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个屋檐下

2015-09-06 作者:吴加勉 | 远地 屋檐 中远 

  天,灰蒙蒙的,乌云压得低低的,似乎要碰到远方的大楼了,在地面上搁下一块阴影,阴沉沉的。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担忧地望着阴霾密布的天空,加快了脚步,不知能否在下雨前回到家。

  不久,细细的雨丝飘洒而下,触到我的身上,丝丝的寒意伴随雨丝贴上了我的皮肤,离家还有好一段路呢。没走几步,蓦然发现转角处空荡荡的小巷中有一个矮矮的屋檐。我欣喜地跑了过去,躲入了屋檐坚实的身躯下,抖抖身子,揉了揉湿润的头发,开始观察这条小巷,这个屋檐。小巷蜿蜒曲折,许是天气的缘故吧,小巷深处一片漆黑,像一张洞开的巨口,看不见尽头。屋檐是老式的,由古旧的青灰色瓦片叠成,不知是多少年前搭成的,瓦片上都爬上了一层厚厚的青苔,从屋檐底下看上去,几片瓦都成绿色了。屋檐两端有着飞腾的龙雕,张牙舞爪的,似乎在和外面的雨搏斗。一低头,屋檐下竟坐着个中年男人,西装领带,手里还拿着个黑色皮包,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许是在我抬头看瓦时来的吧。

  正这么想着,雨幕中远远地又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蹦一跳地过来了,渐渐清晰,原来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头上歪戴的棒球帽都湿透了。我听见他自言自语:鈥溦庀略愀饬耍♀澪液闷娴匚剩衡準裁词拢库澔耙怀隹冢乓馐兜秸饣懊煌访荒浴⒂惺Ю褚恰?伤⒚挥胁桓咝耍槐甙寻羟蛎闭拢酝及阉永锩婕烦隼矗槐叽鸬溃衡溚в屑笔抡椅遥錾舷掠炅恕b澱馐保钟辛礁鲂』镒蛹贝掖业嘏艿轿蓍芟拢桓鍪掷锉ё鸥隼呵颍桓龃髯哦囱佣际歉咧猩挡蛔蓟故峭А

  我和他们聊了一下,得知他们打完球正赶去学习,不料遇上这场雨,只好先来这儿避雨。凄清寒冷的屋檐下因为五个人的到来热闹了许多。

  没过多久,中年男子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后就连连道歉,解释了一番后才挂下电话,嘴里还不停抱怨着这场雨。

  雨,一直不见小,随心所欲地落着,依旧是那么冷,那么细。小男孩转着圈,跺着脚,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果然,他扣上帽子,在原地停了一两秒,有些犹豫,但犹豫瞬间跟着雨丝落下了地,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他一低头,一弯腰,也不跟我们招呼下,就冲入了雨幕,他远去的身影又渐渐模糊,被吞噬在漆黑的巨口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那个手抱篮球的小伙子盯着小男孩远去的方向,一咬牙,也冲了出去。老天似乎并不想让他离去,泼墨般的天空中大雨如注地砸下。他只好仓皇地逃了回来,继续等待。

  天空中,愤怒的黑龙怒吼着,咆哮着,翻腾着,倾盆大雨将整座城市笼罩。小巷深不见底的巨口不断地向我们逼近,四周越来越黑,气氛变得压抑、恐怖。闪电将天空无情地撕裂,用银白色的光将其一分为二。雷声隆隆作响,大地仿佛都为之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雨才小了下来,但仍旧比开始的牛毛细雨大。两个小伙子犹豫了三四秒,还是冲了出去,也消失在小巷的巨口中。我转头看向了中年男人,他满目愁容地望着天空,显得十分忧郁,口中还是喃喃地抱怨着。我想走,但又想到已经等了那么久,再出去还是被雨淋,不白白浪费了等待的时间?于是,我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可事与愿违,雨不但没小,还恢复了原来倾盆大雨的面貌,小巷的巨口已近在咫尺,好像一下就能把我吞下去。我终于等不下去了,冒着大雨蹿入了巨口。回头一看,那个男子仍揣着他的皮包,坐在屋檐下,嘴一动一动,该是重复着他那无止尽的抱怨吧。

  但我,最终还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些等待的时间?

  不!我没有,我学到了很多。

  同在一个屋檐下,同处于人生道路上的困境中,我们该怎么做?是像小男孩一样正面困难,努力解决;还是像小伙子一样遇上困难就半途而废,等待困难慢慢化解抓住机会解决掉;还是和我一样犹犹豫豫,总想等困难消失,最终还得面对更大的困难;抑或像中年男子,只知道怨天尤人,不付出实际行动而一直处在困境中?

  同在一个屋檐下,究竟该怎么做,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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