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译注》卷十一 强国第十六(3)
礼制音乐不完善,名分道义不明确,采取措施不合时宜,爱护人民、造福人民不能落实,但是他禁止暴乱很明察,他惩处不服的人很审慎,他施行刑罚从重而守信用,他处决犯人严厉而坚决,突然地就像雷电闪击他们一样,就像墙壁倒塌压死他们一样。像这样,百姓一受到胁迫就会产生畏惧,一放松就会傲视君主,强行集中就聚在一起,一得到机会就四散逃跑,敌人一进攻就会被敌人争取过去,君主如果不是用权势地位去胁迫他们,不是用惩罚杀戮去震慑他们,那就无法控制臣民。这就叫做严酷督察的威严。
没有爱护人民的心肠,不做有益于人民的事情,而天天搞那些扰乱人民的歪门邪道,百姓如果怨声沸腾,就跟着逮捕他们,对他们用刑烧灼,而不去调解民心。像这样,臣民就会结伙逃散而离开君主了,垮台灭亡,就可以立刻等到。这就叫做放肆妄为的威严。
这三种威严,是不可不仔细考察的。道德的威严终结于安定强盛,严酷督察的威严终结于危险衰弱,放肆妄为的威严终结于灭亡。
[原文]
16.3 公孙子曰(1):“子发将西伐蔡(2),克蔡,获蔡侯(3),归致命曰(4):‘蔡侯奉其社稷而归之楚(5),舍属二三子而治其地(6)。’既,楚发其赏,子发辞曰:‘发诫布令而敌退,是主威也;徙举相攻而敌退(7),是将威也;合战用力而敌退,是众威也。臣舍不宜以众威受赏。’”
讥之曰:“子发之致命也恭,其辞赏也固。夫尚贤使能,赏有功,罚有罪,非独一人为之也,彼先王之道也,一人之本也,善善、恶恶之应也,治必由之,古今一也。古者明王之举大事、立大功也,大事已博(8),大功已立,
则君享其成,群臣享其功,士大夫益爵,官人益秩,庶人益禄。是以为善者劝,为不善者沮,上下一心,三军同力(9),是以百事成而功名大也。今子发独不然,反先王之道,乱楚国之法,堕兴功之臣(10),耻受赏之属,无僇乎族党而抑卑其后世(11),案独以为私廉(12),岂不过甚矣哉?故曰:子发之致命也恭,其辞赏也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