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第二章 求职碰壁

　　如今孔若君在生活中唯一的朋友是贾宝玉。贾宝玉是孔若君豢养的一只松狮的名字，这是去年孔若君过生日时，孔志方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孔志方很重视儿子的每一个生日，每逢孔若君过生日，孔志方都会煞费苦心给儿子准备生日礼物。当时孔若君正在读《红楼梦》，就近水楼台给松狮狗起了贾宝玉这个得来不费功夫的名字。

　　开始范晓莹反对养狗，后来贾宝玉的出色表现扭转了范晓莹对狗的偏见。贾宝玉善解人意，经常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令范晓莹不得不对它刮目相看。一年来，贾宝玉俨然已经成为家中的一个正式成员。孔志方离开这个家时，他除了对儿子外，只对贾宝玉表现出强烈的依依不舍。

　　殷雪涛不喜欢贾宝玉，他经常说养狗容易得病之类的话。殷静对贾宝玉态度尚可，孔若君看得出殷静本质上喜欢狗，但由于贾宝玉的主人是孔若君，殷静因此对贾宝玉表示了有节制的善意。这天上午，孔若君睡到10点才起床，他做起来准备穿衣服，贾宝玉叼起孔若君的衣服递给他。

　　鈥溞恍弧ｂ�澘兹艟�接过衣服。

　　贾宝玉用摇尾巴的这种身体语言对孔若君说：鈥湶豢推�。鈥�

　　鈥溞铱骰褂心恪ｂ�澘兹艟�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贾宝玉看孔若君的目光说明它听懂了孔若君的话。孔若君拉开自己卧室的门，他准备去卫生间洗漱。这时，门铃响了。

　　孔若君透过门镜往外看，是金国强。孔若君打开门后转身往卫生间走，他听见金国强钻进殷静的房间后对殷静说：鈥溦馊嗣皇裁蠢衩惭剑♀��

　　明明是殷静的到来导致他孔若君与大学失之交臂，事后这两个考上大学的人却拿孔若君的落榜取笑他。孔若君咬牙切齿地刷牙横眉竖目地洗脸，水和牙膏溅了一地。孔若君从卫生间出来时，殷静的房间门紧闭着，里边没有任何时间。孔若君不是没有想象力的人，他无法在家呆着。原打算上往会网友的他，只得暂时离开家。 鈥溂直τ瘢�我出去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鈥澘兹艟�出门前问贾宝玉。

　　鈥湷�了狗粮，什么都行。鈥澕直τ裼媚抗庥镅愿嫠呖兹艟�。贾宝玉平生最讨厌药片似的狗粮，进食狗粮时没有丝毫的进餐乐趣。

　　鈥湵鹑盟�们进我的房间。鈥澘兹艟�冲隔壁努努嘴。

　　鈥湻判陌桑�我会守土有责的。鈥澕直τ穸灾髯右⊥钒谖病�

　　孔若君的家在二层，他下楼后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孔若君在楼下的一家小店买了一个夹肉面包和一瓶酸奶，坐在遮阳伞下的餐桌旁一边吃一边看行人。

　　很多人走过孔若君的视线，孔若君百无聊赖地观察他们。鈥準澜缟嫌姓饷炊嗳耍�能和我相遇的，即使没说上话，也是缘分。鈥澘兹艟�看着他从身边匆匆而过的人，脑子冒出这样的念头。面包和酸奶进入孔若君的胃后，经过搅拌，给孔若君提供了热量。孔若君决定去尝试找工作。

　　孔若君乘坐公共汽车到位于城南的被称为本市鈥湽韫肉�澋牡缒怨�司云集的地界，他走进一家电脑公司。鈥溓胛誓�是买电脑吗？鈥澮恍〗阄士兹艟�。

　　鈥溛蚁胝腋龉ぷ鳎�你们公司需要人吗？鈥澘兹艟�问。

　　鈥溓肽�去人力资源部。鈥澬〗阒缸潘�身后的一扇门说。

　　鈥溞恍弧ｂ�澘兹艟�推开门。

　　房间里坐着一个20多岁的男子。

　　鈥溦馐侨肆ψ试床浚库�澘兹艟�问。

　　鈥湺浴ｂ�澞昵崮凶拥阃罚�鈥溦夜ぷ鳎库��

　　鈥準恰ｂ�澘兹艟�说。

　　鈥湺�计算机？鈥�

　　鈥溁嵋恍�。鈥�

　　鈥溠Ю�？鈥�

　　鈥湼咧斜弦怠ｂ��

　　鈥湼咧校库�澞悄凶有α耍�鈥溛颐枪�司的清洁工都是大学本科毕业。鈥�

　　鈥溎�可以看看我的能力。鈥�

　　鈥湵竟�司只聘用大学以上学历的员工，这是规定，对不起。鈥澞凶诱酒鹄础�

　　鈥湵硕�路盖茨就没有大学学历。鈥澘兹艟�提醒对方。

　　鈥溗�以如果彼尔路盖茨来本公司求职，我们绝对不会录用他。鈥�

　　鈥溦庹�是你们公司不如微软的原因。鈥澘兹艟�说。

　　鈥溡彩俏颐枪�司不会被肢解的原因。鈥澏苑椒创较嗉ァ�

　　孔若君转身走了。

　　孔若君一连到7家电脑公司求职，当人家获悉他只有高中学历时，均表示爱莫能助。其中一家电脑公司的主管甚至告诉孔若君，该公司非硕士以上学历一概不要。

　　孔若君想起了妈妈的话。他沮丧地在鈥湽韫肉�澋拇蠼稚下�无目的地走，街道两旁栉次鳞比的电脑公司象杂乱五章的杂货铺，门口胡乱张贴着手写的兜售电脑软硬件的广告。

　　孔若君看看表，时间是下午1点，他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往家里打电话，想侦查一下金国强滚蛋了没有。接电话的正是金国强，孔若君没说话把电话挂了。

　　高考后，孔若君每天都要上网，他已经有了上网瘾，一天不上就难受的无所适从。现在孔若君有家不能回，他只好走进一家网吧上网。

　　晚上7点，孔若君回到家中，范晓莹正往餐桌上端饭菜。贾宝玉一如既往迎上来对着孔若君做各种它能做出的欢迎动作，孔若君将他给贾宝玉买的火腿肠剥开了喂它。

　　鈥湼墒裁慈チ耍库�澐断�莹问儿子。

　　鈥溝构洹ｂ�澘兹艟�说。

　　鈥溦饷慈鹊奶欤�不在家好好呆着。鈥澐断�莹说。

　　孔若君看了一眼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待吃饭的殷静，说：鈥溤诩掖糇琶灰馑肌ｂ��

　　范晓莹瞪儿子：鈥溝词郑�吃饭。鈥澋缁傲逑炝耍�范晓莹接电话。

　　鈥溦夷愕摹ｂ�澐断�莹对孔若君说。

　　孔若君接过话筒。

　　鈥溔艟�，我是爸爸。鈥澘字痉剿怠�

　　鈥湴职帜愫茫♀�澘兹艟�故意使用高分贝叫爸爸。

　　殷雪涛正好从卧室里走出来。

　　鈥溍魈焓悄愕�18岁生日。鈥澘字痉剿怠�

　　鈥溞恍荒�还记得。鈥澘兹艟�说。

　　鈥準裁椿埃♀�澘字痉皆诘缁澳峭方械馈�

　　鈥溎�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鈥澘兹艟�问。

　　鈥湹比弧�18岁生日是大事。成人了。鈥�

　　鈥準裁蠢裎铮库��

　　鈥溎悴虏隆ｂ��

　　鈥湻凑�不会是汽车吧？鈥澘兹艟�说。最近这座城市的一位先生在其女儿过18岁生日时，送给女儿一辆价值50万元的汽车。媒体从扩大内需的角度疯狂报道此事后，立即成为百姓街谈巷议的话题。

　　鈥溎惆只姑桓坏侥歉龀潭取Ｎ以诘缡由峡吹侥切挛帕耍�那家伙确实让很多当爹的包括我自惭形秽。不过，我送你的18岁生日礼物也不差，你肯定喜欢。鈥�

　　鈥溦馕蚁嘈牛�知子莫若父嘛。鈥澘兹艟�和爸爸通电话时才找到了在家的感觉。他想尽量延长通话时间。

　　鈥湷苑沽恕ｂ�澮笱┨伪砻媸嵌砸缶菜担�实则对孔若君说。

　　鈥湴职郑�咱俩儿明天在哪儿接头？鈥澘兹艟�管离异家庭的不同子女生活在一起的父母见子女叫鈥溄油封�潯�

　　鈥溊系胤健Ｖ形�11点30分。鈥澘字痉剿怠�

　　鈥湶患�不散。鈥澘兹艟�说。

　　鈥溍魈旒�。鈥澘字痉焦叶系缁啊�

　　鈥溍魈熘形缥腋�你准备了生日宴。鈥澐断�莹对儿子说。

　　鈥湼耐砩习伞ｂ�澘兹艟�在去卫生间洗手的路上说。

　　鈥溔盟�改。鈥澐断�莹说。

　　鈥溗�说的晚谁改。鈥澘兹艟�在卫生间里说。

　　鈥溍豢忌洗笱В�就没资格过生日。鈥澮笱┨卧诓妥琅匝沟土松�音说。

　　范晓莹叹了口气，说：鈥溁故且缶舱�气。鈥�

　　孔若君走到餐桌旁坐下，吃哑巴饭。原先孔若君爱在吃饭时和父母讨论问题。自从殷静来了对他不屑一顾后，他在用餐时就严格身体力行孔子的鈥準巢挥镡�澚恕�

　　鈥溞【玻�你18岁生日时要爸爸送你什么礼物？鈥澮笱┨挝室缶彩保�他的左眼看殷静右眼看孔若君。

　　鈥溛椅匏�谓。但我要在你过50岁生日时送你一辆汽车。鈥澮缶蚕匀惶�到了孔若君刚才和其父亲的通话内容。

　　鈥溦馕蚁嘈牛�到我50岁时，你肯定是大影星了。鈥澮笱┨未罂诔匀猓�鈥溤�先我看到我培养的保龄球手在比赛获得冠军时那几万元奖金我还羡慕，自从小静考上电影学院后，我就觉得那是小菜一碟了。鈥�

　　鈥溛乙驳茸耪葱【驳墓饬恕ｂ�澐断�莹一边给殷静夹菜一边说。孔若君只吃了五成饱就毅然辞别餐桌，他想吐。

　　鈥溗�和咱们总是格格不入。鈥澮笱┨卧诳兹艟�关上自己的房间门后小声对餐桌旁的残余人员说。

　　鈥溛揖×俗畲笈�力，没办法。鈥澐断�莹一连歉意，鈥溁故切【捕�事。鈥�

　　殷雪涛问殷静说：鈥溦饧柑旖鸸�强没来？鈥�

　　殷雪涛看不上金国强，他认为殷静来日大红大紫后会给他找一个地道正宗的能光宗耀祖的乘龙快婿。自从殷静被电影学院录取后，殷雪涛就告诫女儿不要和金国强发展关系。

　　鈥溍挥小ｂ�澮缶菜怠Ｗ源咏鸸�强从殷静口中获悉殷雪涛反对他和殷静来往后，他就专挑殷雪涛和范晓莹上班的时间来见殷静。

　　鈥溞【彩翘�话的孩子。鈥澐断�莹说，鈥溔艟�如果听话就好了。我让他明年再考大学，他不听我的。鈥�

　　鈥湶豢家埠谩Ｔ倏家膊灰欢�能考上。鈥澮笱┨嗡怠�

　　孔若君在自己的房间里上网，贾宝玉在一边陪伴他。尽管孔若君清楚今天是他距离成年的最后一天，但他仍然无法预知明天对他的意义。父亲明天送给他的18岁生日礼物将改变孔若君的一生，并给世界增添一个新名词：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