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知录》卷七

　　○孝弟为仁之本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是故鈥溈嗣骺〉拢�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鈥潯４酥�谓孝弟为仁之本。

　　○察其所安鈥溓笕识�得仁，安民。鈥湶辉固欤�不尤人鈥潱�鈥溝卵Ф�上达鈥潱�安之也。使非所安，则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矣。

　　○子张问十世《记》曰：鈥準ト四厦娑�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子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鈥澴源呵镏�并为七国，七国之亲为秦，而大变先王之礼。然其所以辨上下，别亲疏，决嫌疑，定是非，则固未尝有异乎三王也。故曰：鈥溒浠蚣讨苷撸�虽百世可知也。鈥澴怨诺弁跸啻�之统，至秦而大变。然而秦之所以亡，汉之所以兴，则亦不待谶讳而识之矣。不仁而得天下，未之有也，此百世可知者也。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此百世可知者也。

　　○媚奥奥何神哉？如祀灶，则迎尸而祭于奥，此即灶之神矣。时人之语谓：鈥溍钠渚�者，将顺于朝廷之上，不若逢迎于燕退之时也。鈥澴⒁园卤染�，以灶比权臣。本一神也，析而二之，未合语意。

　　○武未尽善观于季札论文王之乐，以为美哉，犹有憾，则知夫子谓武未尽善之旨矣。犹未洽于天下，此文之犹有憾也。天下未安而崩，此武之未尽善也。《记》曰：鈥溊终撸�象成者也。鈥澯衷唬衡�溡品缫姿祝�莫善于乐。鈥澪渫醯比罩镦�伐奄，三年，讨其君，而宝龟之命曰：有大艰于西土，殷之顽民迪屡不静。商俗靡靡，利口惟贤，余风未殄。视舜之从欲以治四方风动者何如哉。故《大武》之乐虽作于周公，而未至于世风移之日，圣人之时也，非人力之所能为矣。

　　○朝闻道夕死可矣鈥溣懈パВ�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鈥濃�湶恢�年数不足也，亻免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鈥澒试唬衡�湷�闻道，夕死可矣。鈥澪峒�其进也，未见其止也。有一日未死之身，则有一日未闻之道。

　　○忠恕延平先生《答问》曰：鈥湻蜃又�道，不离乎日用之间。自其尽己而言。则谓之忠；自其及物而言，则谓之恕，莫非大道之全体。虽变化万殊，于事为之末，而所以贯之者，未尝不一也。曾子答门人之问，正是发其心尔，岂有二邪？若以为夫子一以贯之之旨甚精微，非门人所可告，姑以忠恕答之，恐圣贤之心不若是之支也。如孟子言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人皆足以知之，但合内外之道，使之体用一原，显微无间，则非圣人不能尔。鈥澲熳佑殖⒆鳌吨宜∷怠罚�其大指与此略同。按此说甚明，而《集注》乃谓借尝得尽己推己之目以著明之，是疑忠恕为下学之事，不足以言圣人之道也。然则是二之，非一之也。

　　慈溪黄氏曰：鈥溙煜轮�理无所不在，而人之未能以贯通者，己私间之也。尽己之谓忠，推己及人之谓恕。忠恕既尽，己私乃克，此理所在，斯能贯通。故忠恕者，所以能一以贯之者也。鈥�

　　元载侗作《六书故》，其训鈥溨意�澰唬衡�溇〖褐轮林�谓忠。鈥潯队铩吩唬衡�溛�人谋而不忠乎？鈥澯衷唬衡�溠运贾摇ｂ�潯都恰吩唬衡�溕ダ瘢�忠之至也。鈥澯衷唬� 鈥滌胫�忠也，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鈥澯衷唬衡�滆Σ谎阼ぃ�瑜不掩瑕，忠也。鈥潯洞�》曰：鈥溕纤祭�民，忠也。鈥澯衷唬衡�溞〈笾�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忠之属也。鈥潯睹献印吩唬衡�溩苑炊�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鈥澒塾诖耸�者，可以知忠之义也。反身而诚，然后能忠；能忠矣，然后由己推而达之家国天下，其道一也。其训恕曰：鈥溚萍杭拔镏�谓恕。鈥澕河�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恕之道也。充是心以往，达乎四海矣。故曰：鈥湻蜃又�道，忠恕而已矣。鈥澲乙舱撸�天下之大本也。恕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子贡问曰：鈥溣幸谎远�可以终身行之者乎？鈥澴釉唬衡�溒渌『酰♀�� 夫圣人者，何以异于人哉，知终身可行，则知一以贯之之义矣。

　　《中庸》记夫子言，君子之道四，无非忠恕之事。而《乾》九二之龙德，亦惟曰鈥溣寡灾�信，庸行之谨鈥潯Ｈ辉蛑宜。�君子之道也。何以言鈥溛サ啦辉垛�潱�曰：此犹之云鈥溓裳粤钌�，鲜矣仁鈥澮病Ｆ窨梢源硕�疑忠恕之有二乎？或曰：孟子言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何也？曰：此为未至首道者言之也。孟子曰：鈥溣扇室逍校�非行仁义也。鈥澣室迤裼卸�乎！

　　○夫子之言性与天道夫子之教人文行忠信，而性与天道在其中矣。故曰：鈥湶豢傻枚�闻。鈥�

　　子曰：鈥湺�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鈥澪椒蜃又�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是疑其有隐者也。不知夫子之文章，无非夫子之言性与天道，所谓鈥溛嵛扌卸�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鈥�

　　子贡之意，犹以文章与性与天道为二，故曰：鈥溩尤绮谎裕�则小子何述焉？鈥澴釉唬衡�溙旌窝栽眨克氖毙醒桑�百物生焉。天何言哉！鈥澥枪士墒恕⒖芍梗�可久、可速，无一而非天也。恂恂便便，侃侃りり，无一而非天也。

　　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也，孟子以为尧舜性之之事。夫子之文章莫大乎《春秋》，《春秋》之义，尊天王，攘戎翟，诛乱臣贼子，皆性也，皆天道也。故胡氏以《春秋》为圣人性命之文，而子如不言，则小子其何述乎？

　　今人但以《系辞》为夫子言性与天道之书。愚尝三复其文，如鈥溍�鹤在阴鈥澠哓场ｂ�溩蕴煊又�鈥澮回常�鈥溿裤客�来鈥澥�一爻，鈥溌牡轮�基也鈥澗咆裕�所以教人学《易》者，无不在于言行之间矣。故曰：鈥湷趼势浯牵�而揆其方，既有典常，苟非其人，道不虚行。鈥�

　　樊迟问仁，子曰：鈥溇哟�恭，执事敬，与人忠。鈥澦韭砼Ｎ嗜剩�子曰：鈥溔收撸�其言也认。鈥澯墒嵌�充之，一日克己复礼。有异道乎？今之君子学未及乎樊迟、司马牛，而欲其说之高于颜、曾二子，是以终日言性与天道，而不自知其堕于禅学也。

　　朱子曰：鈥準ト私倘耍�不过孝弟忠信。持守诵习之问，此是下学之本。今之学者以为钝根，不足留意，其平居道说，无非子贡所谓不可得而闻者。鈥澯衷唬衡�溄�日学者病在好高。《论语》未问学而时习，便说一贯；《孟子》未言梁惠王问利，便说尽心。《易》未看六十四卦，便读《系辞》，此皆躐等之病。鈥澯衷唬衡�準ハ土⒀员旧砥揭祝�今推之使高，凿之使深。鈥�

　　黄氏《日钞》曰：鈥湻蜃邮觥读�经》，后来者溺于训诂，未害也。濂洛言通学，后来者借以谈禅，则其害深矣。鈥�

　　孔门弟子不过四科，自宋以下之为学者则有五科，曰鈥溣锫伎柒�潯�

　　刘、石孔华，本于清谈之流祸，人人知之，孰知今日之清谈有甚于前代者。昔之清谈谈老、庄，今之清谈谈孔、孟，未得其精而已遗其粗，未究其本而先辞其末。不习六艺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综当代之务，举夫子论学、论政之大端一切不问，而曰鈥溡还徕�潱�曰鈥溛扪遭�潱�以明心见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之实学。股肱惰而万事荒，爪牙亡而四国乱，神州荡覆，宗社丘墟。昔王衍妙善玄言，自比子贡，及为石勒所杀，将死，顾而言曰：鈥溛睾簦�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鈥澖裰�君子得不有愧乎其言？

　　○变齐变鲁变鲁而至于道者，道之以德，齐之以礼。变齐而至于鲁者，道之以政，齐之以刑。

　　○博学于文君子博学于文，自身而至于家国天下，制之为度数，发之为音容，莫非文也。鈥溒方谒梗�斯之谓礼。鈥澘鬃釉唬衡�湶�母、叔母疏衰，踊不绝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绝于地，知此者，由文矣哉！由文矣哉！《记》曰：鈥溔�年之丧，人道之至文者也。鈥澯衷唬衡�溊窦醵�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鈥潯洞�》曰：鈥溛拿饕灾梗�人文也。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鈥澒试唬衡�溛耐跫让唬�文不在兹乎！鈥澏�《谥法》：鈥溇�纬天地曰文。鈥澯氲茏又�学《诗》、《书》六艺之文，有深浅之不同矣。

　　○三以天下让《皇矣》之诗曰：鈥湹圩靼钭鞫裕�自太伯王季。鈥澰蛱┎�之时，周日以强大矣。乃托之采药，往而不反。当其时，以国让也；而当其时，让王季也；而自后日言之，则让于文王、武王也。有天下者在三世之后而让之者；在三世之前，宗祧不记其功，彝鼎不铭其迹，此所谓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者也。《路史》曰：鈥湻教�王时，以与王季，而王季以与文王，文王以与武王，皆泰伯启之也，故曰三让。鈥�

　　泰伯去而王季立，王季立而文、武兴，虽谓以天下让可矣。太史公序《吴世家》云：鈥溙�伯避历，江蛮是适。文武攸兴，古公王迹。鈥澤醯薄�

　　高泰伯之让国者，不妨王季，《诗》之言鈥溡蛐脑蛴砚�澥且病Ｊ鑫耐踔�事君者，不害武王，《诗》之言鈥溕系哿倥�鈥澥且病９湃酥�能言如此。今将称泰伯之德，而行色奔、操之志加诸太王，岂夫子立言之意哉。朱子作《论语或问》，不取翦商之说，而蔡钟默传《书路武成》曰：鈥溙�王虽未始有翦商之志，而始得民心，王业之成实基于此。鈥澲倌�，朱子之门人，可谓善于匡朱子之失者矣。《或问》曰：鈥溙�王有废长立少之意，非礼也。泰伯又控其邪志而成之，至于父死不赴，伤毁发肤，皆非贤者之事。就使必于让国而为之，则亦过而不合于中庸之德矣。其为至德何邪？曰：太王之欲立贤子圣孙，为其道足以济天下，而非有爱憎之间，利欲之私也。是以泰伯去之，而不为狷；王秀受之，而不为贪；父死不赴，伤毁发肤，而不为不孝。盖处君臣、父子之变，而不失乎中庸，此所以为至德也，其与鲁隐公、吴季子之事盖不同矣。鈥�

　　○有妇人焉鈥溣栌新页际�人，同心同德。鈥澊顺率κ闹谥�言，所谓十人，皆身在戎行者。而太姒、邑姜自在宫壶之内，必不从军旅之事，亦必不以後《山东并数之以足十臣之数也古人有言曰：鈥滉蚣ξ蕹浚�牝鸡之晨，惟家之索。鈥澐角乙杂酶救宋�纣罪矣，乃周之功业必藉于妇人乎？此理之不可通，或文字传写之误，阙疑可也。○季路问事鬼神鈥溛茨苁氯耍�焉能事鬼？鈥澴笥揖脱�无方，故其祭也，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鈥溛粗�生，焉知死？鈥澣酥�生也直，故其死也，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鈥溙斓赜姓�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鈥澘梢晕街�知生矣。鈥澘自怀扇剩�孟曰取义，而今而后，庶几无愧！鈥澘梢晕街�知死矣。

　　○不践迹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所谓践迹也。先王之教，若《说命》所谓鈥溠в诠叛碘�潱�《康诰》所谓鈥溕芪乓碌卵遭�潱�以至于《诗》、《书》六艺之文，三百三千之则，有一非践迹者乎？善人者，忠信而未学礼，笃实而未日新，虽其天资之美，亦能暗与道合；而足己不学，无自以入圣人之室矣。治天下者迹然。故曰：鈥溨芗嘤诙�代，郁郁乎文哉鈥澆蝗唬�则以汉文之几致刑措，而不能成三代之治矣。

　　○异乎三子者之撰夫子鈥溔缁蛑�尔鈥澲�言，鈥溛岱撬谷酥�徒与而谁与鈥澮玻辉�点浴沂咏归之言，鈥溗仄都�行乎贫贱，君子无入而不自得鈥澮病９试唬衡�溡旌跞�子者之撰鈥潯�

　　○去兵去食鈥溎嘶�乃仓，乃裹侯粮，于橐于囊。鈥澒�所以足食，而不待豳土之行也。鈥湵改斯�矢，锻乃戈矛，砺乃锋刃，无敢不善。鈥澒�所以足兵，而不淮夷之役也。苟其事变之来而有所不及备，则?螛白梃可以为兵，而不可阙食以修兵矣。糠核草根可以为食，而不可弃信以求食矣。古之人有至于张空锟剑�罗雀鼠，而民无贰志者，非上之信有以结其心乎？此又权于缓急轻重之间，而为不得已之计也。明此义，则国君死社稷，大夫死宗庙，至于舆台、牧圉之贱莫不亲其上，死其长，所谓圣人有金城者，此物此志也。岂非为政之要道乎？孟子言鈥溨畦枰蕴⑶亍⒊�鈥潱�亦是可以无待于兵之意。

　　古之言兵，非今日之兵，谓五兵也。故曰：鈥溙焐�五材，谁能去兵？鈥潯妒辣尽罚衡�滘坑纫越鹱鞅�，一弓、二殳、三矛、四戈、五戟鈥潱弧吨芾瘛封�溗居椅灞�鈥� 注引《司马法》曰：鈥湽�矢围，殳矛守，戈戟助鈥澥且病ｂ�溭刀�戎兵鈥潱�诘此兵也。鈥溣辉居帽�鈥潱�用此兵也。鈥溛抟灾�兵鈥潱�铸此兵也。秦汉以下，始谓执兵之人为兵。如信陵君得选兵八万人，项羽将诸侯兵三十余万，见于太史公之书，而《五经》无此语也。

　　以执兵之人为兵，犹之以被甲之士为甲。《公羊传》：鈥溁腹�使高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鈥澖�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

　　○荡舟《竹书纪年》：鈥湹巯喽�十七年，浇伐斟?，大战于潍，覆其舟，灭之。鈥潯冻�辞路天问》：鈥湼仓壅�?，何道取之？鈥澱�此谓也。汉时《竹书》未出，故孔安国注为鈥溌降匦兄垅�潱�而后人因之。

　　古人以左右冲杀为荡陈，其锐卒谓之跳荡，别帅谓之荡主。《晋书路载记》：鈥溌ど辖《�歌曰：丈八蛇矛左右荡，十荡十决无当前。鈥潯短剖�路百官志》：鈥準甘�未交，陷坚突众，敌因而败者曰跳荡。鈥澋粗鄹羌娲艘澹�与蔡姬之鈥湷酥鄣垂�鈥澱卟煌�。

　　○管仲不死子纠君臣之分所关者在一身，华裔之防所系者在天下。故夫子之于管仲，略其不死子纠之罪，而取其一匡九合之功，盖权衡于大小之间，而以天下为心也。夫以君臣之分犹不敌华裔之防，而《春秋》之志可知矣。

　　有谓管仲之于子纠未成为君臣者，子纠于齐未成君，于仲与忽则成为君臣矣。狐突之子毛及偃从文公在秦，而曰：鈥溄癯贾�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鈥澣裘�、偃为重耳之臣，而仲与忽不得为纠之臣，是以成败定君臣也，可乎？又谓桓兄纠弟，此亦强为之说。

　　论至于尊周室，存华夏之大功，则公子与其臣区区一身之名分小矣。虽然，其君臣之分故在也，遂谓之无罪，非也。

　　○予一以贯之鈥湽霉琶羟螅�多见而识。鈥澐蜃又�所自道也，然有进乎是者。六爻之义，至赜也，而曰：鈥溨�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鈥澣�百之《诗》，至泛也，而曰：鈥溡谎砸员沃�，曰思无邪。鈥澣�千三百之仪，至多也，而曰：鈥溊裼肫渖菀玻�宁俭。鈥澥�世之事，至远也，而曰鈥溡笠蛴谙睦瘢�周因于殷礼，虽百世可知。鈥澃偻踔�治，至殊也，而曰鈥湹蓝�，仁与不仁而已矣。鈥澊怂�谓鈥溣枰灰怨嶂�鈥澱咭病Ｆ浣堂湃艘玻�必先叩其两端，而使之以三隅反。故颜子则闻一以知十，而子贡切磋之言，子夏礼后之问，则皆善其可与言《诗》，岂非天下之理殊途而同归，大人之学举本以该末乎。彼章句之士，既不足以观其会通；而高明之君子，又或语德性而遗问学，均失圣人之指矣。

　　○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疾名之不称，则必求其实矣，君子岂有务名之心哉。是以《乾》初九之传曰：鈥湶灰缀跏溃�不成乎名。鈥�

　　古人求没世之名，今人求当世之名。吾自幼及老，见人所以求当世之名者，无非为利也。名之所在，则利归之，故求之惟恐不及也。苟不求利，亦何慕名？○性相近也鈥溞遭�澲�一字，始见于《商书》，曰：鈥溛┗噬系郏�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鈥濃�満汊�澕聪嘟�之义。相近，近于善也；相远，远于善也。故夫子曰：鈥溔酥�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鈥�

　　人亦有生而不善者，如楚子良生子越椒，子文知其必灭若敖氏是也。然此千万中之一耳，故公教子所述之三说，孟子不斥其非，而但曰：鈥溎巳羝淝椋�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鈥澑欠踩酥�所大同，而不论其变也。若纣为炮烙之刑，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此则生而性与人殊，亦如五官百骸人之所同，然亦有生而不具者，岂可以一而概万乎？故终谓之性善也。

　　孟子论性，专以其发见乎情者言之。且如见孺子入井，亦有不怜者；呼蹴之食，有笑而受之者。此人情之变也。若反从而喜之，吾知其无是人也。

　　曲沃卫嵩曰：鈥溈鬃铀�谓相近，即以性善而言。若性有善，有不善，其可谓之相近乎？如尧、舜，性者也；汤、武，反之也。若汤、武之性不善，安能反之，以至于尧、舜邪？汤、武可以反之，即性善之说；汤、武之不即为尧、舜，而必待于反之，即性相近之说也。孔、孟之言一也。鈥�

　　○虞仲《史记》：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句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余家，立为吴太伯。太伯卒，无子，弟仲雍立，是为吴仲雍。仲雍卒，子季简立。季简卒，子叔达立。叔达卒，子周章立。是时周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墟，是为虞仲，列为诸侯。按此则仲雍为吴仲雍；而虞仲者，仲雍之曾孙也。殷时诸侯有虞国，《诗》所云鈥溣蒈侵守食赦�澱摺Ｎ渫跏惫�灭，而封周章之弟于其故墟，乃有虞仲之名耳。《论语》：鈥溡菝裼葜佟⒁囊荨ｂ�潯蹲蟠�》：鈥溙�伯、虞仲，太王之昭也。鈥澕次街儆何�虞仲，是祖孙同号，且仲雍君吴，不当言虞，古鈥溛忖�潯⑩�溣葩�澏�字多通用。窃疑二书所称鈥溣葜兮�潱�并是鈥溛庵兮�澲�误。又考《吴越春秋》：鈥溙�伯曰：鈥溒涞庇蟹庹撸�吴仲也。鈥澰蛑儆褐�称吴仲，固有徵矣。

　　《汉书路地理志》鈥満佣�郡太阳，吴山在西，上有吴城。周武王封太伯后于此，是为虞公。鈥潯缎�汉路郡国志》：鈥溙�阳有吴山，上有虞城。鈥澯莩氢�澲�书为鈥溛獬氢�潱�犹鈥溛庵兮�澲�书为鈥溣葜兮�澮病６旁�凯《左氏注》亦曰：鈥溨儆褐ё樱�别封西吴。鈥�

　　○听其言也厉君子之言，非有意于厉也，是曰是，非曰非。孔颍达《洪范》正义曰：鈥溠灾�决断，若金之斩割。鈥�

　　居官，则告谕可以当鞭朴：行师，则誓戒可以当甲兵。此之谓鈥溗�其言也厉鈥潯�○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圣人之道，未有不始于洒扫应对进退者也。故曰：鈥溤贾�以礼。鈥澯衷唬衡�溨�崇礼卑。鈥�

　　○梁惠王《史记路魏世家》：鈥溁萃跞�十六年，卒，子襄王立。襄王元年，与诸侯会徐州，相王也，追尊父惠王为王。鈥澏�孟子书其对惠王无不称之为鈥溚跽撸�则非追尊之辞明矣。司马子长亦知其不通，而改之曰鈥溇�鈥湣Ｈ幻献又�书出于当时，不容误也。杜预《左传集解路后序》言：鈥湴�王于《史记》，襄王之子，惠王之孙也。惠王三十六年卒，而襄王立。立十六年卒，而哀王立。古书《纪年篇》，惠王三十六年，从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称惠成王卒，即惠王也。疑《史记》误分惠、成之世以为后王年也。哀王二十三年乃卒，故特不称谥，谓之今王。鈥澖癜椿萃跫次蝗�十六年，称王，改元，又十六年卒，而子襄王产，即《纪年》所谓今王，无哀王也。襄、哀字相近，《史记》分为二人，误耳。

　　《秦本纪》：鈥溓鼗菸耐跏�四年，更为元年。鈥澊顺仆醺脑�之证，又与魏惠王同时。

　　《魏世家》：鈥溝逋跷迥辏�予秦河之地。七年，魏尽入上郡于秦。鈥澖癜础睹献印肥椋�惠王自言西丧地于秦七百里，乃悟《史记》所书襄王之年，即惠王之后五年，后七年也，以《孟子》证之而自明者也。

　　据《纪年》，周慎靓王之二年，而魏惠王卒。其明年，为魏襄王之元年。又二年，燕王哙让国于其相子之。又二年，为赧王之元年，齐人伐燕，取之。又二年，燕人畔。与《孟子》这书先梁后齐，其事皆合。然孟子在二国皆不久，书中齐事特多，又尝为卿于齐，当有四五年。若适梁，乃惠王之末，而襄王立即行，故梁事不多。谓孟子以惠王之三十五年至梁者，误以惠王之后元年为襄王之元年故也。

　　孟子为卿于齐，其于梁则客也。故见齐王称臣，见梁王不称臣。

　　○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不遗亲，不后君，仁之效也。其言义何？义者，礼之所从生也。昔者齐景公，有感于晏子之言，而惧其国之为陈氏也，曰：鈥準强扇艉危库�澏栽唬衡�溛├窨梢砸阎�。在礼，家施不及国，民不迁，农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滔，大夫不收公利。鈥澯衷唬衡�溇�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鈥澖�侯谓女叔齐曰：鈥溌澈畈灰嗌朴诶窈酰库�澏栽唬衡�溊袼�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了民。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远乎！鈥澴釉唬衡�溇�子之道，辟则坊与？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为之坊，民犹逾之。故君子礼以坊德，刑以坊淫，命以坊欲。鈥澒胖�明王所以禁邪于未形，使民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者，是必有其道矣。

　　○不动心凡人之动心与否，固在其加卿相、行道之时也。枉道事人，曲学阿世，皆从此而始矣。鈥溛宜氖�不动心鈥澱撸�不动其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有不为也之心。

　　○市朝鈥溔籼⒅�于市朝鈥潱�即《书》所言鈥溔籼⒂谑锈�潯９耪叱�无挞人之事，市则有之。《周礼路司市》：鈥準行蹋�小刑宪罚，中刑徇罚，大刑扑罚。鈥澯衷唬� 鈥滖阒幢薅榷�巡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鈥澥且病！独窦�路檀弓》：鈥溣鲋钍谐�，不反兵而斗。鈥澅�器非可入朝之物。鈥湵忌ィ�哭辟市朝。鈥澅忌ヒ嗟�过市，无过朝之事也。其谓之市朝者，《史记路孟尝君传》：鈥溔漳�之后，过市朝者掉臂不顾。鈥澦饕�曰：鈥溠允兄�行列有如朝位，故曰市朝。古人能以众整如此。鈥澓蟠�则朝列之参差，有反不如市肆者矣。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倪文节谓当作鈥湵赜惺卵桑�而勿忘。鈥澓鐾�，勿助长也。传写之误，以鈥溚�鈥澴肿麾�溦�心鈥澏�字。言养浩然之气，必当有事而勿忘；既已勿忘，又当勿助长也。叠二鈥溛鹜�鈥潱�作文法也。按《书路无逸篇》曰：鈥溩允必屎罅⑼酰�生则逸，生则逸，不知稼穑之艰难。鈥澮嗍堑�一句，而文愈有致。今人发言亦多有重说一句者。《礼记路祭义》鈥溂�间以侠С。鈥澲Ｊ显唬衡�溂�间当为<间见>。鈥潯妒芳�路蔡泽传》：鈥溛岢至捍坛莘省ｂ�澦饕�曰：鈥湸坛莘剩�当为锟椒省ｂ�潯堵塾铩罚衡�溛迨�以学《易》。鈥澲熳右晕�鈥溛迨�鈥澋弊麾�溩溻�潱�此皆古书一字误为二字之证。

　　○文王以百里鈥溙酪云呤�里，文王以百里。鈥澝献游�此言以证王之不待大尔。其实文王之国不止百里，周自王季伐诸戎，疆土日大。文王自歧迁丰，其国巳跨三四百里之地，伐崇伐密，自河以西，举属之周。至于武王，而西及梁、益，东临上党，无非周地；纣之所有，不过河内殷墟，其从之者亦但东方诸国而已。一举而克商，宜其如振槁也。《书》之言，文王曰：鈥湸蟀钗菲淞Αｂ�澪耐鹾纬⒉唤辶υ铡�○廛无夫里之布有夫布，有里布。《周礼路地官》载师职曰：鈥湻舱�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鈥濄淌χ霸唬衡�湻参拗罢撸�出夫布。鈥澲Ｋ九┰疲衡�溊锊颊撸�布参印书，广二寸，长二尺，以为币，贸易物。《诗》云：鈥槺Р济乘俊ｂ�櫛Т瞬家病；蛟唬翰迹�泉也。《春秋传》曰：鈥樎蛑�百两一布。鈥欌�澯肘苋酥埃衡�溦屏彩兄�纟欠布、总布、质布、罚布、廛布。鈥澬�谓宅不毛者，罚以一里二十五家之泉。《集注》未引《闾师》文，今人遂以布专属于里。

　　○孟子自齐葬于鲁孟子自齐葬于鲁，言葬而不言丧，此改葬也。礼记改缌，事毕而除，故反于齐，止于嬴，而充虞乃得承间而问。若曰奔丧而还，营葬方毕，即出赴齐卿之位，而门人未得发言，可谓鈥溔�月无君，则皇皇如鈥澮病６�身且不行三年之丧，何以教滕世子哉！

　　○其实皆什一也古来田赋之制，实始于禹，水土既平，咸则三壤，后之王者不过因其成迹而已。故《诗》曰：鈥溞疟四仙剑�维禹甸之。?匀?匀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鈥澣辉蛑苤�疆理犹禹之遗法也。孟子乃曰：鈥溝暮笫衔迨�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夫井田之制，一井之地画为九区，故苏洵谓万夫之地，盖三十二里有半，而其间为川为路者一，为浍为道者九，为洫为涂者百，为沟为畛者千，为遂为径者万。使夏必五十，殷必七十，周必百，则是一王之兴必将改畛涂、变沟洫、移道路以就之，为此烦扰而无益于民之事也，岂其然乎？盖三代取民之异，在乎贡、助、彻，而不在乎五十、七十、百亩。其五十、七十、百亩，特丈尺之不同，而田未尝易也。故曰：鈥溒涫到允惨灰病ｂ�澒胖�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异度数。故《史记路秦始皇本纪》，于鈥湼哪晔�月朔，上黑鈥澲�下，即曰：鈥準�以六为纪，符法冠皆六寸，而舆六尺，六尺为步，乘六马。鈥澣�代之王，其更制改物亦大抵如此。故《王制》曰：鈥湽耪咭灾艹甙顺呶�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鈥澏�当日因时制宜之法，亦有可言。夏时土旷人稀，故其亩特大。殷、周土易人多，故其亩渐小。以夏之一亩为二亩，其名殊而实一矣。国佐之对晋人曰：鈥溝韧踅�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鈥澠裼腥�代之王而为是纷纷无益于民之事哉！

　　○庄岳鈥溡�而置之庄岳之间。鈥澴ⅲ衡�溩�岳，齐街里名也。鈥澴�是街名，岳是里名。《左传路襄二十八年》：鈥湹们焓现�木百车于庄。鈥澴⒃疲衡�溋�轨之道。鈥澐闯掠谠棱�澴⒃疲衡�溤溃�里名。鈥�

　　○古者不为臣不见观乎孔子之见阳货，而后知逾垣闭门为贤者之过，未合于中道也，然后世之人必有如朝广被中庸之名，冯道托仲尼之迹者矣。其始也屈己以见诸侯，一见诸侯而怀其禄利，于是望尘而拜贵人，希旨以投时好，此其所必至者。曾子、子路之言，所以为末流戒也。故曰：鈥溇�子上交不谄。鈥澯衷唬衡�溕细ピ�，下弗惟。鈥澓笫乐�于士人，许之以自媒，劝之以干禄；而责其有耻，难矣。

　　○公行子有子之丧《礼》：父为长子斩衰三年。故公行子有子之丧，而孟子与右师及齐之诸臣皆往吊。

　　○为不顺于父母《虞书》所载，帝曰：鈥溣栉湃绾危库�澰涝唬衡�滎�子，父顽，母嚣，象傲。克谐以孝，??义，不格奸。鈥澥窃虻壑�举舜，在瞽瞍底豫之后。今《孟子》乃谓九男二女，百官牛羊，仓廪备，以事舜于畎亩之中，犹不顺于父母，而如穷人无所归，此非事实。但其推见圣人之心若此，使天下之为人子者处心积虑出乎此，而后为大孝耳。后儒以为实，然则鈥湺�嫂使治朕栖鈥澲�说亦可信矣。

　　○象封有庳舜都蒲阪，而封象于道州鼻亭，在三苗以南荒服之地，诚为可疑。如《孟子》所论，亲之欲其贵，爱之欲其富，又且欲其源源而来，何以不在中原近畿之处，而置之三千余里之外邪？盖上古诸侯之封万国，其时中原之地必无闲土可以封故也。又考太公之于周，其功亦大矣，而仅封营丘。营丘在今昌乐、潍二县界。史言其地泻卤，人民寡，而《孟子》言其俭于百里，又莱夷逼处，而与之争国。夫尊为尚父，亲为后父，功为元臣，而封止于此，岂非中原之地无闲土，故至薄姑氏之灭，而后乃封太公邪？或曰：鈥溣矸庠谘舻裕�稷封在武功，何与？鈥澏�臣者，有安天下之大功，舜固不得以介弟而先之也。故象之封于远，圣人之不得已也。 ○周室班爵禄为民而立之君，故斑爵之意，天子与公、侯、伯、子、男一也，而非绝世之贵。代耕而赋之禄，故班禄之意，君、卿、大夫、士与庶人在官一也，而非无事之食。是故知天子一位之义，则不敢肆于民上以自尊；知禄以代耕之义，则不敢厚取于民以自奉。不明乎此，而侮夺人之君，常多于三代之下矣。

　　○费惠公《孟子》鈥湻鸦莨�鈥澴ⅲ衡�溁莨�，费邑之君。鈥澃创呵锸庇辛椒眩�其一见《左传路成公十三年》：鈥溄�侯使吕相绝秦，曰：鈥橀迕鹞曳鸦�。鈥欌�澴ⅲ� 鈥溁�国都于费，今河南缑氏县。鈥潯断骞�十八年》：楚锟阶臃搿⒐�子格率锐师侵费滑，盖本一地，秦灭之而后属晋耳。其一《僖公元年》：鈥湽�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鈥潯镀氤恕罚衡�湻殉牵�在费县西北二十里，鲁季氏吧了。鈥澰谧铀际保�滑国之费其亡久矣，疑即季氏之后，而僭称公者。鲁连子称陆子谓齐?王曰：鈥溌撤阎�众臣甲舍于襄贲。鈥澏�楚人对顷襄王有邹、费、郯、邳，殆所谓泗上十二诸侯者邪？仁山金氏曰：鈥湻驯韭臣臼现�私邑，而《孟子》称小国之君，曾子书亦有费君、费子之称。盖季氏专鲁，而自春秋以后，计必自据其邑，如附庸之国矣。大夫之为诸侯，不待三晋而始，然其来亦渐矣。鈥�

　　季氏之于鲁，但出君而不敢立君，但分国而不敢篡位，愈于晋、卫多矣。故曰：鈥溌秤瘫�周礼。鈥�

　　○行吾敬故谓之内也先生治天下之具，五典、五礼、五服、五刑，其出乎身，加乎民者，莫不本之于心。以为之裁制。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故孟子答公都子言义，而举酌乡人、敬尸二事，皆礼之也，而莫非义之所宜。自此道不明，而二氏空虚之教至于槌提仁义，绝灭礼乐，从此起矣。自宋以下，一二贤智之徒，病汉人训诂之学，得其粗迹，务矫之以归于内，而达道达德、九经三重之事置之不论，此真所谓鈥湼孀游闯⒅�义鈥澱咭玻�其不流于异端而害吾道者几希。

　　董子曰：鈥溡嗽谖艺叨�后可以称义，故言义者合我与宜以为一言。以此操之，义之言我也。鈥澊擞朊献又�言相发。

　　○以纣为兄之子以纣为弟，且以为君，而有微子启；以纣为兄之子，且以为君，而有王子比干。并言之，则于文有所不便，故举此以该彼，此古人文章之善。且如鈥溄忌缰�礼，所以事上帝也鈥潱�不言后土；鈥湹氐牢蕹桑�而代有终也鈥潱�不言臣妻；鈥溝韧蹙�?杌于四裔鈥潱�不言浑敦、穷奇、饕餮。后之读书者不待子贡之明，亦当闻一以知二矣。

　　○才人固有为不善之才而非其性也。性者天命之，才者亦天降是以禽兽之人，谓之未尝有才。

　　《中庸》言能尽其性，《孟子》言不能尽其才能。尽其才则能尽其性矣，在乎扩而充之。

　　○求其放心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然则但求放心，可不必于学问乎？与孔子之言鈥溛岢⒅杖詹皇常�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鈥澱撸�何其不同邪？他日又曰：鈥溇�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鈥澥撬�存者非空虚之心也，夫仁与礼未有不学问而能明者也。《孟子》之意盖曰能求放心，然后可以学问。使奕秋诲二人奕，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奕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具学，弗若之矣。此放心而不知求者也。然但知求放心，而未尝鈥溓钪�?之方，悉雁行之势鈥潱�亦必不能从事于奕。

　　○所去三免死而已矣，则亦不久而去矣，故曰鈥溗�去三鈥潯�

　　○自视欣然人之为学不可自小，又不可自大。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足以朝诸侯、有天下，不敢自小也；附之以韩、魏之家，如其自视欣然，则过人远矣，不敢自大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则可谓不自小矣。自耕稼、陶渔以至为帝，无非取于人者，则可谓不自大矣。故自小，小也；自大，变也。今之学者非自小则自大，吾见其同为小人之归而已。

　　○士何事士、农、工、商，谓之四民。其说始于《管子》。三代之时，民之秀者乃收之乡序，升之司徒，而谓之士，固千百之中不得一焉。大宰以九职任万民，鈥︹�ξ逶话俟ぃ�饬化八材，计亦无多人尔。武王作《酒诰》之书，曰：鈥溍猛了枚�股肱，纯其艺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长。鈥澊宋脚┮病ｂ�溦厍３蹬＃�远服贾，用孝养厥父母鈥潱�此谓商也。又曰：鈥準�士有正，越庶伯君子，其尔典听朕教。鈥澰蛭街�者。大抵皆有职之人矣，恶有所谓鈥溔狠投�州处，四民各自为乡之法鈥澰铡４呵镆院螅�游士日多。《齐语》言桓公为游士八十人奉以车马衣裘，多其资币，使周游四方，以号召天下之贤士。而战国之君遂以士为轻重，文者为儒，武者为侠。呜呼！游人而先王之法坏矣，彭更之言，王子垫之问，其犹近古之意与？○饭糗茹草享天下之大福者，必先天下之大劳；宅天下之至贵者，必执天下之至贱。是以殷王小乙使其子武丁旧劳于外，知小人之依。而周之后妃亦必服浣濯之衣，修烦缛之事。及周公遭变，陈后稷、先公王业之所由者，则皆农夫、女工、衣食之务也。古先王之教，能事人而后能使人。其心不敢失于一物之细，而后可以胜天下之大。舜之圣也，而饭糗茹草；禹之圣也，而手足胼胝，面目黧黑。此其所以道济天下，而为万世帝王之祖也，况乎其不如舜、禹者乎！

　　○孟子外篇《史记》伍被对淮南王安，引《孟子》曰：鈥滄�贵为天子，死曾不若匹夫。鈥澭镒印斗ㄑ�路修身》引《孟子》曰：鈥湻蛴幸舛�不至者有矣，未有无意而至者也。鈥澔缚怼堆翁�论》引《孟子》曰：鈥溛嵊诤庸悖�知德之至也。鈥澯忠�《孟子》曰：鈥溡ⅰ⑺粗�道非远人也，人不思之尔。鈥潯吨芾�路大行人》注引《孟子》曰：鈥溨詈钣型酢ｂ�澦伪�照鈥満忧逅题�澮�《孟子》曰：鈥溓г匾皇ィ�犹旦暮也。鈥潯堆帐霞已怠芬�《孟子》曰：鈥溚加笆�形。鈥潯读菏�路处士传路序》引《孟子》曰：鈥溄袢酥�于爵禄，得之若其生，失之若其死。鈥潯豆阍稀封�湽玮�澴窒伦⒃唬衡�湣睹献印罚衡�樍�十四黍为一圭，十圭为一合。鈥欌�澮约啊都�注》中程子所引荀子、孟子三见齐王，而不言事，门人疑之，孟子曰：鈥溛蚁裙テ湫靶摹ｂ�澖瘛睹献印肥榻晕奁湮模�岂所谓鈥溚馄�鈥澱咝埃俊妒�路维天之命》传引孟仲子曰：鈥湸笤眨�天命之无极，而美周之礼也。鈥潯�?宫》传引孟仲子曰：鈥準�?宫也。鈥潯墩�义》引赵岐云：鈥溍现僮樱�孟子从昆弟，学于孟子者也。《谱》云：鈥樧又僮诱撸�子思弟子。鈥櫢怯朊祥鸸彩伦铀迹�后学于孟轲，著书论《诗》，毛氏取以为说。鈥澰蛴钟忻现僮又�书矣。

　　○孟子引论语《孟子》书引孔子之言凡二十有九，其载于《论语》者八。又多大同而小异，然则夫子之言其不传于后者多矣。故曰：鈥溨倌崦欢�微言绝。鈥�

　　○孟于字样九经《论语》皆以汉石经为据，故字体未变，《孟子》字多近今，盖久亦于魏、晋以下之传录也。然则石经之功亦不细矣。

　　《唐书》言：?州故作鈥溼兮�潱�开元十三年，以字类鈥溣拟�潱�故为鈥�?鈥潯＝裎�《孟子》书用鈥�?鈥澴帧�

　　《容斋四笔》言《孟子》鈥準怯啥褡矶�强酒鈥潱�鈥溂�且由不得亟鈥潱�并作鈥溣赦�潱�今本作鈥溣题�潯Ｊ侵�今之《孟子》又与宋本小异。

　　○孟子弟子赵岐注《孟子》，以季孙、子叔二人为孟子弟子。季孙知孟子意不欲，而心欲使孟子就之，故曰：鈥溡煸眨�弟子之所闻也。鈥澴邮逍囊苫笾�，亦以为可就之矣。鈥準辜何�政鈥澮韵拢�则孟子之言也。又曰：鈥湼孀用�不害，兼治儒、墨之道者。尝学于孟于，而不能纯彻性命之理。鈥澯衷唬衡�湼咦樱�齐人也。学于孟子，乡道而未明，去而学他术。鈥澯衷唬衡�溑璩衫ǎ�尝欲学于孟子，问道，未达而去。鈥澦位兆谡�和五年，封告子不害东阿伯，高子泗水伯，盆成括莱阳伯，季孙丰城伯，子叔乘阳伯，皆以孟子弟子故也。《史记索隐》曰：鈥溍献佑型蛘隆⒐�明高等，并轲之门人。鈥潯豆阍稀酚衷疲衡�溊肼Γ�孟子门人。鈥澆恢�其何所本。元吴莱著《孟子弟子列传》二卷，今不传。

　　《晏子书》称西郭徒居布衣之士，贫成适尝为孔子门人，尤误。

　　○荼鈥溳扁�澴肿灾刑剖急渥麾�溳扁�潱�其说已详之《唐韵正》。按《困学纪闻》，荼有三：鈥溗�谓荼苦鈥潱�苦菜也。鈥溣信�如荼鈥潱�茅秀也。鈥溡赞遁鞭も�潱�陆草也。今按《尔雅》鈥溳扁�濃�溕\鈥澴址参寮�，而各不同。《释草》曰：鈥溳保�苦菜。鈥澴⒁�《诗》：鈥溗�谓荼苦，其甘如荠。鈥澥柙疲衡�湸宋犊嗫墒持�菜，《本草》一名选，一名游冬。《易纬通卦验玄图》云鈥樋嗖松�于寒秋，经冬历春乃成鈥櫍�《月令》鈥樏舷目嗖诵汊�櫴且病Ｒ端瓶嘬亩�细，断之有白汁，花黄似菊。堪食，但苦耳。鈥澯衷唬衡�準E、?、荼。鈥澴⒃疲衡�溂雌K。鈥澥柙疲衡�湴础吨芾�路掌荼》及《诗》鈥樣信�如荼鈥櫍�皆云：荼，茅秀也；蔈也、?也其别外。此二字皆从草、从余。鈥澯衷唬衡�溕\，虎杖。鈥澴⒃疲衡�溗坪觳荻�粗大，有细刺，可以染赤。鈥澥柙疲衡�溕\一名虎杖。陶注《本草》云：田野甚多，壮如大马蓼，茎斑而叶圆是也。鈥� 又曰：鈥溕\，委叶。鈥澴⒁�《诗》鈥溡云捝\蓼。鈥澥柙疲衡�溕\一名委叶。鈥澩跛唷端凳�》云：鈥溕\，陆秽草。鈥澣辉蛏\者原田芜秽之草，非苦菜也。今《诗》本 鈥溒掆�澴麾�溵垛�潯４硕�字皆从草从涂。《释木》曰：鈥�?贾，苦荼。鈥澴⒃疲衡�準餍∪玷僮樱�冬生叶，可煮作羹饮。今呼早采者为荼，晚取者为茗，一名螚，蜀人名之苦荼。鈥澊艘蛔忠啻硬荽佑唷＝褚浴妒�》考之，《邶路谷风》之鈥溳笨噔�潱�《七月》之鈥湶奢扁�潱�《绵》之鈥溳垒扁�潱�皆苦菜之荼也。又借而为鈥溳倍锯�澲�荼。《桑柔》、《汤诰》皆苦菜之荼也。《夏小正》鈥溔≥陛�鈥潱�《周礼路地官》鈥溦戚扁�潱�《仪礼路既夕礼》鈥溡鹬�用荼，实绥泽焉鈥潱�《诗路鸱?》鈥溵圯扁�潱�传曰：鈥欇保�萑苕也。鈥潯墩�义》曰：鈥溛�?之秀穗。茅?之秀，其物相类，故皆名荼也。鈥澝┬阒�荼也，以其白也而象之。《出其东门》鈥溣信�如荼鈥潱�《国语》 鈥溛馔醴虿钔蛉宋�方陈，白常、白旗、素甲、白羽之?，望之如荼鈥潯！犊脊ぜ恰罚衡�溚�而视之，欲其荼白。鈥澮嗝┬阒�荼也。《良耜》之鈥溳鞭も�潱�委叶之蒤也。唯虎杖之蒤与?贾之苦荼不见于《诗》、《礼》，而王褒《僮约》云：鈥溛涠悸蜉薄ｂ�澱旁亍兜浅啥及纵寺ナ�》云：鈥湻驾惫诹�清。鈥澦锍�诗云：鈥溄�桂荼螚出巴蜀。鈥潯侗静菅芤濉罚衡�溄�温峤上表，贡荼千斤，茗三百斤。鈥澥侵�自秦人取蜀而后始有茗饮之事。

　　王褒《僮约》，前云鈥溑诒钆胼扁�潱�后云鈥溛涠悸蜉扁�潱�注以前为苦菜，后为茗。

　　《唐书路陆羽传》：鈥溣鹗容保�著经三篇，言茶之原、之法、之具尤备，天下益知饮茶矣。鈥澯谐２�熊者，因羽论，复广著茶之功，其后尚茶成风。时回纥入朝，始驱马市菜。至明代，设茶马御史。而《大唐新语》言右补阙綦毋?性不饮茶，著《茶饮》，序曰：鈥準椭拖�壅，一日之利暂佳；瘠气侵精，终身之害斯大。获益则功归茶力，贻患则不谓茶灾。岂非福近易知，害远难见？鈥澦位仆ゼ帷恫韪场芬嘣唬衡�満�中瘠气，莫甚于茶。或济之盐，勾贼破家。鈥澖衲先送�往有茶癖，而不知其害，此亦摄生者之所宜戒也。

　　○<鸟可>《尔雅》鈥準嫜悖�鹅。鈥澴ⅲ衡�溄窠�东呼<鸟可>。鈥澕粹��?鈥澴帧！蹲蟠�》：鈥溌炒蠓蛉�?鹅。鈥潯斗窖浴罚衡�溠阕怨囟�东谓之<鸟可>鹅。鈥潯短�玄经》：鈥溩按味�?，鹅惨于冰。鈥澮蛔麾�湼�?鹅。鈥澦韭硐嗳纭蹲有楦场罚衡�溸�白鹄，连?鹅，双?下，玄鹤加。鈥� 《上林赋》：鈥満�?鹄鸨，鸨?鹅属玉。鈥澭镄邸斗蠢肷А罚衡�湻锘氏栌谂�?者兮，岂?鹅之能捷。鈥澱藕狻段骶└场罚衡��?鹅鸿军?。鈥潯赌隙几场罚衡�満桊�?鹅。鈥澏鸥Α镀吒琛罚衡�溓胺�?鹅后??。鈥潯读墒�路穆宗纪》：鈥溁�?鹅，祭天地。鈥潯对�史路武宗纪》：鈥溄�江西、湖广、汴梁私捕?鹅。鈥潯渡胶＞�》：鈥溓嘁�之山，是多驾鸟。鈥澒�璞云：鈥溛聪辍；蛘哝榈弊麾��?鈥櫍�其从鈥樎礅�櫿撸�传写之误尔。鈥�

　　○九经唐宋取士，皆用《九经》。今制定为《五经》，而《周礼》、《仪礼》、《公羊》、《谷梁》二传并不列于学官。杜氏《通典》：东晋元帝时，太常贺循上言：鈥湣渡惺椤繁环�经置博士一人。又多故历纪，儒、道荒废，学者能兼明经义者少，且《春秋》三传俱出圣人，而义归不同，自前代通儒未有能通得失兼而学之者也。今宜《周礼》、《仪礼》二经置博士二人，《春秋》三传置博士三人，其余则经置一人，合八人。鈥澨�常荀崧上疏言：鈥湶┦烤稍笔�有九人，今《五经》合九人，准古计今，犹未中半。《周易》有郑氏注，其书根源，诚可深惜。《仪礼》一经，所谓《曲礼》，郑玄于礼特明，皆有证据。昔周之衰，孔子作《春秋》，左丘明、子夏造膝亲受。孔子殁，丘明撰其所闻为之传，微辞妙旨，无不精究。公羊高亲受子夏，立于汉朝，多可采用。谷梁赤师徒相传，诸所发明，或是左氏、公羊不载，亦足有所订正。臣以为《三传》虽同曰《春秋》，而发端异越，宜各置一人以传其学。鈥澯鐾醵啬眩�不行。唐贞观九年五月，敕自今以后，明经兼习《周礼》若《仪礼》者，于本色内量减一选。开元八年七月，国子司业李无璀上言：鈥湣度�礼》、《三传》及《毛诗》、《尚书》、《周易》等，并圣贤微旨，生人教业。今明经所习，务在出身，咸以《礼记》文少，人皆竞读；《周礼》，经邦之轨则；《仪礼》，庄敬之楷模、《公羊》、《谷梁》，历代宗习。今两监及州县以独学无友，四经殆绝，事资训诱，不可因循，其学生请停，各量配作业，并贡人预试之日，习《周礼》、《仪礼》、《公羊》、《谷梁》，并请帖十通五，许其入第，以此开劝。即望四海均习，《九经》该备。鈥澊又�。《唐书》：开元十六年十二月，杨锟轿�国子祭酒，奏言：鈥溄裰�明经，习《左氏》者十无二三，又《周礼》、《仪礼》及《公羊》、《谷梁》殆将废绝，请量加优奖。鈥澯谑窍轮疲衡�溍骶�习《左氏》及通《周礼》等四经者，出身免任散官。鈥澦熘�于式。古人抱遗经、扶微学之心，如此其急，而今乃一切废之，盖必当时之士子苦四经之难习，而主议之臣徇其私意，遂举历代相传之经典弃之而不学也。自汉以来。岂不知经之为五，而义有并存，不容执一，故三家之学并列《春秋》。至于《三礼》，各自为书。今乃去经习传，尤为乖理。苟便己私，用之干禄，率天下而欺君负国，莫甚于此。经学日衰，人材日下，非职此之由乎？

　　《宋史》：鈥溕褡谟猛醢彩�之言，士各占治《易》、《书》、《诗》、《周礼》、《礼记》一经，兼《论语》、《孟子》。鈥澲煳墓�《乞修〈三礼〉札子》： 鈥溤馇孛鹧В�礼乐先坏，其颇存者，《三礼》而已。《周官》一书固为礼之纲领，至于仪法度数，则《仪礼》乃其本经；而《礼记》郊特性、冠义等篇，乃其义说耳。前此犹有《三礼通礼、学究诸科，礼虽不行，士犹得以诵习而知其说。熙宁以来，王安石变乱旧制，废罢《仪礼》，而独存《礼记》之科，弃经任传，遗本宗末，其失己甚。鈥澥窃颉独窦恰分�废乃自安石始之，至于明代，此学遂绝。朱子又作《谢监岳文集序》曰：鈥溞淮轮校�建之政和人。先君子尉政和，行田间，闻读书声，入而视之，《仪礼》也。以时方专治王氏学，而独能尔，异之，即与俱归，勉其所未至，遂中绍兴三年进士第。鈥澰谒我盐�空谷之足音，今时则绝响矣。

　　○考次经文《礼记路乐记》鈥溈矶�静鈥澲菱�溗林倍�慈鈥澮唤冢�当在鈥湴�者宜歌商鈥澲�上，文义甚明。然郑康成因其旧文，不敢辄更，但注曰：鈥湸宋幕患颍�失其次，鈥樋矶�静鈥櫼嗽谏希�鈥槹�者宜歌商鈥櫼顺写恕ｂ��

　　《书路武成》定是错简，有日月可考。蔡氏亦因其旧而别序一篇，为今考定《武成》最为得体。

　　其他考定经文，如程子改《易路系辞》鈥溙煲坏囟�鈥澮唤冢�于鈥溙焓�五鈥澲�上；《论语》鈥湵赜星抟骡�澮唤冢�于鈥溒氡赜忻饕虏尖�澲�下。苏子瞻改《书路洪范》 鈥溤煌跏∥┧赈�澮唤冢�于鈥溛逶焕�数鈥澲�下；改《康诰》至止于信鈥澯阝�溛粗�有也鈥澔�首之上。朱子改《大学》鈥溤弧犊第尽分林褂谛赔�澯阝�溛粗�有也鈥澲�下；改 鈥湣妒�》云鈥樥氨虽堪拟�欌�澏�节，于鈥溨褂谛赔�澲�下；《论语》鈥湷喜灰愿烩�澏�句，于鈥溒刖肮�有马千驷鈥澮唤谥�下；《诗路小雅》以《南陔》足《鹿鸣之什》，而下改为《白华之什》，皆至当，无复可议。后人效之，妄生穿凿。《周礼》五官，互相更调。而王文宪。作《二南相配图》、《洪范经传图》，重定《中庸章句图》，改《某棠》、《野有死麇》、《何彼?矣》三篇于王风。仁山金氏本此，改鈥溋彩蔽甯ｂ�澮唤谟阝�溛逶豢贾彰�鈥澲�下，改鈥溛┍僮鞲ｂ�澮唤谟阝�溋�曰弱鈥澲�下。使邹、鲁之《书》传于今者，几无完篇，殆非所谓鈥溛肥ト酥�言鈥澱咭印�

　　董文清槐改《大学》鈥溨�止而后有定鈥澏�节于鈥溩釉惶�讼，吾犹人也鈥澲�上，以为传之四章，释鈥湼裎镏潞外�潱�而传止于九章，则《大学》之文元无所阙，其说可从。

　　凤翔袁楷谓：鈥湣段难浴酚写砣搿断荡恰氛哜�樏�鹤在阴鈥櫼严缕呓冢�自鈥樚煊又�鈥櫼唤冢�鈥樸裤客�来鈥櫼严率�一节，此十九节皆《文言》也，即鈥樋毫�有悔鈥櫼唤谥�重见，可以明之矣。鈥澦烊〈耸�八节属于鈥溙煨�而地黄鈥澲�后，于义亦通。然古人之文，变化不拘，况《六经》出自圣人，传之先古，非后人所敢擅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