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传 柳下惠不辞小官

　　柳下惠，姓展，名获，字禽，又字季。柳下，是封邑或所居地。他是鲁大夫展无骇的后裔①，鲁僖公时人。

　　柳下惠，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熟悉典礼，娴于辞令。鲁僖公二十六年（公元前634 年），齐伐鲁，僖公使展喜犒齐师，并使展喜于事先在柳下惠那里准备好辞令。齐孝公见到展喜，就问：鲁人害怕吗？展喜说，鈥溞∪撕ε拢�君子不害怕。鈥澬⒐�说：鈥準胰缧�罄，野无青草，你们依仗什么而不害怕？鈥澱瓜捕源穑衡�溛颐且勒滔韧踔�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慰劳他们，而赐之盟，说鈥準朗雷铀铮�无相害也。鈥澝耸椴卦诿烁�，为太师所职掌。桓公也就是根据这个，得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道救其灾，这是执行固有的职责。现在您嗣位了，诸侯都希望您继承桓公的事业，因而我们也没有聚众设防。我们认为，您嗣位不过九年，如果弃先王之命而废应尽的职责，怎样向您的先君交待呢？你一定不会这样作，所以我们不害怕。鈥澠胄⒐�听了这番话，只得答应撤兵②。

　　大约也还是在僖公年间，有海鸟止于鲁东门之外三日。当时在鲁执政的臧文仲使国人致祭。柳下惠认为，祀典是国的大节，臧文仲的决定没有依据。他详细地论述了祀典共有褅、郊、祖、宗、报五种，另外还有社稷山川等有利于民的神。在这些范围以外的就没有祀典。他推测海鸟之至，是由于气候的变异。果然，这年，海多大风，冬暖。臧文仲听到柳下惠的议论，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使人把他的话记在简策上③。

　　柳下惠在典礼和辞令方面的修养，并没有得到人们的足够重视。受重视的倒是他那种虽是确然自立，却时而表现出的不拘小节，满不在乎的风度。《论语路微子》：鈥溋�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鈥樣栉纯梢匀ズ踱�櫋Ｔ唬� 鈥樦钡蓝�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鈥欌�澝献铀担衡�溋�下惠，不羞污君，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违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鈥樁�为尔，我为我。虽袒褐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鈥櫣饰帕�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鈥潰佟Ｓ炙担衡�湶�夷隘，柳下惠不恭。隘与不恭，君子不由也，鈥潰谡獯舐怨椿�出了柳下惠的为人。鈥湶淮切」兮�澮挥铮�有一定的概括性。

　　相传，鲁有一个独居一室的男子。邻有寡妇，亦独居一室。夜暴风雨至，坏寡妇室。寡妇请求避风雨，鲁男子不纳。寡妇说，你为什么这样狠心！鲁男子说，你年轻，我也年轻，所以不敢纳你。寡妇说，你何不学学柳下惠，他不避这种嫌疑，也没有人说他。鲁男子说，柳下惠可以这样办，我却不可以这样办③。这个故事，也说明柳下惠在群众间得到的信赖。

　　① 《国语路鲁语上》，鈥溒胄⒐�来伐鲁鈥澨酰�鈥満Ｄ裨浑季逾�澨跫拔ふ炎ⅰ�

　　② 《左传》，僖公二十六年。

　　③ 《国语路鲁语上》。

　　① 《孟子路万章下》。

　　② 《孟子路公孙丑上》。

　　③ 《孔子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