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葫芦的秘密》-34

　　同志们！你们设想一下吧，我该多么惊讶呀。我只知道我自己有这么一种特殊的幸福，要什么有什么，可我从来没研究过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反正这是宝葫芦的事：它有的是魔力，难道还变不出玩意儿来？

　　可是，原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鈥溦庹猓々ぉむ牛�可怎么说得通呢！鈥�

　　我忽然感觉到这个世界上的事简直太奇怪，太不合理了。

　　宝葫芦说：鈥溤趺矗�你是不是嫌这些东西还不够好？我还可以挑更好的来。鈥�

　　鈥湽瞿愕模♀�澪掖蠼幸簧�，把宝葫芦一踢，它就滚了个七八尺远。

　　我越想越来火，又追上去指着它的鼻子──不是鼻子，是它的蒂头：鈥溎隳悖�

　　──鈥�

　　气得实在说不出活来了。我的本意是想要说：它既然没这个本领变出东西来，那么它自己早就该承认，早就该老老实实告诉我呀。它干么要去──要要鈥︹��

　　鈥湴Γ�我的确没想到要跟你说，鈥澅�葫芦似乎也知道它自己不对了。鈥準澜缟险庑┒�西是怎么来的，我以为你准知道呢。鈥�

　　鈥溛以趺椿嶂�道你那些个把戏！鈥�

　　鈥溤趺矗�你真的不知道？鈥澦�仿佛有点诧异似的。

　　我没理它。它又说：鈥溒涫岛芗虻ァＪ钦庋�的──鈥�

　　于是它头头是道他讲了起来。

　　哼，真亏它！──你知道它讲些什么？──原来尽是些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它竟像托儿所里的阿姨跟娃娃们讲话似的，跟我说明世界上这些吃的用的东西，没有一件是打天上掉下来的，都得有人去做出来。它还举了一个例，例如苹果

　　── 那就是人栽种出来的，懂不懂？而收音机呀自行车什么的，那全是人制造出来的，明白了没有？一本书也不是天生就有的，总得有人去写出来，还得有人去印出来，知道吧？至于数学题目呢，可就得有别的同学花脑筋去把它算好：这一点咱们已经看出来了，不是么？如此等等，如此等等。

　　鈥溸愆ぉぷ艿糜腥俗龀隼矗�鈥澦�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生怕我不了解似的。鈥溎悴蝗プ觯�就得有别人去做，要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些个东西鈥︹�︹��

　　我可再也不能不理了：鈥溎闼Ｊ裁雌蹲欤∧愕降资强�玩笑还是怎么着？鈥�

　　鈥湴Γ�怎么是开玩笑呢！我只是想让你别误解我，鈥澦�身子不知为什么哆嗦了一下。鈥溎闼蛋伞Ｄ阕约菏裁词乱膊挥酶桑�可又要什么有什么，那当然就去白拿别人做好了的玩意儿，去打别人手里把它给你拿来，这又有什么奇怪呢？鈥�

　　我咬着牙嚷起来：鈥溦馐峭担≌馐峭担♀��

　　这时候我陡地想起了杨拴儿──他昨天口口声声佩服我，说我又是什么什么鈥準肘�潱�又是什么什么鈥湵垅�澋拟�︹��

　　鈥溋跸壬�准也得奇怪，为什么王葆会偷起同学的卷子来，鈥澪液鋈挥窒氲搅苏饧�事，鼻尖儿那里就一阵发酸。鈥溚�学们又该怎么说呢？他们把我当做一个什么人了呢，这会儿？鈥澪已劾崦傲顺隼矗�忍也忍不住了。

　　鈥溛铱稍趺窗炷兀�拿了别人那么多东西？鈥�

　　最糟心的是，这里面还有公家的东西！我屋里有好些玩意儿，那明明是百货公司或是合作社的货品，没花代价就到了我手里来了。那十来盆名贵花草呢，是哪家鲜花合作社的财产吧？还有一些是打食品公司弄来的东西，──可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全被我消化掉了。

　　鈥溓�呢，是不是人民银行的？鈥�

　　我想要一件一件都问明来路，可是问不出个头绪。宝葫芦全给忘了。它还问：鈥溎愀擅匆�关心这个呢？鈥�

　　这可实在叫人忍不住了。我跳起来又把宝葫芦一踢，它咕噜咕噜滚着还没停下来呢，我跑上去又是一脚。它滚到了河岸边，急忙打了个盘旋，才没掉下河去。

　　鈥溸棱�︹�︹�澦�刚这么叫了一声，我可已经赶到了它跟前，又是踢一脚。它一跳

　　──不往河里，倒是往高坎上蹦。

　　鈥満茫∧闩埽库��

　　我像抢篮球似的，一扑上去就把它逮住──鈥溔ツ愕模♀�澥咕⒁凰ぃ�就把这个宝葫芦摔到了河里。

　　水里咚地一声响，仿佛落下了一个什么重东西似的，溅起好些亮闪闪的水星儿。接着就荡起了一道道的波纹，一个圆套着一个圆──一个圆一道光圈。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水面上也没有反光了：只瞧见有一丝一丝的蒸气冒出来，越冒越多，越冒越多，渐渐地就凝成了一抹雪青色的雾。那个宝葫芦──那个神奇的宝贝──就连个影子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