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书·列传·卷四十五(3)

2016-03-30  |  

  "小臣耻其独死,实有愧于胡颜,牵痾疻而就路,时患气。策驽蹇以入关。官疲驴瘦马。下无景而属蹈,上有寻而亟搴,嗟飞蓬之日永,恨流梗之无还。若乃玄牛之旌,九龙之路,土圭测影,璇玑审度,或先圣之规模,乍前王之典故,与神鼎而偕没,切仙宫之永慕。尔其十六国之风教,七十代之州壤,接耳目而不通,咏图书而可想,何黎氓之匪昔,徒山川之犹曩。每结思于江湖,将取弊于罗网,聆代竹之哀怨,听出塞之嘹朗,对皓月以增愁,临芳樽而无赏。自太清之内衅,彼天齐而外侵,始蹙国于淮浒,遂压境于江浔。侯景之乱,齐氏深斥梁家土宇,江北、淮北唯余庐江、晋熙、高唐、新蔡、西阳、齐昌数郡。至孝元之败,于是尽矣,以江为界也。获仁厚之麟角,克秀之南金,爰旅而纳主,车五百以敻临,齐遣上党王涣率兵数万纳梁贞阳侯明为主。返季子之观乐,释钟仪之鼓琴。梁武聘使谢挺、徐陵始得还南,凡厥梁臣,皆以礼遣。窃闻风而清耳,倾见日之归心,试拂蓍以贞筮,遇交泰之吉林。之推闻梁人返国,故有?齐之心。以丙子岁旦筮东行吉不,遇泰之坎,乃喜曰:"天地交泰而更习,坎重险,行而不失其信,此吉卦也,但恨小往大来耳。"后遂吉也。譬欲秦而更楚,假南路于东寻,乘龙门之一曲,历砥柱之双岑。冰夷风薄而雷呴,阳侯山载而谷沉,[三五]侔挈龟以凭浚,类斩蛟而赴深,昏扬舲于分陕,曙结缆于河阴。水路七百里一夜而至。追风之逸气,从忠信以行吟。遭厄命而事旋,旧国从于采芑,先废君而诛相,讫变朝而易巿。至邺,便值陈兴而梁灭,故不得还南。遂留滞于漳滨,私自怜其何已,谢黄鹄之回集,恧翠凤之高峙,曾微令思之对,空窃彦先之仕,纂书盛化之旁,待诏崇文之里,齐武平中,署文林馆待诏者仆射阳休之、祖孝征以下三十余人,之推专掌,其撰修文殿御览、续文章流别等皆诣进贤门奏之。珥貂蝉而就列,执麾盖以入齿。时以通直散骑常侍迁黄门郎也。一相之故人,故人祖仆射掌机密,吐纳帝令也。贺万乘之知己,秪夜语之见忌,宁怀之足恃。谏谮言之矛戟,惕险情之山水,由重裘以寒胜,用去薪而沸止。时武职疾文人,之推蒙礼遇,每构创痏。故侍中崔季舒等六人以谏诛,之推尔日祸。而侪流或有毁之推于祖仆射者,仆射察之无实,所知如旧不忘。予武成之燕翼,[三六]遵春坊而原始,唯骄奢之是修,亦佞臣之云使。武成奢侈,后宫御者数百人,食于水陆贡献珍异,至乃厌饱,弃于中。裈衣悉罗缬锦绣珍玉,织成五百一段。尔后宫掖遂为旧事。后主之在宫,乃使骆提婆母陆氏为之,又胡人何洪珍等为左右,后皆预政乱国焉。惜染丝之良质,惰琢玉之遗祉,用夷吾而治臻,昵狄牙而乱起。祖孝征用事,则朝野翕然,政刑有纲纪矣。骆提婆等苦孝征以法绳己,谮而出之。于是教令昏僻,至于灭亡。诚怠荒于度政,惋驱除之神速,肇平阳之烂鱼,次太原之破竹。晋州小失利,便弃军还并,又不守并州,?走向邺。寔未改于弦望,遂,及都而升降,怀坟墓之沦覆。迷识主而状人,竞已栖而择木,六马纷其颠沛,千官散于逐,无寒瓜以疗饥,靡秋萤而照宿,时在季冬,故无此物。雠敌起于舟中,胡、越生于辇毂。壮安德之一战,邀文武之余福,尸狼藉其如莽,血玄黄以成谷,后主?后,安德王延宗收合余烬,于并州夜战,杀数千人。周主欲退,齐将之降周者告以虚实,故留至明而安德败也。天命纵不可再来,犹贤死庙而恸哭。乃诏余以典郡,据要路而问津,除之推为平原郡,据河津,以为?陈之计。斯呼航而济水,郊乡导于善邻,[三七]约以邺下一战不克,当与之推入陈。不羞寄公之礼,愿为式微之宾。忽成言而中悔,矫阴疏而阳亲,信谄谋于公王,[三八]竞受陷于奸臣。丞相高阿那肱等不愿入南,又惧失齐主则得罪于周朝,故疏间之推。所以齐主留之推守平原城,而索船渡济向青州。阿那肱求自镇济州,乃启报应齐主云:"无贼,勿。"遂道周军追齐主而及之。曩九围以制命,今八尺而由人,四七之期必尽,百六之数溘屯。赵郡李穆叔调妙占天文算术,[三九]齐初践祚计止于二十八年。至是如期而灭。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在扬都值侯景杀简文而篡位,[四]于江陵逢孝元覆灭,至此而三为亡国之人。鸟焚林而铩翮,鱼夺水而暴鳞,嗟宇宙之辽旷,愧无所而容身。"夫有过而自讼,始发蒙于天真,远绝圣而弃智,妄锁义以仁,举世溺而欲拯,王道郁以求申。既衔石以填海,终荷戟以入秦,亡寿陵之故步,临大行以逡巡。向使潜于草茅之下,甘为畎亩之人,无读书而学剑,莫抵掌以膏身,委明珠而乐贱,辞白璧以安贫,尧、舜不能荣其素朴,桀、纣无以污其清尘,此穷何由而至,兹辱安所自臻。而今而后,不敢怨天而泣麟也。

  之推在齐有二子,长曰思鲁,次曰敏楚,[四一]不忘本也。之推集在,思鲁自为序录。

  袁奭,字符明,陈郡人,梁司空昂之孙也。父君方,梁侍中。奭,萧庄时以侍中奉使贡。庄败,除琅邪王俨大将军咨议,入馆,迁太中大夫。

  韦道逊,京兆杜陵人。曾祖肃,随刘义真渡江。祖崇,自宋入魏,[四二]寓居河南洛阳,官至华山太守。道逊与兄道密、道建、道儒并早以文学知名。道密,魏永熙中开府祭酒。因患恍惚,沉废于家。道建,天保末卒司农少卿。道儒,历中书黄门侍郎。道逊,武平初尚书左中兵,加通直散骑侍郎,入馆,加通直常侍。

  江旰,字季,济阳人也。[四三]祖柔之,萧齐尚书右丞。叔父革,梁都官尚书。旰,梁末给事黄门郎,因使至淮南,为边将所执,送邺。稍迁郑州司马,入馆,除太尉从事中郎,转太子家令。齐亡,逃还建业。终于都官尚书。

  眭豫,字道闲,[四四]赵郡高邑人。父寂,梁北平太守。道闲弱冠,州举秀才。天保中,参议礼令,历晋州道行台郎、大理正、奉车都尉。入馆,迁员外散骑常侍,寻兼祠部郎中。隋开皇中,卒于洛州司马。豫宗人仲让,天保时尚书左丞。

  朱才,字待问,吴都人。[四五]萧庄在淮南,以才兼散骑常侍,副袁奭入朝。庄败,留邺。稍迁国子博士、谏议大夫。齐亡,客游信都而卒。

  荀仲举,字士高,颍川人,世江南。仕梁为南沙令,从萧明于寒山被执。长乐王尉粲甚礼之。与粲剧饮,啮粲指至骨。显祖知之,杖仲举一百。或问其故,答云:"我那知许,当是正疑是麈尾耳。"[四六]入馆,除符玺郎。后以年老家贫,出为义宁太守。仲举与赵郡李概交,概死,仲举因至其宅,为五言诗十六韵以伤之,词甚悲切,世称其美。

  萧悫,字仁祖,梁上黄侯晔之子。天保中入国,武平中太子洗马。

  古道子,河内人。父起,魏太中大夫。道子有干局,当官以强济知名,历检校御史、司空田曹参军。自袁奭等俱涉学有文词。荀仲举、萧悫工于诗咏。曾秋夜赋诗,其两句云"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为知音所赏。

  赞曰:九流百氏,立言立德,不有斯文,宁资刊勒。乃眷淫靡,永言丽则,雅以正邦,哀以亡国。

  校勘记

  [一] 王劭 诸本"劭"作"邵",据隋书卷六九、北史卷三五本传改。

  [二] 奉车都尉眭道闲 诸本"眭"讹"睦",今据北史卷八三文苑传序改。详下眭豫条校记。

  [三] 崔德 北史卷八三作"崔德立",下又多出"太傅行参军崔儦"七字。按北史文苑传序北齐事全本北齐书,疑传本北齐书"德"下脱八字。

  [四] 前南兖州长史羊肃 诸本无"南"字,北史卷八三有。按羊肃见本书卷四三羊烈传,称肃于"天统初迁南兖州长史,武平中入文林馆撰书。"北史作"南兖州"是,这里脱文,今据补。

  [五] 开府行参军李师上 诸本"上"作"正",北史卷八三、册府卷六七七二八二页作"上"。按本书卷四二卢潜传末、北史卷一序传并见"李师上",序传称他曾"待诏文林馆",与此序合。诸本作"师正"误,今据北史改。

  [六] 永安初元罗为东道大使 诸本"罗"作"擢",唯百衲本作"罗"。按元罗为东道大使,历见魏书卷一孝庄纪建义元年五月北史卷五孝庄纪同,同书卷一六京兆王黎传。建义元年五二八九月即改元永安,与此传合。诸本作"擢"误,今从百衲本。

  [七] 岂必抚尘哉 南本"尘"作"麈",册府卷八一三九六七八页"抚尘"下有"而游"二字。按初学记卷一八交友引东方朔与公孙弘书有云:"大丈夫相知,何必抚尘而游。"知册府有"而游"二字是,传本北齐书并脱。南本作"麈",乃臆改。

  [八] 逊对曰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局本及册府宋本卷六四八"逊"作"孝谦"。按原文当作"孝谦",南、北本及册府明本作"逊",皆后人所改。然此传前后都称逊,独对策称孝谦,或北齐书本不载此文,后人从他书补入。今从南、北诸本作"逊",以归一律。下文"逊对曰"三处,同此,不再出校记。

  [九] 魏用三公乃致孙权之笑 诸本"致"作"至",据册府卷六四八七七七一页改。

  [一] 与之为治何欲不从 三朝本、百衲本"不从"二字残缺,他本作"不遂",册府同上卷页作"不从"。按百衲本下一字虽残,尚可辨"从"字的下半,知"遂"字乃后人以意补,今据册府补。

  [一一] 苟求出家 南、北、汲、殿、局五本"苟求"作"弃家",三朝本、百衲本作"苟家",册府同上卷页作"苟求"。知百衲本所据之宋本"求"字已讹作"家",后人以"苟家"不可通,又改"苟"作"弃",误。今据册府改。

  [一二] 波论洒血 诸本"波论"作"波斯",三朝本、百衲本及册府同上卷页作"波论"。按经律异相卷八记萨陀波仑以血洒地。"波论"即"波仑",后人不解,臆改作"波斯",今从三朝本。

  [一三] 昧旦坐朝 诸本"旦"作"爽",百衲本作"三",册府同上卷页作"旦"。按本是"旦"字,百衲本所据宋本已讹作"三",后人以意改作"爽",误。今据册府改。

  [一四] 科闲律令 册府同上卷页"科闲"作"科简"。按"科闲""科简"不可解,当是"料简"之讹,有审核去取之意。蔡中郎集太尉杨公碑有云:"沙汰虚冗,料简贞实"。册府"简"字尚未讹,可证。

  [一五] 止逢翟犬 诸本"犬"作"火",独殿本作"犬"。按册府宋本卷六四八作"犬"。"翟犬"事见史记卷一五扁鹊传,今从殿本。

  [一六] 但秦穆有道勾芒锡年 诸本"年"作"祥",百衲本作"手",册府卷六四八七七七一页作"年"。按墨子卷八明鬼上称郑穆公应是秦穆公之误,见孙诒让墨子闲诂见勾芒神,有"使予锡女寿十年有九"之语。册府作"年"是,百衲本所据宋本讹作"手",后人以不可解,臆改作"祥",今据册府改。

  [一七] 子胥无君马迁附下 诸本"君"作"首","附"作"腐",百衲本作"首"同诸本,下一字作"附",册府同上卷页如上摘句。按"子胥无君"指导吴灭楚,鞭楚平王尸事;"马迁附下"指为叛将李陵申辨事。这里樊逊是说二人罪有应得,故接着说"受诛取辱,何可尤人",语气相贯。百衲本所据宋本"君"已误"首","附"字未误,后人又改"附"作"腐"。上句指子胥伏剑而死,下句指司马迁受宫刑,似乎有据,但下"何可尤人"句便无照应,今从册府改。

  [一八] 思若有神 诸本"思"作"恩",册府同上卷页作"思"。按这里是说文思敏捷,若有神助,作"思"是,今据改。

  [一九] 太史公太常博士书 诸本"太史"作"大夫",册府卷六八七三二页作"太史",北史卷八三樊逊传无"太史公"三字。按汉书卷三艺文志如淳注引刘歆七略云:"外则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知"大夫"是"太史"之讹,今据册府改。又刘向表上诸书未见有言及太史书者,故北史削去。

  [二] 顗出后 按"后"下当脱"?"字,顗出后?,故后从?还北。

  [二一] 武定末举司州秀才 诸本"州"讹"马","司马秀才"不可通,今据北史卷八三荀士逊传改。

  [二二] 因左古传通者不得士逊姓名 诸本"传"作"转",北史卷八三、御览卷二二二一五五页作"传"。今据改。

  [二三] 值侯景陷郢州频欲杀之 通志卷一七六颜之推传、御览卷六四二二八七四页引北齐书"郢州"下有"之推被执"四字。按通志本录北史,其溢出北史文句,北齐部分大都即采北齐书,今北史卷八三颜之推传无此四字,而与御览引北齐书合。疑传本北齐书脱去。

  [二四] 赖其行台郎中王则以获免被囚送建业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被"上有"屡"字,"被"下又有"免"字,读不可通。御览同上卷页引北齐书此句作"赖其行台郎中王则,屡获救免,囚送建邺。"按下之推观我生赋自注云:"景行台郎中王则初无旧识,再三救护,获免。"传文本据自注,"再三救护获免"简括为"屡获救免",原文当如御览所引。百衲本所据之宋本已有讹衍颠倒,后人以意改作如上摘句。

  [二五] 大将军李显庆重之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局本"显"下无"庆"字,南、北、殿三本据北史卷八三改作"穆"。按周书卷三李穆传,穆字显庆。此传原文作"李显庆","庆"字错简在下文。今乙正。

  [二六] 令掌其兄阳平公远书翰 诸本"远"上有"庆"字,"翰"作"干"。按周书卷二五李远传,封阳平公,乃李穆兄。这里"庆"字乃上文错简,"书干"乃"书翰"之讹,今据北史卷八三乙改。

  [二七] 湘州刺史河东王誉 三朝本、百衲本、南本、北本、殿本"湘"作"相",汲本、局本作"湘"。按梁无相州,梁书卷五五河东王誉传,誉官湘州刺史。今从汲本。

  [二八] 叹扶车之不立 卢文弨校注颜氏家训附颜之推传注云:"『扶车』疑是『绿车』。独断:绿车名曰皇孙车,天子有孙,乘之。"严式诲刻家训附补校注引钱大昕云:『扶车』疑是『扶苏』之讹,盖以秦太子扶苏比昭明太子也。"按"扶车"疑有误,卢、钱二说,不知孰是。

  [二九] 河东府褚显族据投岳阳 百衲本"府"作"苻"。按"苻"是氐姓,不得云"河东苻褚",且此联"褚乘城""杜倒戈"相对,"褚"是姓非名,疑作"苻"误,今从诸本作"府",指河东王军府。但其事不见他书记载,无可是正。

  [三] 童汪锜 诸本"汪"作"注"。按童汪锜"执干戈以社稷",见左传哀公十一年。"注"字讹,今改正。钱氏考异卷三一云:"此下脱一句。"

  [三一] 又第二子绥宁度方诸为世子 严刻家训附补校注引钱大昕云:"『度』当作『侯』,下『阳侯』字亦讹『度』可证。"

  [三二] 向诩拱以临兵 诸本"向"作"白",南本又改"诩"作"羽"。李详愧生丛录卷一据后汉书向栩传,栩请"遣诸将于河上读孝经",以拒黄巾起义军事,以为"白诩"乃"向栩"之讹。又称钱大昕已有此说。按钱说未见,"白"字显为"向"之讹,今改正。"诩""栩"同音通用,今仍之。

  [三三] 芛天道纪大数 "芛"字不可解,或是"盖"之讹。

  [三四] 侯景既走义师采稆失火 诸本"稆"作"橹"。按"稆"即""。后汉书卷九献帝纪建安元年八月称"僚饥乏,尚书郎以下自出采",李贤注:"与稆同。"或稆即自生稻。此句正用后汉书典故,"橹"字讹,今改正。

  [三五] 冰夷风薄而雷呴阳侯山载而谷沉 诸本"阳侯"作"阳度"。按"度"是"侯"的形讹,上句"冰夷"即"冯夷",乃神话中河神,"阳侯"也是神话中的水神。汉书卷八七上扬雄传载反离骚,有云:"凌阳侯之素波兮",这里是以"阳侯"代替"波浪"。

  [三六] 予武成之燕翼 局本"予"作"子"。按"予"字于文义不洽,疑是"子"之讹。

  [三七] 郊乡导于善邻 按"郊"字不可通,疑是"效"之讹。

  [三八] 信谄谋于公王 诸本"王"作"主",三朝本作"王",据张元济校勘记稿,百衲本所据之宋本也作"王"。按公主谄谋事无考,"公王"当是泛指高阿那肱等,今从三朝本。但此句末字应是仄声,"王"字平声,亦可疑。

  [三九] 赵郡李穆叔调妙占天文算术 按李穆叔即李公叔,本书卷二九附李浑传补。"调"字于文义不协,疑是衍文。

  [四] 在扬都值侯景杀简文而篡位 诸本"扬"作"阳"。按当时习称建康为"扬都。"晋书卷九二庾阐传称阐作扬都赋,为世所重。"阳"字讹,今改正。

  [四一] 次曰敏楚 钱氏考异卷三一云:"『敏』当作『』,即『愍』字。"

  [四二] 曾祖肃随刘义真渡江祖崇自宋入魏 诸本"肃"作"萧","崇"作"儒"。殿本考证云:"按魏书卷四五及北史卷二六韦阆传并云:从子崇,字洪基,父肃随义真渡江。又崇二子,猷之、休之。休之子道建、道儒。道逊之父不可考,然当祖崇,此云祖儒,似有误。"张森楷云:"肃子果名儒,则道逊兄不当名道儒。六朝人最重家讳,岂得轻易触犯如此?据下文,道逊于道建、道儒为弟,即俱是休之子,『儒』即『崇』之误也。又本传云:儒官至华山太守,而魏书韦阆传亦正云:『崇为华山太守卒。』则『儒』断为『崇』之误无疑。"按殿本考证及张考已详。『萧』『儒』二字皆讹,今据魏书、北史改正。

  [四三] 江旰字季济阳人也 诸本"济阳"倒作"阳济"。按江氏族望是济阳考城,今乙正。

  [四四] 眭豫字道闲 诸本"眭"作"睦"。张元济北齐书跋云:"按本传,睦豫,赵郡高邑人。本书崔暹传卷三『赵郡睦仲让阳屈之』,魏收传卷三七『房延佑、辛元植、睦仲让虽夙涉朝位,并非史才。』北史此二传『睦仲让』均作『眭仲让』。又魏书逸士传卷九有眭夸者,亦赵郡高邑人。又慕容宝传卷九五有『中书令眭邃』,汲古本亦误作『睦』,而监本则作『眭』。按百衲本作"畦"。由此推之,眭氏必为赵郡巨族,且当时人物亦甚盛。窃疑睦豫为眭豫之讹。" 按张说是,此传序文中"睦道闲",北史百衲本也作"眭",而殿、局本改作"陆"。此传明言仲让为豫宗人,道闲即是豫字,北史二处都作"眭",这里"睦"也是"眭"之讹无疑,今改正。

  [四五] 吴都人 殿本考证云:"『都』当作『郡』。"

  [四六] 当是正疑是麈尾耳 册府卷九一四一八二四页、御览卷六五二九六页引三国典略"麈"作"鹿"。按麈虽本是鹿类,但当时"麈尾"已是蝇拂一类用具之名,不可食。正是以为鹿尾,故"啮之至骨"。疑作"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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