若俭之但失礼耳。

　　〔五〕并见史记。前者乃循吏传，后者乃滑稽传也。

　　〔六〕见论语里仁。

　　〔七〕见孟子万章章句下。

　　太后新摄政，政之巨细，多委陈蕃、窦武，同心戮力，以奖王室，征用天下名士参政事。于是天下英隽，知其风指，莫不人人延颈，想望太平。

　　其后中常侍曹节与上乳母赵娆求谄于太后，太后信之，数出诏命，有所封拜。蕃、武每谏，不许。会有日蚀之变，蕃谓武曰：鈥溛粝敉�之为石显所杀，李、杜祸及妻子〔一〕。有一石显，望之尚为之死，况数十人耶？赵夫人旦夕乱政，其患最甚。蕃以余年，请为将军除之〔二〕。因灾之变，以除佞臣，谁曰不可！鈥澪湟嗄敝�，深纳蕃言，乃言之于太后曰：鈥湽适拢�内官但典门户，给事左右而已。今乃参政事，贵显朝廷，父子兄弟，并在列位，天下匈匈，多以为患，今可悉除之。鈥� 太后曰：鈥湸私蕴焖�生，汉元以来，世世用事，国之旧典，何可废也？但诛其恶耳。鈥澪湫韵曛兀�疑而未决。

　　〔一〕李，李固；杜，杜乔。范书鈥溊疃赔�澤嫌锈�溄�者鈥澏�字，袁纪恐脱。

　　〔二〕时蕃已八十岁，故曰鈥溣嗄赈�潯�

　　是时太白犯上将星，又入太微〔一〕。侍中刘瑜素善天文，与蕃书曰：鈥溞浅酱砺遥�不利大臣。前所谋者，事宜速断之。鈥澽�、武得书，将发。于是以朱宇为司隶校尉，刘佑为河南尹。武奏收中常侍曹节、长乐食监王甫等，使侍中刘瑜内其奏。谋颇泄漏，节等及窃发瑜奏，且知其事，节曰：鈥溓跋鹊酃�人嫁，武父子载取之，各且十余人，此大罪也。身自不正，何以正人！鈥澲谢泼胖飕r曰〔二〕：鈥溒渲蟹抛菡咦锏敝锒�，我曹何罪！鈥澞擞氲缺彩�余人结诛武等。是夜矫诏以王甫为黄门令，持节诛尚书令尹勋，因共胁太后取玺绶。

　　〔一〕通鉴与袁纪同。而范书窦武传作鈥溙�白犯房左骖，上将星入太微鈥潯０唇�书天文志，房四星，第一星上将也。太微，天子庭也。则范书标点本断句误耳。续汉天文志入太微者亦太白，而非上将星也。

　　〔二〕朱瑀原误作朱宇，袁纪灵帝纪中卷及范书均作朱瑀，故迳改。

　　九月辛亥〔一〕，节请帝御前殿，召公卿百官，易拜司隶校尉、河南尹，遣中谒者分守南、北宫。节称诏收大将军窦武，武不受诏。与子绍将北宫二千人屯洛阳都亭。

　　〔一〕范书作鈥湺『モ�潯Ｍ�鉴考异曰：鈥湻妒榈奂妥麾�樁『モ�櫍�袁纪作鈥樞梁モ�櫋０闯だ�，是年九月乙已朔，无丁亥。今从袁纪。鈥澅甑惚揪菀愿姆妒椤�

　　太傅陈蕃闻起兵，将官属诸生八十余人到承明门。使者不内曰：鈥湽�未被诏召，何得勒兵入宫？鈥澽�曰：鈥溦憎弊ū�向宫，以逐君侧之恶。春秋义之〔一〕。鈥澯惺拐叱隹�门〔二〕，蕃到尚书门，正色曰：鈥湸蠼�军窦武忠以卫国，黄门、常侍无道，欲诬忠良邪？鈥澔泼磐醺υ唬衡�溝鹊坌缕�天下，山陵未成，武有何功？兄弟父子并封三侯，又设乐饮宴，多取掖庭宫人，旬日之间，资财巨万。大臣如此，是为道邪？公为宰辅，苟相阿党，复何求贼？鈥澥菇Ｊ渴辙�。蕃声逾厉，辞气不挠，遂送蕃北寺狱〔三〕。

　　〔一〕春秋以赵鞅不请晋君而执邯郸午，保晋阳，书曰鈥溦憎币越�阳叛鈥潱�未尝义之。后因韩、魏之请，鞅盟于公宫，亦无清君侧之举。春秋三传均不见，未知陈蕃何据。

　　〔二〕范书作鈥溚蝗氤忻髅赔�潯Ｍ�鉴从范书。

　　〔三〕御览卷三五二引汉南记曰：鈥湷罗�等欲除诸黄门，谋泄，阍寺之党于宫中诈称惊，云外有反者。蕃奔入宫，小黄门朱宇逆以戟刺蕃。鈥澐妒樽麾�溵�拔剑叱甫，甫兵不敢近。乃益人围之数十重，遂执蕃送狱鈥潯Ｍ�鉴从袁纪。

　　节又称诏，以少府周静行车骑将军〔一〕，与匈奴中郎将张奂、王甫持节共以讨武等，与武陈兵于阙下。武令其军曰：鈥溁泼拧⒊Ｊ谭茨嫖薜溃�何尽随之反乎？先降有重赏。鈥潯捕�〕中官执势久，士皆畏之，于是（免）武兵数十人者各为部，归于甫军，自旦至食时，兵降且尽。武自杀，绍等走，靖等皆斩〔三〕，绍弟机、亲族宾客悉诛之。蕃亦被害，妻子徙日南。皇太后迁于云台。于是自公卿以下，尝为蕃、武所举，皆免官禁锢。

　　〔一〕范书鈥溨芫测�澴麾�溨芫糕�潯Ｔ�纪下文之鈥溇糕�潱�乃绍弟靖。

　　〔二〕范书窦武传曰：鈥湼Ρ�渐盛，使其士大呼武军曰：鈥橊嘉浞矗�汝皆禁兵，当宿卫宫省，何故随反者乎？先降有赏！鈥櫽�府素畏服中官，于是武军稍稍归甫。鈥澃椿票锯�溛淞钼�澴麾�湼α钼�潱�然与其所言身份不符；蒋本作鈥溛淞钼�潱�文虽可通，然与武军散归甫营又不合，疑袁纪脱误恐多。通鉴两存之，武令系于屯兵都亭之时，甫令系于阙下对阵之际。又鈥溨泄兮�澰�误作鈥溨泄�鈥潱�迳改之。

　　〔三〕范书言武、绍并自杀，而未及靖被斩之事。

　　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初，袁〔阆〕（闳）为郡功曹〔一〕，举蕃以自代曰：鈥湷罗�有匡弼之才，不可久屈，宜以礼致之。鈥澯谑俏�郡功曹，举贤良方正皆不就。桓帝初招延俊乂，征拜为议郎，起署为尚书，稍迁九卿。初为豫章太守，独设一榻以候徐孺子，余人不得而接〔二〕。其高简亮正皆此类也。

　　〔一〕据范书改。

　　〔二〕世说新语德行篇注引袁纪曰：鈥溵�在豫章，为稚独设一榻，去则悬之，见礼如此。鈥澒湃艘�书多以己意改窜，于此可见。

　　丙辰，司徒胡广为太傅，录尚书事。司空刘宠为司徒。

　　宠字祖荣，东莱牟平人。初为会稽太守，正身率下，郡中大治。征入为将作大匠。山阴县有数老父，年各八十余，居若邪山下，去郡十里。闻宠当还，相率共往送宠，人齎百钱。宠见老父曰：鈥満文俗钥嗬葱埃库�澏栽唬衡�溕焦缺衫稀惨弧常�生来尝到郡县。他时吏发〔二〕，不去民间，或狗吠竟夕，民不得安。自明府下车以来，吏稀至民间，狗不夜吠。老值圣化，今闻当见弃，故自力来送。鈥澇柙唬衡�溛岷文芗肮�〔言〕邪〔三〕？甚勤苦父老。鈥澪�选一大钱受之。故会稽号为鈥溔∫磺�鈥潯菜摹常�其清如此。薄衣服，弊车马，其与人交恂恂然。在朝廷正色，不可干以私，闭门静居，不接宾客，教诲子孙而已。故进不见恶，退无谤言。

　　〔一〕范书作鈥溕焦缺缮�鈥潯Ｍ醪乖唬衡�湵缮�字，范书凡数数见，然承上文鈥樕矫裨钙樱�乃有白首不入市井者鈥櫍�则袁纪为合。鈥�

　　〔二〕发，发求，即征敛也。

　　〔三〕据范书补。

　　〔四〕范书作鈥満懦栉�鈥樢磺�太守鈥欌�潯�

　　封曹节十八人为列侯，讨陈、窦之功也。

　　十月甲辰晦，日有蚀之。

　　鲜卑犯幽州，杀略吏民。自此以后，无岁不犯塞。

　　陈窦之诛，海内冤之。曹节善招礼名贤，以卫其罪。乃言于帝，就拜姜肱为犍为太守，韦着为东海相。诏书迫切，肱浮海遁逃，卒不屈去。着不得已，遂解巾临郡，为政任威刑，妻子放恣，为受罚家所告，论输左校。刑竟归乡里，为奸人所杀。

　　二年（己酉、一六九）

　　春正月丁丑〔一〕，大赦天下。迎慎〔园〕（国）董贵人幸南宫嘉德殿〔二〕。

　　〔一〕是月甲辰朔，无丁丑，疑有讹。

　　〔二〕据本卷建宁元年纪文改。

　　二月己巳，尊董贵人为孝文皇后〔一〕。后置永〔乐〕宫〔二〕，如匽贵人之礼。贵人，河间人。配解渎侯苌，生帝。后兄子重为五官中郎将〔三〕。

　　〔一〕按范书作鈥溔�月己巳鈥潯６�月癸酉朔，无己巳，袁纪鈥湺�月鈥澋笔氢�溔�月鈥澲�误。又范书及独断，鈥溞⑽暮筲�澖宰麾�溞⑷屎筲�潱�袁纪亦误。

　　〔二〕据续汉志补。

　　〔三〕鈥湽兮�澰�误作鈥湽�鈥潱�迳改之。

　　夏四月壬辰，青蛇见御座殿轩。癸巳，大风折木〔一〕。诏群臣各上封事，靡有所讳。

　　〔一〕范书灵帝纪不载青蛇事，又鈥湸蠓玮�澫录怯锈�溣瓯⑩�潯Ｍ�鉴两采之。

　　议郎谢弼上疏曰：鈥湼俏派哒撸�女子之祥也。皇太后幽隔空宫，愁感天心所致也。皇太后定策帷幄，援立陛下，虽父兄不轨，非皇太后之罪。陛下当以其诛灭之故，特加慰释之念，而反隔绝，靡有朝问之礼，大亏孝道，不可以示四方。昔周襄王不能事母，夷狄交侵，天命去之，遂陵迟不复兴〔一〕。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今以孝桓皇帝为父，岂得不以皇太后为母哉！援神契曰：鈥溙熳有行ⅲ�四夷和平。鈥櫡浇癖呔吵夂颍�兵革蜂起，非孝无以济之。愿陛下上以尧舜为法，下以襄王为戒，无令皇太后忧愁于北宫〔二〕。一旦有雾露之疾〔三〕，陛下当何面目以见天下乎？鈥�

　　〔一〕见前甘昭公注。

　　〔二〕按太后徙灵台，乃南宫也，此作北宫，非。又原脱鈥溙�鈥澴郑�迳补。

　　〔三〕鈥溛砺垛�澮淮食鍪芳腔茨侠魍醮�袁盎谏文帝之语中，本指受风寒一类的疾病，此乃但有不幸之意。

　　又匈奴中郎将张奂上书曰：鈥湷嘉欧纭参�〕（以）号令〔一〕，动物通气。木者，火之本，相须乃明。蛇者屈伸，隐显似龙。顺至为休征，逆来为灾殃。故大将军窦武忠肃恭俭，有援立之功。太傅陈蕃敦方抗直，夙夜匪懈。一旦被诛，天下惊怛，海内嘿嘿，莫不哀心。昔周公既薨，成王葬不具礼，天乃大风，偃木折树。成王发书感悟，备礼改葬，天乃立反风，其木树尽起〔二〕。今宜改葬蕃、武，选其家属，诸被禁锢，一宜蠲除，则灾变可消，升平可致也。鈥�

　　〔一〕据黄本及范书改。李贤引翼氏风角曰：鈥湻卜缯撸�天之号令，所以谴告人君者也。鈥�

　　〔二〕见尚书大传。

　　天子虽知奂言是，然迫于节等，不得从之。中官恶谢弼，出为〔广〕陵府丞〔一〕。郡县承旨，以他罪死狱中。

　　〔一〕据范书补。

　　张奂字然明，敦煌酒泉人。少与安定皇甫规俱显当世，而奂又与规善。初，奂为梁冀所辟，冀被诛，奂废锢。众人莫敢为言，唯规数荐奂。由是为武威太守、度辽将军，幽、并清净，吏民歌之。征拜大司农，赐钱二十万，除家一人为郎。奂让不受，愿徙户华阴。旧制：边民不得内徙。唯奂因功得听，故奂始为弘农人。

　　建宁初，奂新至未除，会陈、窦之事。中常侍曹节等承制，使奂率五营士围武。武自杀，蕃下狱死，义士以此非奂。然素立清节，当可否之间，虽彊御不敢夺也。后以党事免官禁锢。河东太守董卓慕其名，使兄遗奂缣百匹。奂不受，知卓有奸凶之心，遂与绝。至于朋友之馈，虽车马不辞也。时被党锢者，多不守静，或徙或死，唯奂杜门不出，养徒着书矣〔一〕。

　　〔一〕奂养徒千人，着尚书记难三十余万言。

　　六月，司徒刘宠为太尉。

　　九月，江夏丹阳蛮夷反。

　　李膺等以赦获免，而党人之名书在王府，诏书每下，辄伸党人之禁。陈、窦当朝后，亲而用之，皆勤王政而尽心力，拔忠贤而疾邪佞。陈、窦已诛，中官逾专威势，既息陈、窦之党，又惧善人谋己，乃讽有司奏鈥溨罟车痴撸�请下州郡考治鈥潯Ｊ鄙夏晔�四，问节等曰：鈥満我晕�钩党？鈥澏栽唬衡�湽车痴撸�即党人也。鈥澤显唬衡�湹橙撕斡梦�而诛之邪？鈥澏栽唬衡�溄韵嗑偃罕玻�欲为不轨。鈥澤显唬衡�湹橙硕�为不轨，不轨欲如何？鈥澏栽唬衡�溣�图社稷。鈥澤夏丝善渥唷惨弧场Ｓ谑枪仕究胀醭�、太常赵典、大司〔农〕（空）刘佑〔二〕、长乐少府李膺、太仆杜密、尚书荀绲、朱宇、魏朗、侍中刘淑、刘瑜、左中郎将丁栩，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昱〔三〕、议郎刘儒、故掾范滂，皆下狱诛，皆民望也。其余死者百余人。天下闻之，莫不垂泣。

　　〔一〕鈥溕镶�澰�作鈥湹垅�潯Ｒ狼拔睦�，据黄本迳改之。

　　〔二〕据范书党锢传改。又佑卒于家，未及此难，袁纪误。

　　〔三〕范书党锢传作鈥溰饕钼�潱�而荀淑传作鈥溰麝赔�潱�与袁纪同。按翌乃昱之本字也。

　　袁宏曰：鈥湻虺浦林握撸�非贵其无乱，贵万物得所，而不失其情也。言善教者，非贵其无害，贵性理不伤，性命咸遂也。故治之兴，所以道通群心，在乎万物之生也。古之圣人，知其如此，故作为名教，平章天下。天下既宁，万物之生全也。保生遂性，久而安之。故名教之益，万物之情大也。当其治隆，则资教以全生；及其不足，则立身以重教。然则教也者，存亡之所由也。夫道衰则教亏，幸免同乎苟生；教重则道存，灭身不为徒死，所以固名教也。污隆者，世时之盛衰也。所以乱而治理不尽〔一〕，世弊而教道不绝者，任教之人存也。夫称诚而动，以理为心，此情存乎名教者也。内不忘己以为身，此利名教者也。情于名教者少，故道深于千载；利名教者众，故道显于当年。盖浓薄之诚异，而远近之义殊也。体统而观〔二〕，斯利名教之所取也。

　　〔一〕疑鈥溌意�澤贤砚�溦�鈥澴帧�

　　〔二〕体统，总括之意也。此句作总而言之解。

　　乡人谓李膺曰：鈥溈商又�乎？鈥濃咛驹唬衡�準虏淮悄眩�罪不逃刑〔一〕，臣之节也。吾年已七十〔二〕，祸自己招，复可避乎！鈥�

　　〔一〕襄公三年左传载羊舌赤对晋侯曰：鈥準戮�不避难，有罪不逃刑。鈥�

　　〔二〕范书作鈥溎暌蚜�十鈥潯�

　　诏书至汝南，督邮吴道悲泣不忍出〔一〕，县中不知所为。范滂闻之曰：鈥湺接屎纹�哉？此必为吾也。鈥澗兑柘赜�。县令郭揖见滂曰：鈥溙煜麓笠樱�子何为在此！鈥濅柙唬衡�満胃艺米镉诰�，使祸及老母。鈥濅栌肽妇髟唬衡�滀璩兴辰萄担�不能保全其身，得下奉亡君于九泉，亦其愿也。鈥澞冈唬衡�湺�得李、杜齐名，吾复何恨！鈥�

　　〔一〕范书鈥溛獾棱�澴麾�溛獾尖�潯�

　　三君八隽之死，郭泰私为之恸曰〔一〕：鈥溾�樔酥�云亡，邦国殄瘁鈥櫋捕�〕，汉室灭矣。未知鈥樥拔陔贾梗�于谁之屋鈥櫋踩�〕。鈥�

　　〔一〕通鉴考异曰：鈥湻妒橐蕴┐擞镂�哭陈、窦。袁纪以为哭三君、八俊，今从之。鈥�

　　〔二〕见诗大雅瞻卬。笺曰：鈥溝腿私匝员贾�，邦国将尽困穷。鈥�

　　〔三〕见诗小雅正月。笺云：鈥準游诩�于富人之室，以言今民亦当求明君而归之。鈥�

　　泰字林宗，太原介休人。少孤养母，年二十，为县小吏，喟然叹曰：鈥湸笳煞蜓赡艽Χ敷庵�役！鈥澞搜杂谀福�欲就师问，母对之曰：鈥溛拮誓魏危库�澚肿谠唬� 鈥溛抻米饰�！鈥澦齑悄付�行。至成皋屈伯彦精庐，并日而食，衣不盖形，人不堪其忧，林宗不改其乐。三年之后，艺兼游、夏。同邑宗仲，字〔子〕隽〔一〕，有高才，讽书日万言，与相友善，闲居消遥。泰谓仲曰：鈥湼俏糁�君子，会友辅仁〔二〕，夫周而不比，群而不党〔三〕，皆始于将顺，终于匡救。济俗变教，隆化之道也。于是仰慕仲尼，俯则孟轲，周流华夏，采诸幽滞。鈥澨┦迹ㄖ校┲辆┦Α菜摹常�陈留人符融见而叹曰：鈥湼哐牌嫖埃�达见清理，行不苟合，言不夸毗，此异士也。鈥澭灾�于河南尹李膺，与相见曰：鈥溛峒�士多矣，未有如郭林宗者也。其聪识通朗，高雅密博，今之华夏，鲜见其俦。鈥澯讯�亲之。陈留人韩卓有知人之鉴〔五〕，融见卓，以己言告之，卓曰：鈥湸颂�原士也。鈥澦�日又以泰言告之，卓曰：鈥溗暮Ｄ谑恳玻�吾将见之。鈥澯谑侵杓�泰，谓〔融〕（雄）曰〔六〕：鈥湸俗由衿�冲和，言合规矩，高才妙识，罕见其伦。鈥�

　　〔一〕据陈澧校补。又水经汾水注载有鈥溗巫涌１�鈥潱�然鈥溨兮�澴麾�湷邂�潱�通鉴亦然。

　　〔二〕论语颜渊曰：鈥溤�子曰鈥樉�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鈥櫋ｂ��

　　〔三〕论语为政：鈥溇�子周而不比。鈥澯止�语晋语中赵宣子曰：鈥溛嵛攀戮�者，比而不党。夫周以举义，比也；举以其私，党也。鈥澪ふ言唬衡�溨倚旁恢堋１龋�比义也。阿私曰党。鈥澯掷窦侨�年问曰鈥溡蛞允稳衡�潯Ｊ柙唬衡�溔海�谓五服之亲也。鈥�

　　〔四〕鈥溨锈�澫笛芪模�删。

　　〔五〕岁华纪丽引袁宏纪曰：鈥満�卓字子助，陈留人。腊日奴窃食，祭先人。卓义其心，矜而免之。鈥澖癖就阎�。

　　陈留蒲亭亭长仇香年已长矣，泰见香，在而言之〔一〕。明日起朝之曰：鈥溇�泰之师，非泰之友。鈥�

　　〔一〕陈璞曰：鈥溾�樤阝�櫼赦�樧�鈥櫋ｂ��

　　陈留茅容年四十矣，亲耕陇亩，避雨树下，众人悉践蹲，容独厘膝危坐，泰奇其异，请问舍所在，因寄宿。容明旦杀鸡作食，泰谓之为己也。容分半食母，余半庋置〔一〕，自与泰素餐。泰曰：鈥溓湎驮赵兑樱」�泰犹减三牲之具以供宾旅〔二〕，而卿如此，乃我友也。鈥澠鸲灾�揖，劝令学问，卒成盛德。

　　〔一〕胡三省曰：鈥溍�晃曰：鈥槹逦�阁以藏物曰庋。鈥�

　　〔二〕胡三省曰：鈥溔�牲之具，谓养亲之具也。孝经曰：鈥樔沼萌�牲之养。鈥櫛雎茫�犹言宾客也。鈥�

　　尝止陈国，文孝童子魏昭求入其房〔一〕，供给洒埽。泰曰：鈥溎晟俚本�义〔讲〕书〔二〕，曷为求近我乎？鈥澱言唬衡�湼俏啪�师易遇，人师难遭〔三〕，故欲以素丝之质，附近朱蓝耳。鈥澨┟榔溲裕�听与共止。尝不佳，夜后命昭作粥。粥成进泰，泰一呵之曰：鈥溛�长者作粥，不加意敬，使不可食〔四〕。鈥澮员�掷地。昭更为粥重进，泰复呵之，如此者三。昭姿无变容，颜色殊悦，泰曰：鈥溛崾技�子之面，而今而后，知卿心耳。鈥澦煊讯�善之。

　　〔一〕按御览卷八一四引袁纪作鈥溛赫这�潯�

　　〔二〕据御览卷八一四引袁纪补。

　　〔三〕胡三省曰：鈥溇�师，谓专门名家，教授有师法者。人师，谓谨身脩行，足以范俗者。鈥�

　　〔四〕困学记闻翁元圻注引袁纪作鈥溎瞬豢墒斥�潱�不知所据为何本。

　　钜鹿孟敏，字叔达。客居太原，未有知名。叔达曾至市买甑，荷担堕地，径去不顾。时适遇林宗，林宗异而问之：鈥滉灯瓶上В�何以不顾？鈥澥宕镌唬衡�滉导纫哑疲�视之无益。鈥澚肿谝晕�有分决，与之言，知其德性，谓必为善士，劝使读书，游学十年，知名当世。其宗人犯法，恐至大辟，父老令至县请之。叔达曰：鈥湻阜ǖ彼溃�不应死，自活，此明理也，何请之有？鈥澯懈咐隙�敦之〔一〕，曰：鈥溬纹渌勒撸�此大事也。奈何以宜适而不受邪？鈥澥宕锊坏靡眩�乃行见杨氏令，不言而退。令曰：鈥溍险骶痈哐啪�世，虽其不言，吾为原之矣。鈥�

　　〔一〕董，督也；敦，亦督也。董敦者，督促也。

　　初，汝南袁〔阆〕（闳）〔一〕，盛名盖世，泰见之，不宿而退。汝南黄宪，邦邑有声，天下未重，泰见之，数日乃去。薛恭祖曰：〔二〕鈥溛抛阆录�袁奉高，车不停轨，銮不辍轭。从黄叔度，乃弥日信宿，非其望也。鈥澚肿诖鹪唬衡�湻罡咧�器，譬诸泛滥，虽清易挹。叔度汪汪如万顷之波〔三〕，澄之而不清，挠之而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虽住稽留，不亦可乎？鈥澯墒窍苊�重于海内。

　　〔一〕按闳字夏甫，阆字奉高。袁纪下文既言鈥溤�奉高鈥潱�当是袁阆，作闳非也。通鉴即作鈥溿镶�潱�故正之。袁阆与黄宪俱为汝南慎阳人，袁闳乃汝南汝阳人。二袁既同时，又同郡，其名形亦相近，故常致误。世说新语德行注引汝南先贤传鈥溿镶�澮辔笞麾�満赈�潱�而所言事迹与袁阆同。

　　〔二〕薛恭祖，名勤，汝南人，识陈蕃有清世志者。

　　〔三〕范书郭泰传注引谢承书作鈥溚敉羧羟�顷波鈥潱�而范书黄宪传、续汉书、世说新语均与袁纪同。

　　初，泰尝止陈留学宫，学生左原犯事斥逐。泰具酒食劳原于路侧，谓之曰：鈥溛粞珍镁郏�梁甫之大盗；段干木，晋国之大驵，卒为齐之忠臣，魏之名贤〔一〕。且蘧伯玉，颜子渊犹有过〔二〕，谁能无乎？慎勿恨之，责躬而已。鈥澔蛟唬衡�満挝�礼慰小人？鈥澨┰唬衡�溨罹�黜人，不讬以藜蒸，无有掩恶含垢之义。 鈥樔硕�不仁，疾之已甚，乱也鈥櫋踩�〕。吾惧其致害，故训之。鈥澓笤�结客，谋构己者，至期曰：鈥溋肿谠诖耍�负其前言。鈥澯谑侨ァ：笫路⒙叮�众人咸自以蒙更生之赐于泰。

　　〔一〕李贤曰：鈥溌朗洗呵镌唬衡�樠珍镁郏�梁父大盗也，学于孔子。鈥欁蟠�曰鈥樈�伐齐，战于黎丘，齐师败绩，（智伯）亲禽颜庚。鈥櫠旁ぷⅲ衡�溠崭�，齐大夫颜涿聚也。鈥欌�澯肘�湺胃赡锯�澗湟喑雎朗洗呵铩＠钕鸵�说文曰：鈥滄啵�会也。谓合两家之卖买，如今之度市也。鈥澯忠�新序曰：鈥溛何暮罟�段干木之闾而轼之，遂致禄百万，而时往问之。国人皆喜，相与诵之曰：鈥樜峋�好正，段干木之敬；吾君好忠，段干木之隆。鈥櫱赜�攻魏，司马唐谏曰：鈥樁胃赡鞠驼咭玻�而魏礼之，天下莫不闻，无乃不可加兵乎？鈥櫱鼐�以为然。鈥�

　　〔二〕论语宪问：鈥溵静�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鈥樂蜃雍挝�？鈥櫠栽唬衡�樂蜃佑�寡其过而未能也。鈥欌�澯钟阂玻衡�溈鬃佣栽唬衡�樣醒栈卣吆醚В�不迁怒，不贰过。鈥欌��

　　〔三〕见论语泰伯。

　　泰谓济阴黄元艾曰〔一〕：鈥溓涓卟啪�人，足为伟器。然年过四十，名声着矣。于此际当自匡持，不然将失之矣。鈥澰�艾笑曰：鈥湹�恐才力不然至此年矣〔二〕！若如所敕，敢自克保，庶不有累也。鈥澚肿谠唬衡�溛嵫苑窖椋�卿其慎之。鈥澰�艾声闻遂隆。后见司徒袁隗，隗叹其英异，曰：鈥溔羲髋�婿如此，善矣！鈥澯腥艘在笱愿嬖�艾，又自生意谓之曰：鈥溤�公有女，得无欲嫁与卿乎？鈥澰�艾妇夏侯氏，有三子，便遣归家，将黜之，更索隗女也。夏侯氏父母曰〔三〕：鈥湼救思�去，当分钗断带，请还之。鈥澦旎埂Ｔ�艾为主人，请亲属及宾客二十余人〔四〕。夏侯氏便于座中攘臂大呼，数元艾隐慝秽恶十五事，曰：鈥溛嵩缬�弃卿去，而情所未忍耳，今反黜我！鈥澦煸较�而去。元艾诸事悉发露，由此之故，废弃当世。其弘明善恶皆此类也。

　　〔一〕范书郭泰传作鈥溁圃首肿影�鈥潯�

　　〔二〕疑鈥溔烩�澴稚嫔衔拟�湶蝗烩�澏�衍。

　　〔三〕惠栋曰：鈥溤�宏纪云，夏侯氏谓父母曰：鈥樃救思�去，当分钗断带，请还之。鈥欌�澗荽嗽蚪�本恐脱鈥溛解�澴郑�然考诸本皆无鈥溛解�澴郑�当系惠氏据范书所补。范书郭泰传作鈥湼疚焦迷烩�潱�与袁纪亦异。

　　〔四〕范书作鈥溣谑谴蠹�宾客三百余人鈥潯�

　　后遭母忧，丧过于哀。徐孺子荷担来吊，以生□一束顿庐前，既唁而退。或问：鈥湸怂�也？鈥澚肿谠唬衡�溎现莞呤啃烊孀诱撸�其人诸生，吾不堪其喻也。鈥濐衣顾锿�直来吊，既而介休贾子序亦来吊，林宗受之。威直不辞而去，门人告之。林宗遣人追之曰：鈥満稳ブ�疾也？鈥澩�直曰：鈥溇�天下名士，门无杂宾，而受恶人之唁，诚失其所望，是以去耳。鈥澚肿谠唬衡�溡讼认辔剩�何以便去邪？乡里贾子序者，实有匈险之行，为国人所弃〔一〕。闻我遭丧，而洗心来吊，此亦未被大道之训，而有修善之志也，吾故受之。若其遂变化者，弃损物更为贵用，如其不然，不保其往也〔二〕。且仲尼不逆互乡〔三〕，奈何使我拒子序也！鈥澴有蛭胖�，更自革修，终成善人。其善诱皆此类也。

　　〔一〕范书作贾子厚，名淑。李贤注引谢承书曰：鈥準缥�舅宋瑗报仇于县中，为吏所捕，系狱当死。泰与语，淑恳恻流涕。泰诣县令应操，陈其报怨蹈义之士。被赦，县不宥之。之郡上言，乃得原。鈥�

　　〔二〕论语述而曰：鈥溩釉唬喝私嗉阂越�，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鈥澲Ｗ⒃唬衡�溔诵榧鹤越喽�来，当与之进，亦何能保其去后之行。鈥�

　　〔三〕论语述而曰：鈥溁ハ缒延胙裕�童子见，门人惑。鈥澲Ｗ⒃唬衡�溁ハ缦缑�也。其乡人言语自专，不达时宜，而有童子来见孔子，门人怪孔子见之。鈥�

　　其所提拔在无闻之中，若陈元龙、何伯求终成秀异者六十余人；〔一〕其所临官，若陈仲弓、夏子治者十余人，皆名德也〔二〕。

　　〔一〕元龙，陈登之字。伯求，何颙之字。

　　〔二〕仲弓，陈寔之字。子治，夏馥之字。

　　石云考从容谓宋子俊曰：鈥溛嵊胱硬患肮�生，譬诸由、赐不敢望回也〔一〕。今卿言称宋郭，此河西之人疑卜商于夫子者也，若遇曾参之诘，何辞以对乎？鈥� 子俊曰：鈥溌橙宋街倌岫�家丘，荡荡体大，民不能名，子所明也。陈子禽以子贡贤于仲尼，浅见之言〔二〕，故然有定邪？吾尝与杜周甫论林宗之德也〔三〕，清高明雅，英达瑰玮，学问渊深，妙有俊才。然其恺悌玄澹，格量高俊，含弘博恕，忠粹笃诚，非今之人，三代士也。汉元以来，未见其匹也。周甫深以为然。此乃宋仲之师表也，子何言哉！鈥�

　　〔一〕论语公冶长曰：鈥溩游阶庸痹唬衡�樔暧牖匾彩胗�？鈥櫠栽唬衡�槾鸵埠胃彝�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鈥欌��

　　〔二〕论语子张曰：鈥湷伦忧菸阶庸痹唬衡�樧游�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鈥欁庸痹唬衡�樉�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鈥欌��

　　〔三〕杜周甫，即杜密也。时人谚曰：鈥溙煜铝几ǘ胖芨Αｂ��

　　于是劝林宗仕，泰曰：鈥湶蝗灰病Ｎ嵋构鄹上螅�昼察人事，天之所废，不可支也〔一〕。方今卦在明夷，爻直勿用之象，潜居利贞之秋也。犹恐沧海横流，吾其鱼也。吾将岩栖归神，咀嚼元气，以修伯阳、彭祖之术，为优哉游哉，聊以卒岁者。鈥澦齑峭豕�之命，阖门教授。

　　〔一〕定公元年左传曰：鈥溙熘�所坏，不可支也。鈥澊四私�女叔宽之语。又国语周语卫彪傒见单穆公曰：鈥溨苁�有之曰鈥樚熘�所支，不可坏也。其所坏，亦不可支也。鈥櫸粑渫蹩艘笞鞔耸�也，以为饫歌，名之曰支。鈥�

　　泰身长八尺，仪貌魁岸，善谈论，声音如钟，宵行幽闇，必正其衣服。家有书五千卷，率多图纬星历之事。与其等类行，晨则在前，暮则在后。所历亭传，不处正堂，恒止逆旅之下，先加粪除而后处焉。及宿止，冬让温厚，夏让清凉。如乡里或有尔者，父母谚曰〔一〕：鈥溣�作郭林宗邪？鈥�

　　〔一〕谚通喭，广韵曰：鈥溞⌒γ病ｂ��

　　仇香字季智〔一〕，陈留考城人。行止纯嘿，乡党无知者。年四十，召为县吏，以科选为蒲亭长〔二〕。劝耕桑，合嫁娶，农事毕，令子弟群居。同学丧不办者，躬自助之；其孤寡贫穷，令宗人相赡之；其剽轻无业者，宗人亦处业之；不从科者，罚之以谷；代公赋多少，有次行之，期月里无盗窃。

　　〔一〕香本名览。

　　〔二〕范书注引谢承书作鈥溠羲焱こも�潯�

　　香初到亭，民有陈元者〔一〕，独与母居，供养有违，母诣香告元不孝。香惊曰：鈥溣酰�是何谓乎？近日过舍，庐落整顿，耕耘以时，此非恶人，但教化未至〔二〕。且妇人守寡养孤，上欲激贞名于当世，中欲不负于黄泉，下欲育遗嗣而继宗也。此三节者，妇人之妙行也。母既若斯华发矣，奈何以一旦之忿，弃历年之勤乎？且母养人孤遗，不能成济，若死者有知，百岁之后，当何以见亡者？鈥澞柑槠�而起。香留为具食，嘱曰：鈥湽槲鸶囱裕�吾方为教之。鈥澕榷�之田里，于众中厉言曰：鈥湸死锏庇行⒆印３略�今何在？鈥澲谥冈唬衡�準且病ｂ�澫闫鹨局�，以孝行慰勉之。谓众曰：鈥湸诵⒁謇铮�当见异。以陈元故，后诸乡。鈥澥�日，齎酒礼到元家，上堂与相对，视其食饮之具有异于他日，遂复陈孝行，以诱其心。如是者数焉。元卒为孝子，乡邑所称，县表其闾，丞掾致礼。

　　〔一〕御览卷六一〇引谢承书作鈥溠蛟�鈥潱�本传注亦然。

　　〔二〕范书本传注引谢承书曰：鈥溠蛟�凶恶不孝。其母诣览言元。览呼元，诮责元以子道，与一卷孝经，使诵读之。元深以悔，到母床下，谢罪曰：鈥樤�少孤，为母所骄，谚曰：孤犊触乳，骄子笃母。乞今自改。鈥櫮缸痈�相向泣。于是元益修孝道，后成佳士也。鈥澯朐�纪大异。

　　是时河内令王奂政尚严猛〔一〕，闻香以德化民，署香主簿，请与相见，谓之曰：鈥溛旁谄淹ぃ�陈元不罚而化之，得无少鹰鹯之志邪〔二〕？鈥澫阍唬衡�溡杂�鹯不若鸾皇，故不为也。鈥澺夹磺苍唬衡�滆准�之林，非鸾凤所集，百里非大贤之路〔三〕。鈥澲菘げ⑶耄�皆辞以疾。宴居必正衣服，妻子有过，免冠自责，妻子庭谢思过。香冠，妻子乃敢升堂，终不加喜怒声色。妻子事之，若事严君焉。

　　〔一〕范书鈥溮尖�澴麾�溁菱�潯�

　　〔二〕文公十八年左传载季文子所使大史克对文公曰：鈥溂�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鈥澭畈�峻言汉翟方进奏亦曾引此言。

　　〔三〕李贤曰：鈥準被廖�县令，故自称百里。鈥�

　　黄宪字叔度，汝南慎阳人。父为牛医。宪识度渊深，时人莫得而测。年十四，颍川荀季和见而叹曰〔一〕：鈥溩阆拢�吾之师也。鈥澣昴现茏泳映Ｔ弧捕�〕： 鈥溛嵫�月之间，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生矣。鈥澥比昴洗魇屦秸摺踩�〕，高迈之士也。当时意气，人所推服。然每见宪，未尝不怅然自失。母问之曰：鈥溔旰挝�不乐？复从牛医儿所来邪？鈥澥屦焦蛟唬衡�溋济孔砸圆拍懿患跏宥龋�至于面对其人，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四〕，可为良之师也。鈥澗傩⒘�，无就之意。其僚辈皆瞻望于宪，以为准的，于是俱到京师，称病而归也。

　　〔一〕荀季和，乃荀淑也。

　　〔二〕范书黄宪传作鈥溚�郡陈蕃、周举常相谓曰鈥澰圃啤Ｈ恢芫僮中�光，非子居也。惠栋曰：鈥湴甘浪导霸�宏纪皆作鈥樦茏泳逾�櫋Ｈ昴舷认痛�：周乘字子居，汝南安城人。天资聪明，高峙岳立，非陈仲举、黄叔度之俦，则不交也。为泰山太守，甚有惠政。鈥澰蚍妒殁�溨芫兮�� 恐系鈥溨艹蒜�澲�误。

　　〔三〕戴叔鸾，即戴良也。

　　〔四〕见论语子罕。

　　陈实字仲弓〔一〕，颖川许人。少为县吏，常给厮役。时县吏邓劭每出候宾，见寔执书立诵。劭嘉之，即解录，遣使诣太学。寔推纯诚，不厉名行，然罗居老少，皆亲而敬之。乡闾讼者，辄求正于寔，寔以理喻曲直，退无怨者，皆曰：鈥溎�为刑罚所及，不为陈君所非。鈥潓伋⑽�郡功曹，中常侍侯览属非其人，太守高伦出教教之，寔固请不可，太守曰：鈥満畛Ｊ滩豢晌ィ�君勿言。鈥潓伳朔饨倘爰�：鈥湵夭坏靡眩瑢伹胱跃僦�，不足以损明德。鈥澩硕�署文学掾。于是乡里咸以寔为失举，寔宴然自若。伦去郡，故人送于传舍，乃具言其状：鈥溕瞥凭�，恶称己，陈君之谓也。鈥澯墒侵谔赶谭�焉。辟黄琼府，除闻喜、太丘长，其政不严而治，百姓爱敬之。

　　〔一〕实、寔通，下文均作鈥湆佲�潯；票敬俗忠嘧麾�湆佲�潯＝褚澜�本，存其异文。

　　长子纪，字元方；小子淑，字季方，皆以儒业德礼称。纪子群，名重魏、晋。文帝尝问群：鈥溓浜稳绺浮⒆妫库�澣憾栽唬衡�湷甲鎸伈谎远�治，臣父纪言而行之，至于臣群有其言而必行。鈥�

　　是岁，爵号乳母赵娆为平氏君。

　　三年（庚戌、一七〇）

　　春，河内妇食夫，河南夫食妇。

　　冬，济南盗贼群起。

　　冬十月，大鸿胪乔玄为司空〔一〕。

　　〔一〕范书灵帝纪作鈥湴嗽拢�大鸿胪桥玄为司空鈥潱�袁纪此条恐当移于上条前。又下文鈥溓氢�澮嘧麾�溓赔�潯０辞疟咀髑牵�二字通。

　　四年（辛亥、一七一）

　　春正月甲子，帝加元服，大赦天下。

　　二月癸卯，地震，河水清。

　　三月辛酉朔，日有蚀之。太尉刘宠、司空乔玄以灾异策罢〔一〕。

　　〔一〕范书灵帝纪作鈥溙�尉闻人袭免，太仆李咸为太尉鈥潱�又鈥溗就叫硌得猓�司空桥玄为司徒鈥潯�

　　夏四月，河东地裂十二处，各长十余里〔一〕。

　　〔一〕范书灵帝纪作五月事。又续汉五行志亦作五月，且言鈥溋押铣な�里百七十步，广者三十余步，深不见底鈥潯�

　　秋七月癸丑，立皇后宋氏。宋隐之从孙也〔一〕。以选入掖庭，立为皇后。父丰为执金吾〔二〕，封不期侯〔三〕。

　　〔一〕范书皇后纪作鈥溗嘧谒喂笕酥�从曾孙也鈥潯Ａ鯏懸晕�范书鈥湽笕蒜�澫峦砚�湼糕�澴帧Ｓ钟�览卷一三七引续汉书作鈥湽笕酥�从孙鈥潱�与袁纪同。宋贵人被章德窦后诬陷而死。安帝立，追尊其为敬隐皇后。则袁纪鈥溗我�鈥澫驴滞砚�満筲�澴郑�范书作鈥湸釉�孙鈥潱�误。

　　〔二〕范书鈥湻徕�澴麾�溮衡�潯�

　　〔三〕范书皇后纪作鈥湶黄湎绾钼�潯２黄洌�西汉时属琅邪郡，为县名。东汉时省并，属东莱郡，为侯国。袁纪鈥溒阝�澋弊麾�溒溻�潯�

　　冬十月戊午〔一〕，上率群臣朝皇太后于云台。初，太后有援立之功，窦氏虽诛，上心知之，故率群臣俱朝焉。

　　〔一〕是月戊子朔，无戊午。或系九月之误。

　　黄门令董萌因上意，数为太后〔诉怨〕〔一〕，上深纳之，供给致养，每过于〔前〕（别）〔二〕。于是曹节、〔王〕（皇）甫共疾萌〔三〕，以鈥溓赘今己螅�谤讪永乐鈥潱�萌下狱死。

　　〔一〕据范书补。蒋本阙，黄本仅作鈥溤光�潯�

　　〔二〕前、别形近而讹，今正之。

　　〔三〕据黄本改。

　　五年（壬子、一七二）

　　春正月，车驾上原陵，诸侯王，公主及外戚家妇女，郡国计吏、匈奴单于、西域三十六国侍子皆会焉，如会殿之仪，礼乐阕，百官受赐爵，计吏以次向殿前，上先帝御座，具言俗善恶，民所疾苦。

　　司徒掾蔡邕慨然叹曰：鈥溛殴挪荒辜溃�而上陵之礼如此其备也。察其本意，乃知孝明皇帝至孝恻隐，不易夺也。鈥澔蛟唬衡�湵疽庠坪危库�澏栽唬衡�溛骶┲�时，其礼不可得而闻也。光武〔即〕世〔一〕，始葬于此。明帝嗣位逾年，群臣朝正，感先帝不复见此礼，乃率公卿百僚，就陵而朝焉，盖事亡如事存之意也。与先帝有瓜葛之亲，男女毕会，郡计吏各向神坐而言，庶几先帝魂神闻听之也。今者，日月久远，非其时人，但见其礼，不知其哀，烦而不省者，先帝孝思之心者也。鈥�

　　〔一〕据续汉礼仪志注引谢承书补。

　　僖平元年〔一〕

　　〔一〕当作鈥滌淦皆�年鈥潯＝�宁五年五月改元。依袁纪前例，鈥溛迥赈�澋弊麾�滌淦皆�年鈥潯４俗云破淅�也。下文言鈥溛逶骡�澕何矗�大赦天下鈥潱�即为改元而作。故疑此四字当置于鈥溛逶骡�澲�前。卷二四误鈥溬意�澪�鈥溂吴�潱�迳正之。

　　春三月壬戌，太傅胡广薨。赠安乡侯印绶，谥曰文侯〔一〕。

　　〔一〕范书胡广传作鈥湴怖窒绾钼�潱�鈥溭治墓Ш钼�潯Ｔ�纪恐有脱文。

　　广字伯始，南郡华容人。初为郡吏，在散辈中〔一〕。太守法雄有子曰真，善知人，言于父雄曰：鈥溎峡ま蚶簦�其民略可知。今当举孝廉，为国选士，不可不择。宁有其人乎？鈥澬墼唬衡�溛从兴�拟也。鈥澱媲笥朕蛳嗉�，独奇广。广时年二十六，雄举广为孝廉。至京师，广为天下第一。旬月，拜尚书郎，稍迁九卿。公辅屡登，三事元老。〔二〕在位，国家多难，废立邪正之间，以厚重自居，不能有所明。然年逾八十，继母在堂，朝夕定省，子道不亏，旁无几杖，言不称老，居丧尽礼。及广薨，故吏自公卿大夫数百人，皆衰经殡〔位〕（泣）〔三〕，自汉兴以来未尝有也。

　　〔一〕散辈，即散吏。沈钦韩曰：鈥溕⒗簦�隶释碑阴所谓从掾位、从史位是也。晋职官志：郡国万户以上，职吏六十九人，散吏三十九人。鈥�

　　〔二〕范书胡广传曰：鈥湻惨宦乃究眨�再作司徒，三登太尉，又为太傅。鈥�

　　〔三〕据范书胡广传改。

　　广所临治无秕政，世为之谚曰：鈥溙煜轮杏褂泻�公。鈥澊耸惫�辅者，或树私恩为子孙计，其后累世致公卿，而广子孙无过二千石者。

　　夏四月甲午，青蛇见御座。诏问群臣，靡有所讳。

　　光禄卿杨赐上书曰：鈥湷嘉判菡髟蛭甯ＳΑ惨弧常�咎征则六极至〔二〕。夫善不妄来，灾不空发，必应行而至。王者心有所惟，意有所想，未形颜色，则五星推移，阴阳乖动。以此观之，知天之与人，相去不遐。蛇者，于洪范鳞虫之象，思心不逮之所致也。不逮之效，时则有龙蛇之孽。诗云：鈥樜�虺惟蛇，女子之祥。鈥� 〔三〕春秋书郑昭公时，两蛇斗于南门之外，其后昭公殆以女败〔四〕。昔周王承文王之盛，一朝晏起，夫人不鸣璜，宫门不击柝，关睢之人，见机而作〔五〕。夫女谒行则谗夫昌，谗夫昌则苞苴通。殷汤以此自诫，即济于旱亢之灾〔五〕。唯陛下思干刚之道，别内外之宜，崇帝乙之制，受元吉之祉〔六〕，抑皇〔甫〕（后）之权，割艳妻之爱〔七〕，则蛇变可消，祯祥立应，殷戊宋景，其事甚明〔八〕。鈥澤仙钅芍�。

　　〔一〕李贤曰：鈥溞荩�美也；征，验也。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鈥澕�尚书洪范。

　　〔二〕李贤曰：鈥溇蹋�恶也。六极：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鈥澮嗉�书洪范。

　　〔三〕见诗小雅斯干。

　　〔四〕李贤注引洪范五行传曰：鈥湷踔＠鞴�劫相祭仲，而篡兄昭公，立为郑君。后雍纠之难，厉公出奔，郑人立昭公。既立，内蛇与外蛇斗郑南门中，内蛇死。是时傅瑕仕于郑，欲内厉公，故内蛇死者，昭公将败，厉公将胜之象也。昭公不觉，果杀于傅瑕，二子死而厉公入。诗云：鈥樜�虺惟蛇，女子之祥。鈥欀Ｕ压�殆以女子败矣。鈥澔荻霸唬衡�湴缸蟠�，乃子仪，非昭公也。赐据洪范五行传，故与左传异。鈥澃囱畲统鼋裎氖兰遥�故不取古文学之左传。

　　〔五〕荀子大略篇：鈥溙篮刀�祷曰：鈥溦�不节与？使民疾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宫室荣与？妇谒盛与？何不雨至斯极也！苞苴行与？谗夫兴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鈥澴⒃唬衡�溁趸弑匾晕锇�裹，故总谓之苞苴。鈥澥乱嗉�说苑。

　　〔六〕易泰卦曰：鈥湹垡夜槊茫�以祉元吉也。鈥�

　　〔七〕据范书杨赐传改。李贤曰：鈥溁矢η涫康冉院笾�党，用后嬖宠而居位也。诗曰鈥樆矢η涫浚�艳妻煽方处鈥櫼病ｂ�澭奁蓿�原指周幽王后褒姒也。

　　〔八〕李贤曰：鈥溡笸跆�戊时，桑榖共生于朝，修德而桑榖死。景公时，荧惑守心，修德而星退舍。并见史记。鈥�

　　五月己未，大赦天下〔一〕。

　　〔一〕范书灵帝纪作鈥溂核肉�潯Ｒ愿脑�鈥滌淦解�澏�大赦天下。

　　常侍张乐、太仆侯览专权骄恣，诏收印绶。览自杀，阿党者皆免。

　　六月癸巳，皇太后窦氏崩。载衣车城南市舍。

　　将殡，曹节、王甫欲用贵人礼，上曰：鈥溙�后亲立朕身，统承大业。诗云：鈥樜扪圆祸牛�无德不报。鈥櫋惨弧澈�可用贵人礼！鈥澯谑欠⑸コ煞�。

　　〔一〕见诗大雅抑。

　　将葬，节、甫以窦氏之诛，不用太后礼，以冯贵人祔桓帝。公卿不敢谏。河南尹李咸执药上书曰〔一〕：鈥湷嘉庞硖牢哦袷怯梦薰�，桀纣闻善以亡其国。中常侍曹节、张让、王甫等因宠乘势，贼害忠良，谗谮故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虚遭无形之亹，被以滔天之罪。陛下不复省览，猥发雷霆之怒，海内贤愚，莫不痛心。武以殁矣，无可奈何，皇太后亲与孝桓皇帝共奉宗庙，母养蒸庶，系于天心，仁风丰濡，四海所宗。礼，为人后者为人之子。陛下仰继元帝，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存既未蒙顾复之报〔二〕，没又不闻谅闇之哀〔三〕。太后未崩，武先坐诛，存亡各异，事不相逮。而恚武不已，欲贬太后，非崇有虞之孝，昭蒸蒸之仁〔四〕，八方闻之，莫不泣血。昔秦始皇〔母〕后不谨，谄幸郎吏〔五〕，始皇暴怒，幽闭母后。感茅焦之言，立驾迎母，置酒作乐，供养如初〔六〕。夫以秦后之恶，始皇之悖，尚纳茅焦之语，不失母子之恩；岂先太后不以罪没，陛下之过有重始皇？臣谨冒昧陈诚，左手齎章，右手执药，诣阙自闻。唯陛下揆茅焦之谏，弘始皇之寤，复母子之恩，崇皇太后园陵之礼。上释皇干震动之怒，下解黎庶酸楚之情也。如遂不省，臣当饮鸩自裁，下觐先帝，具陈得失，终不为刀锯所裁。鈥澱率。�上感其言，使公卿更议，诏中常侍赵忠监临议〔七〕。

　　〔一〕范书陈球传作鈥溙�尉李咸鈥潯�

　　〔二〕诗小雅蓼莪曰：鈥湼纲馍�我，母兮鞠我，顾我复我。鈥澲秆�育之恩也。

　　〔三〕书说命曰：鈥溚跽�忧，亮阴三祀。鈥澚烈跫戳麻湥�亦作谅阴，或作梁闇，皆天子居丧之称也。

　　〔四〕书舜典曰：鈥溈诵骋孕ⅲ瑹A烝乂，不格奸。鈥澝浪粗�孝也。

　　〔五〕据下文补鈥溎糕�澴帧Ｓ肘�溭柒�潱�蒋本阙，黄本作鈥溝葩�潯ｂ�溝葩�澋毕碘�溭柒�澲�误，迳补之。

　　〔六〕史记秦始皇本纪曰：鈥溒肴嗣┙顾登赝踉唬衡�樓胤揭蕴煜挛�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国闻之，由此倍秦也。鈥櫱赝跄擞�太后于雍而入咸阳，复居甘泉宫。鈥�

　　〔七〕范书陈球传，以众议在前，咸上疏在后。廷议时，陈球仗义直言，咸观望许久，才曰与球意合，会者皆为之愧。通鉴考异曰：鈥溄癜矗菏烦葡塘�干知名，在朝清忠，权幸惮之。其能捣椒自随，必死之心已固，不当临议畏葸不言。且若无李咸之先谏，中官擅权，无须延议而以冯贵人配桓帝，故当以袁纪为是。鈥�

　　时众官数百人，各相顾望，无敢下议。廷尉陈球曰：鈥溁侍�后以旧姓盛德，选入椒房，宜配桓帝，是无所疑。鈥澲倚υ唬衡�溚⑽疽吮阆卤省ｂ�澢蛩煜乱樵唬� 鈥溁侍�后在椒房，有聪明母仪之德，遭天不造，援立圣明，承继宗庙，功烈至重。先帝晏驾，而遇大狱，迁居空宫，不幸早世，家虽获罪，非太后意。今若别葬，诚失天下之望。且冯贵人冢墓，为贼所掘，骸骨发露，与贼并尸，魂灵染污，不宜配至尊〔一〕。鈥澲沂∏蛞椋�作色曰：鈥湷峦⑽敬艘樯踅。♀�澯�以蚩球，球曰： 鈥湷隆Ⅰ技仍�，皇太后无辜被幽，臣常痛之。今日言之，退而受罪，乃臣宿昔之愿也。鈥澲罟�卿皆从球议。

　　〔一〕李贤曰：鈥湺物G为河南尹，坐盗发冯贵人冢，左迁谏议大夫。鈥�

　　奏御，节、甫复言曰：鈥滖际献锷睿�无以为此。鈥澤显唬衡�溗浞付衲妫�后有大德于朕。鈥澖凇⒏τ谑遣桓囱浴�

　　七月甲寅，葬桓思窦皇后。

　　冬十月丁亥，勃海王悝自杀。

　　初，悝有罪，贬为奭陶王〔一〕。悝因黄门王甫求复其国，赂以租钱五十万。桓帝不豫，诏复悝为勃海王。甫以为己功，趣责于悝。悝知帝意也，不与甫钱。由是甫谋悝大逆不道，讽司隶校尉段颎奏治其狱，悝遂自杀。

　　〔一〕钮永建曰：鈥湴矗恒Ρ嵛�瘿陶王。袁纪前文讹作定陶王，此又讹作奭陶王，并当正。鈥澟ニ凳恰�

　　〔十一月，会稽人许生〕自称鈥溤酵踱�潯惨弧常�攻破郡县。

　　〔一〕据蒋校补。

　　二年（癸丑、一七三）

　　春二月，大赦天下。

　　夏四月，司隶校尉段颎为太尉〔一〕。

　　〔一〕范书作鈥溛逶骡�潯�

　　秋七月，光禄勋杨赐为司空〔一〕。

　　〔一〕范书灵帝纪作鈥溗究昭畲兔猓�太常颍川唐珍为司空鈥潯０囱畲痛�，熹平二年，代唐珍为司空。钱大昕廿二史考异曰：鈥湴噶榈奂停�熹平二年正月，司空宗俱薨。二月，以光禄勋杨赐为司空。七月司空杨赐免，太常唐珍为司空。是赐代宗俱，而珍代赐也。传误。鈥澗荽嗽蚱咴氯嗡究照撸�唐珍也。又续汉书亦曰：鈥滌淦蕉�年，太常颍川唐珍为司空，中常侍唐衡弟。鈥澰�纪恐误。

　　三年（甲寅、一七四）

　　春二月己巳，大赦天下。

　　太尉段颎以久疾策免。河南尹李咸为太尉〔一〕。

　　〔一〕按范书灵帝纪，段颎于熹平二年十二月罢。三年春二月，代段颎为太尉者，乃太常陈耽，非李咸也。又李咸为太尉，范书作建宁四年三月，而谢承书作建宁三年，三书所记各异。

　　夏四月，立河间王子虎为济南王〔一〕，奉孝仁皇帝祀。

　　〔一〕范书灵帝纪鈥溁⑩�澴麾�溈碘�潯�

　　冬十二月癸酉〔一〕，日有蚀之。司空杨赐以疾策免〔二〕。

　　〔一〕是月己亥朔，无癸酉，疑有讹。

　　〔二〕按范书作鈥溗究仗普浒眨�永乐少府许训为司空鈥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