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葫芦的秘密》-26

　　杨拴儿又和我谈了老半天，我这才摸清了他的意思。

　　原来这只是一个误会。他以为我得到的那些个东西，都是来路不正当的。那也难怪。他当然不明白我现在的情况。他不知道我已经是一个特殊幸福的人了，能够要什么就有什么，都可以给变出来。我完全有权利享有这些东西，丝毫没有什么不正当。

　　他虽然那么误解了我，可是他倒的确是打心底里佩服我的。你瞧，他专心诚意要跟我交朋友，就宁愿从他学校里溜出来找我，这一片好意难道不令人感动么？鈥斺�斨皇撬�认错了人。

　　可是，这一切怎么能告诉他呢？我怎么跟他解释呢？

　　所以我只是劝他回他学校里去，别三心二意的。我还对他讲了一些大道理，因为我没有别的什么话可以说。我说明一个青年必须学习，因为学习对于一个青年有无比的重要性。他杨拴儿既然是一个青年，那么就应当回去学习，而不应当溜出来不学习。最后，我希望他能把我的意见好好想一下，说不定可以在思想上提高一步。

　　可是他有他的见解。他说：鈥溛乙�是没有别的门路，那我当然鈥斺�敚�没的说，只好乖乖儿的去学好，去读书，可是一有了别的门路鈥斺�敱热缢担�能跟上你这么一位角色，咱们就能过上自由自在的好日子，那我鈥斺�斈阆胂耄�那我又何苦再圈在学校里傻学习呢！我如今特为来找你，我豁出去了鈥︹�︹��

　　鈥溸肋溃♀�澪也蝗醚钏┒�再往下说。鈥溎惚鸢盐椅蠡崃耍�我可不是鈥︹�︹��

　　鈥溎闶钦嫒瞬宦断啵�我知道，鈥澦�亲切地拍拍我的肩膀。鈥溈墒窃勖歉缍�俩鈥斺�斦猓�这！鈥澦�怪里怪气地翘翘下巴，还扬了一下眉毛。鈥溎愀詹判⌒《�露了那么一手鈥斺�斂烧妫�呵！神不知鬼不觉，连我也没看出你在哪儿做了手脚。我对你只有四个字：五，体，投，地。这是真话。鈥�

　　接着杨拴儿还赞不绝口，认为我的本领简直赛得上什么鈥湶萆戏赦�潱�他还说，我这号人物儿该有个名副其实的称号，可以叫做鈥溔缫馐肘�潱�再不然就叫鈥溚ㄌ毂垅�潯�

　　你瞧！就这么着，跟他实在说不到一块儿。他说的那一套又还有些我听不大懂的。我急了，再三劝他别跟我，跟了我没好处。他也急了，红着脸直赌咒，说他并不是闹着玩儿的：鈥溛乙�有半句戏言，立刻就五雷轰顶！鈥�

　　我们站着谈一阵儿，又走一段儿（怕路上的人注意我们）。然后又站着谈一会儿。

　　时候可已经不早了，我就说：鈥溤勖且院笤偬致郏�行不行？我劝你还是先回你学校里去鈥︹�︹��

　　鈥湶恍辛耍�鈥澭钏┒�忽然垂头丧气的，鈥溠�校我可回不去了。我也回不了家。我没路可走了。鈥�

　　鈥溎悄汊�︹�︹�澪乙簿醯檬�分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

　　鈥溩〉牡胤降够购冒欤�什么角落儿里都成，可是没得吃的。我身上一个大子儿也没有。鈥�

　　鈥溸酰�你瞧你！鈥澪胰滩蛔∫�怪他。鈥溈稍趺窗炷兀库��

　　鈥溈稍趺窗炷兀库�� 停了一会，他才又告诉我：鈥溛伊�晚饭都还没着落呢。鈥� 怎么，原来他还是饿着肚子找我来的！鈥斺��

　　鈥溹耍�你不早说！鈥�

　　于是我拉着他上了夜宵店，让他吃了一个饱（反正我兜儿里随时可以变出钱来）。他可高兴了，一面吃着，一面谈着，还喝了两杯白酒。我们走出店门以后，他就问：鈥溚踺幔�你会抽烟不会？鈥�

　　鈥溗�会那个！鈥�

　　鈥溛医棠悖�好不好？鈥�

　　鈥溗�学那个！鈥�

　　鈥溈晌艺嫦氤榱娇诙�，怎么办呢？请请我吧。鈥�

　　我不同意。

　　他叹了一口气，说：鈥溛铱烧婷�你不透。你一会儿那么大方，一会儿又那么小器。鈥�

　　鈥溹牛�我小器呀？我只是鈥︹�︹��

　　鈥溹牛�我知道了！鈥澦�两手在肚子上一拍。鈥湼仪槟闶且�让我自己来想办法。你想要试试我的手段，看我够不够得上做你的小兄弟，是不是？鈥�

　　鈥準裁粹�︹�Γ库�澪一姑惶�明白他的话，从他的举动里可看出他的意思来了：他想要去偷！

　　我使劲拉住他的膀子：鈥溎强刹恍校∧慊故茄�生呢。我可不许你鈥︹�︹��

　　鈥溸肋肋溃�鈥澦�悄悄地挣扎着，鈥溓莆业模�瞧我的。鈥�

　　鈥湶缓π呙矗�你，鈥澪壹负踝�他不住。鈥溛胰铝耍�噢！鈥�

　　我真是有点儿着急。心想，这么着倒还不如给他买一包了。我觉得我有责任来制止他那种不正当的行为。鈥︹��

　　我刚这么一转念，手上就突然出现了一盒双喜牌的纸烟，要藏都来不及藏。杨拴儿可鼓起了一双眼睛把我傻盯着，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鈥溦婵啥瘢♀�澪野蛋档芈钭疟�葫芦，恨不得有个地缝好钻进去。

　　忽然我觉着我的手给人抓住了，鈥斺�斈鞘茄钏┒�，他亲亲热热地捧着我的手，压着嗓子叫：鈥溦媸钦媸牵♀�︹��啧，如意手！我这才知道，是你自个儿要露一露鈥︹�︹��

　　鈥湵鹣鼓郑♀��

　　他脚一跺：鈥溗镒痈�你瞎闹！我知道我刚才错了：我太不自量了。我只是要尊你为兄，其实我还不配。我得鈥斺�斘业免�斺�斠�是你不嫌弃，我得拜你为师。鈥�

　　他还赌咒说，他从来没见过一位像我这么高的本领的，只不过在剑侠小说或是侦探小说里读到过一些。这回鈥斺��

　　鈥溦饣乜筛�我访着了！鈥�

　　我哀求他别往下说，他可越说越来劲。

　　我要走开，他可老是跟着我。

　　同志们！假如你们做了我，不知道你们会有怎么样个感觉。当时我只是觉着热得难受，脊背上还好像有什么虫子在那里爬似的。 其实我这个人并不难说话：谁要是说我本领好，说我有成绩，我倒没有意见。我也并不太讨厌人家赞扬我。可是现在鈥斺�斍魄莆遥♀�斺�斠簧淼陌酌�汗！我这才知道，受人赞扬也不一定就很舒服：这得看看赞扬你的是哪一号人，所赞扬的是哪一号事儿。

　　我还是得想个法子脱身：鈥湺圆黄穑�咱们可不能多谈了。我还有点儿事。鈥�

　　杨拴儿挺热心地问：鈥準裁词拢恳�不要我帮忙？鈥�

　　鈥溛沂氢�斺�斘沂氢�斺�斘业萌タ吹缬埃�鈥澪蚁氤隽苏饷锤隼碛伞ｂ�溛腋�郑小登约好了的。票都早买了。鈥�

　　这总不能再跟着我了吧。

　　他问明是什么电影院，哪一场（我胡诌了一套），他就拉着我的手：鈥溩撸�我送你到门口。鈥�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鈥溛抑�道你瞧我不起，我知道。鈥�

　　我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