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自传-09(4)

2016-04-13  |  

  “啊!我终于找到两个姑娘中的一个啦!另外一个是谁?”

  可是她却不肯告诉我,到此为止了。

  不过一个男孩子的生活也并不全都是喜剧的,其中也插入了许多悲剧。那个喝醉后被烧死在村子牢房里的那个游民,在事发后的上百个夜晚里,都沉重地压着我的良心,使我不断做着噩梦——梦中的情景,活像我在不幸的现实中所见到的那样,我见到他那苦苦哀求、哭诉的脸,紧紧贴到铁窗的栏杆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着的火光——这张脸似乎在对我说,“如果不是你给我火柴,所有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是你害死的。”但我并没有害他。因为我给他火柴的时候,没有恶意,纯粹是为了他好。不过,无论怎么说,我的良心是像那种受过训练的长老会教徒的良心那样的,只知道一种责任——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以一切借口,来对它的努力进行追逐、糟蹋。那位造成灾难的游民,只痛苦了十分钟,我这个不该受责怪的人,却痛苦了三个月。

  正午的大街上,可怜的老斯玛尔中弹倒下,这害得我又新添了噩梦。在梦里,我老是见到那本大部头家用《圣经》中那最后的异怪图画,竟然被哪一个独出心裁的白痴摊在渎神的老头的胸膛上,它随着老人那费力的呼吸不断起伏,它的重量令那生命垂危的老人又受了更多的痛苦。我们生就的是些怪人。如此多的人张大嘴巴同情地望着他,可就是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一个铁砧不至于像那本《圣经》那样具有讽刺性,并且更雅致些,残忍的效果也更大。好多晚上,在数不清的噩梦中,我都在那本大书的重压之下喘不过气来,并且进行挣扎。

  几年中,我们遭遇了两三回悲剧,倒霉的是每次我都在附近。有一个黑奴,因为一件小事触犯了人,于是被用铁渣饼活活打死。整个过程我是一直看着的。那个加利福尼亚州的年轻移民,被一个喝醉了的同伙一猎刀刺了进去。我亲眼看见血自他胸中涌了出来。此外还有那些且又粗暴的兄弟们同他们那个上了年纪又没有坏心眼的叔叔的事。他们兄弟中的一个把老人按倒在地,用自己的膝盖把他的胸膛抵住,另一个兄弟则一再想用艾伦式左轮手枪将他打死,可是手枪并没有响。当然,碰巧我又在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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