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世界》第二十七章 黑格尔

　　鈥︹��可以站得住脚的就是有道理的鈥︹��

　　鈥溑椋♀�澮簧�，席德腿上的大讲义夹落到地上。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脑中的思绪一团混乱。

　　爸爸真的把她弄得头昏脑胀。这个坏蛋！他怎么可以这样呢？苏菲已经试着直接对她说话了。她要求她反抗她的父亲，而且她真的已经让她脑中浮现了某个念头。一个计划鈥︹�λ辗坪桶�伯特对他是完全无可奈何，但是席德却不然。透过席德，苏菲可以找到她爸爸。

　　她同意苏菲和艾伯特的说法，爸爸在玩他的影子游戏时的确是做得太过分了。就算艾伯特和苏菲只是他虚构的人物，可是他在展示他的力量时也应该有个限度呀。

　　可怜的苏菲和艾伯特！他们对于少校的想象力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就像电影银幕无法抵抗放映机一般。

　　席德心想，在他回家时，她一定得给他一些教训！她已经大致想出一个捉弄他的好办法了。

　　她起床走到窗前去眺望海湾。已经快两点了。她打开窗户，对着船屋的方向喊：鈥溌瑁♀��

　　妈妈出来了。

　　鈥溛以俟�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带三明治到你那儿去，好吗？鈥�

　　鈥満谩ｂ��

　　鈥溛乙�读有关黑格尔那一章。鈥�

　　*********

　　艾伯特和苏菲坐在面湖的窗户旁边的两张椅子上。

　　黑格尔

　　鈥満诟穸�（GeorgWihelmFriedrichHegel）乃是浪漫主义的传人。鈥澃�伯特开始说。鈥溛颐羌负蹩梢运邓�是随着德国精神的发展而成长的。他在1770年出生于斯图加特，十八岁时开始在上宾根（Tubingen）研究神学。1799年时他在耶纳镇与谢林一起工作。

　　当时正是浪漫主义运动狂飙的年代。他在耶纳当了一段时间的助理教授后，便前往德国民族浪漫主义的中心海德堡担任学校教授。

　　1818年时，他在柏林任教。当时柏林正逐渐成为德国的精神中心。他在1831年死于霍乱。后来他的鈥樅诟穸�主义鈥櫾诘鹿�各大学内吸引了无数的信徒。鈥�

　　鈥溦饷此邓�的历练很广罗？鈥�

　　鈥溍淮恚�他的哲学也是。黑格尔几乎统一了所有曾在浪漫主义时期出现的理念，并且加以发展。可是他却受到谢林等许多人的尖锐批评。鈥�

　　鈥溞涣衷趺磁�评他的？鈥�

　　鈥溞涣趾推渌�的浪漫主义者曾经说过，生命最深刻的意义在于他们所谓的鈥樖澜缇�神鈥櫳稀：诟穸�也用鈥樖澜缇�神鈥櫿飧雒�词，可是意义却不相同。黑格尔所指的鈥樖澜缇�神鈥櫥蜮�樖澜缋硇遭�櫮耸侨死嗬砟畹淖芎停�因为惟独人类有鈥樉�神鈥櫩裳浴Ｖ挥写诱飧鼋嵌龋�他才可以谈世界精神在历史上的进展。但我们不可以忘记：这里他所说的世界精神是指人类的生命、思想与文化。鈥�

　　鈥溦庋�子这个精神听起来就不会这么恐怖了。不再像是个潜伏在岩石、树丛间的一个鈥槼了�的精灵鈥櫋ｂ��

　　鈥溎阌Ω没辜堑每档略�经谈过一种他称为鈥樜镒陨礅�櫟亩�西。虽然他否认人可以清楚认知自然最深处的秘密，但他承认世间有一种无法追求到的鈥樥胬礅�櫋：诟穸�却说鈥樥胬硎侵鞴鄣拟�櫍�因此他不承认在人类的理性之外有任何鈥樥胬礅�櫞嬖凇Ｋ�说，所有的知识都是人类的知识。鈥�

　　历史之河

　　鈥溗�必须使哲学家们再度脚踏实地，对不对？鈥�

　　鈥溹牛�也许可以这么说。不过，黑格尔的哲学可说是无所不包、丰富多样，因此我们在这里只能重点式地谈一谈他的某些主要理论。事实上，我们究竟是否能说黑格尔有他自己的哲学是很有疑问的。通常所谓的鈥樅诟穸�哲学鈥欀饕�是指一种理解历史进展的方法。

　　黑格尔的哲学所教导我们的只有生命的内在本质，不过也可以教我们如何从思考中获取结论。鈥�

　　鈥溦庖膊凰悴恢匾�。鈥�

　　鈥満诟穸�之前的哲学体系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试图为人们对世界的知识建立一套永恒的标准。笛卡尔、史宾诺莎、休姆和康德等人都是如此。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试图探索人类认知的基础，但他们都声称人类对于世界的知识是不受时间影响的。鈥�

　　鈥溎遣痪褪钦苎Ъ腋米龅氖侣穑库��

　　鈥満诟穸�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他相信人类认知的基础代代不同，因此世间并没有鈥樣篮愕恼胬礅�櫍�没有鈥樣谰玫睦硇遭�櫋Ｕ苎�唯一可以确切掌握的一个定点就是历史。鈥�

　　鈥溓肽闼登宄�一些好吗？历史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它怎么会是一个定点呢？鈥�

　　鈥溡惶鹾右彩谴τ诓欢媳浠�的状态，但这并不表示你无法谈论它。可是你不能说这条河流到河谷里的那一点时才是鈥樧钫驸�櫟暮印ｂ��

　　鈥溍淮恚�因为它流到哪里都是河。鈥�

　　鈥溗�以，对黑格尔来说，历史就像一条流动的河。河里任何一处河水的流动都受到上游河水的涨落与漩涡的影响。但上游河水的涨落与漩涡又受到你观察之处的岩石与河湾的影响。鈥�

　　鈥溛掖蟾哦�了。鈥�

　　鈥溗枷耄ɑ蚶硇裕┑睦�史就像这条河流。你的思考方式乃是受到宛如河水般向前推进的传统思潮与当时的物质条件的影响。因此你永远无法宣称任何一种思想永远是对的。只不过就你所置身之处而言，这种思想可能是正确的。鈥�

　　鈥溦夂托�称每一件事物都对、也都不对是不同的，不是吗？鈥�

　　鈥湹比徊煌�。不过事情的对错要看历史的情况而定。如果今天你还提倡奴隶制度，一定会被人耻笑。但在250O年前，这种想法也并不可笑，虽然当时已经有人开始主张废除奴隶制度。不过，我们还是来单一个范围比较小的例子吧。不到一百年前，人们还认为大举焚烧森林以开垦土地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但在我们今天看来，这种做法简直是胡搞。这是因为我们现在有了新的、比较好的依据可以下这种判断。鈥�

　　鈥溛叶�了。鈥�

　　鈥満诟穸�指出哲学思维也是如此。我们的理性事实上是动态的，是一种过程。而鈥樥胬礅�櫨褪钦飧龉�程，因为在这个历史的过程之外，没有外在的标准可以判定什么是最真、最合理的。鈥�

　　鈥溓刖僖恍├�子吧。鈥�

　　鈥溎悴荒艽庸糯�、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或启蒙运动时期挑出某些思想，然后说它们是对的，或是错的。同样的，你也不能说柏拉图是错的，亚理斯多德是对的，或者说休姆是错的，而康德和谢林是对的。因为这样的思考方式是反历史的。鈥�

　　鈥溹牛�这样做好像是不对。鈥�

　　鈥準率瞪希�你不能将任何哲学家或任何思想抽离他们的历史背景。不过这里我要讲到另外一点：由于新的事物总是后来才加上去的，因此理性是鈥樈ソ�的鈥櫋；痪浠八担�人类的知识不断在扩张，在进步。鈥�

　　鈥溦飧鲆馑际遣皇撬悼档碌恼苎Щ故潜劝乩�图的有道理？鈥�

　　鈥準堑摹４影乩�图到康德的时代，世界精神已经有了发展和进步，这也是我的想法。再以刚才说的河流为例，我们可以说现在的河水比从前多，因为它已经流了一千多年了。但话说回来，康德也不能认为他所说的鈥樥胬礅�櫥嵯衲切┚薮蟮难沂�一样一直留在河岸上。他的想法同样也会再经过后人的加工，他的鈥樌硇遭�櫼不岢晌�后世批评的对象。而这些事情确实都发生了。鈥�

　　鈥溈墒悄闼档暮逾�︹�︹��

　　鈥溤跹�？鈥�

　　鈥溗�会流到哪里去呢？鈥�

　　鈥満诟穸�宣称鈥樖澜缇�神鈥櫿�朝着愈来愈了解自己的方向发展，河流也是一样。它们离海愈近时，河面愈宽。根据黑格尔的说法，历史就是鈥樖澜缇�神鈥欀鸾ナ迪肿约旱墓适隆Ｋ淙皇澜缫恢倍即嬖冢�但人类文化与人类的发展已经使得鈥樖澜缇�神鈥櫽�来愈意识到它固有的价值。鈥�

　　鈥溗�怎么能这么确定呢？鈥�

　　鈥溗�宣称这是历史的事实，不是一个预言。任何研究历史的人都会发现人类正朝向愈来愈鈥樍私庾约衡�櫋⑩�樂⒄棺约衡�櫟姆较蚯敖�。

　　根据黑格尔的说法，各项有关历史的研究都显示：人类正迈向更多的理性与自由。尽管时有震荡起落，但历史的发展仍是不断前进的。所以我们说历史是超越的，或是有目的的。鈥�

　　鈥溦饷此道�史很明显的不断在发展。鈥�

　　鈥溍淮怼＠�史是一长串的思维。黑格尔并指出这一长串思维的规则。他说，任何深入研究历史的人都会发现：每一种新思想通常都是以前人的旧思想为基础，而一旦有一种新思想被提出来，马上就会出现另外一种和它抵触的思想，于是这两种对立的思想之间就会产生一种紧张状态，但这种紧张状态又会因为有人提出另外一种融合了两种思想长处的思想而消除。黑格尔把这个现象称为一种辩证过程。鈥�

　　鈥溎憧梢跃俑隼�子吗？鈥�

　　鈥溎慊辜堑盟崭窭�底之前的哲学家讨论过原始物质与自然界变化的问题吗？鈥�

　　鈥湺嗌偌堑靡坏恪ｂ��

　　鈥満罄匆晾�亚派的哲学家宣称事实上变化不可能发生。虽然他们能透过感官察觉到各种变化的发生，但他们仍然否认任何变化的存在。伊利亚派哲学家所提出的这种观点，就是黑格尔所称的鈥樥�题，。鈥�

　　鈥溔缓竽兀库��

　　鈥溈墒歉�据黑格尔的法则，这样强烈的说法一被提出后，就一定会出现另外一种与它抵触的学说。黑格尔称此为鈥樂刺忖�櫥蜮�樂穸ㄢ�櫋６�否定伊利亚派哲学的人就是赫拉克里特斯。他宣称鈥樛蚴峦蛭锒际橇鞫�的鈥櫋Ｕ庋�一来，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思想流派之间就出现了一种紧张状态。但这种紧张状态后来被恩培窦可里斯消除了，因为他指出两种说法都各有正确之处，也各有错误之处。鈥�

　　鈥湺裕�我现在想起来了。鈥�

　　鈥湺髋囫伎衫锼谷衔�，伊利亚派哲学家指出没有什么事物会真正发生变化这点是对的，但他们错在认为我们不能依赖感官。赫拉克里特斯说我们可以依赖感官，这是正确的，但他说万事万物都是流动的，这点却是错误的。鈥�

　　鈥溡蛭�世间的物质不只一种。流动的是物质的组合，而不是物质本身。鈥�

　　鈥溍淮怼６髋囫伎衫锼沟墓鄣阏壑粤肆脚傻乃枷耄�这就是黑格尔所称的鈥樂穸ǖ姆穸ㄢ�櫋ｂ��

　　鈥湺嗫膳碌拿�词！鈥�

　　辩证法

　　鈥溗�也称这三个知识的阶段为鈥樥�鈥櫋⑩�樂粹�櫋⑩�樅镶�櫋＞倮�来说，你可以称笛卡尔的理性主义为鈥樥�鈥櫍�那么与他正好相反的休姆的经验主义就是鈥樂粹�櫋５�这两种思潮之间的矛盾或紧张状态后来被康德的鈥樅镶�櫢�消除了。康德同意理性主义者的部分论点，但也同意经验主义者的部分论点。可是故事并非到此为止。康德的鈥樅镶�櫹衷诔闪肆硗庖桓鋈�段式发展的起点，因为一个鈥樅镶�櫼不嵊辛硗庖桓鲂碌拟�樂粹�櫽胨�相抵触。鈥�

　　鈥溦庖磺卸挤浅＠砺邸ｂ��

　　鈥溍淮恚�这当然是很理论的。可是黑格尔并不认为这样的描述是把历史压缩为某种架构。他认为历史本身就展现了这种辩证模式。他并因此宣称他已经发现了理性发展（或鈥樖澜缇�神鈥櫷腹�历史进展）的若干法则。鈥�

　　鈥溣掷戳耍♀��

　　鈥湶还�黑格尔的辩证法不仅适用于历史而已。当我们讨论事情时，我们也是以辩证的方式来思考。我们会试着在别人所说的道理中找出缺失。黑格尔称此为鈥樂穸ǖ乃伎尖�櫋？墒堑蔽颐窃谝桓龅览碇姓业饺钡闶保�我们也会把它的优点保存下来。鈥�

　　鈥溓肽愕ヒ桓隼�子。鈥�

　　鈥湹鄙缁嶂饕逭吆捅Ｊ嘏扇耸恳黄鹱�下来讨论如何解决一个社会问题时，由于他们的思想形态互相矛盾，因此彼此间很快就会出现紧张状态。可是这并不表示他们当中有一个绝对正确，而另外一个完全错误。可能他们两个都有一部分对，一部分错。在争辩过程中，双方论点中最佳的部分通常都会显现出来。鈥�

　　鈥溝Ｍ�如此。鈥�

　　鈥溈墒堑蔽颐钦�在讨论问题时，并不容易看出哪一方的说法比较合理。可以说，究竟谁是谁非，必须由历史来决定。可以站得住脚的就是有道理的。鈥�

　　鈥溡簿褪撬的芄涣舸嫦吕吹墓鄣憔褪嵌缘摹ｂ��

　　鈥湻垂�来说也就是：对的才能留存下来。鈥�

　　鈥溎憧梢跃僖桓鲂⌒〉睦�子，好让我能确切了解吗？鈥�

　　鈥溡话傥迨�年前有很多人为妇女争取权益，但也有许多人激烈反对。今天我们阅读双方的论点时，并不难看出哪一方的意见比较鈥樣械览礅�櫋５�不要忘了我们这是后见之明。鈥樖率抵っ麾�櫮切┱�取两性平等的人是对的。如果我们在书上读到自己的祖父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一定有很多人会觉得很难为情。鈥�

　　鈥溡欢ǖ摹Ｄ呛诟穸�有什么看法呢？鈥�

　　鈥溎闶撬倒赜诹叫云降龋库��

　　鈥溛颐窍衷谒档牟痪褪钦飧雎穑库��

　　鈥溛铱梢砸�述他在书里写的一段话，你想不想听？鈥�

　　鈥湹比幌搿ｂ��

　　鈥満诟穸�说，男女之不同犹如植物与动物之不同。动物具有较多的男人性格，而植物则较具女人性格，因为女人的发展基本上是属于静态的。在本质上她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感情体系。如果由女人来领导政府，则国家将有覆亡之虞，因为她们并不是依据整体的需求行动，而是随兴之所至而决定的。女人主要是透过生活（而非读书）吸收思想，借此获得某种教育。相反的，男人为了在社会上争取一席之地，则必须勤练技能、苦心研读。鈥�

　　鈥溞焕玻�这样就够了。这类的话我可不想再听了。鈥�

　　鈥湶还�这正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足以证明人们对于事情合理与否的观念一直都随着时间改变。它显示黑格尔也会受到当代观念的影响，我们也是。我们心目中很鈥樌硭�当然鈥櫟目捶ㄒ膊灰欢ň�得起时间的考验。鈥�

　　鈥準裁囱�的看法？请举个例子。鈥�

　　鈥溛揖俨怀鍪裁蠢�子来。鈥�

　　鈥溛�什么？鈥�

　　鈥溡蛭�我所能举的例子都是一些已经开始在改变中的事物。举例来说，我会说开车是很愚笨的行为，因为车辆会污染环境。但许多人已经想到这点了。可是历史将会证明那些被我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物有很多是无法在历史上立足的。鈥�

　　鈥溤�来如此。鈥�

　　鈥溁褂幸患�事：黑格尔的时代有许多男人大放厥辞，声称女人不如男人，但事实上他们这种做法正加速了女权运动的发展。鈥�

　　鈥溛�什么会这样呢？鈥�

　　鈥溗�们提出了一个鈥樥�题鈥櫋Ｎ�什么呢？因为妇女已经开始反抗了。否则如果大家的看法一致，就没有必要再发表意见了。而他们愈是高唱女人不如男人的论调，否定的力量也就变得更强。鈥�

　　鈥湹比涣恕ｂ��

　　鈥溈梢运狄恢忠饧�如果能受到激烈的反对，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因为反对者愈极端，他们所激发的反应也就愈强。有人说这是鈥樄茸佑�多，磨坊就磨得愈起劲鈥櫋ｂ��

　　鈥溛业哪シ辉谝环种右郧熬涂�始磨得更起劲了。鈥�

　　鈥湸哟看饴呒�或哲学的观点来看，两个观念之间总是存在有一种辩证式的紧张关系。鈥�

　　鈥溊�如？鈥�

　　鈥溔绻�我思考鈥槾嬖阝�櫿飧龈拍睿�我势必需要引进鈥槻淮嬖阝�櫿飧鱿喾吹母拍睢Ｄ悴豢赡芩伎甲晕业拇嬖诙�不立即体悟自己不会永远存在的事实。然后鈥槾嬖阝�� 和鈥槻淮嬖阝�欀�间的紧张关系被鈥槺浠�鈥櫿飧龉勰钕�除了。因为如果某件事物正在变化的过程中，则它可以算是鈥槾嬖阝�櫍�也可以算是鈥槻淮嬖阝�櫋ｂ��

　　鈥溛叶�了。鈥�

　　鈥溡虼撕诟穸�的鈥樌硇遭�櫽幸恢侄�态的逻辑。既然鈥樖率碘�櫟奶匦跃褪腔嵊邢喾吹氖挛铮�因此要描述事实就必须同样描述与事实相反的事物。我再单一个例子：据说，丹麦核子物理学家波尔（Nie1sBohr）在他的前门上方挂了一个马蹄铁。鈥�

　　鈥溎鞘俏�了带来好运气。鈥�

　　鈥溈墒钦庵皇歉雒孕哦�已，而波尔却是个一点也不迷信的人。当有人问他是否真的相信这种事情时，他说，不，我不相信，但人家告诉我这样真的有效。鈥�

　　鈥溦嫫婀帧ｂ��

　　鈥溗�的回答相当具有辩证意味，几乎可说是自相矛盾。波尔就像我们挪威的诗人文耶（Vinje）一样，是以模棱两可而出名。他有一次说：世间有两种真理。一种是表面的真理，与它相反的说法显然是错误的。但另外一种则是深层的真理，与这样的真理相反的说法却是对的。鈥�

　　鈥溦庑┦鞘裁囱�的真理呢？鈥�

　　鈥溊�如我说生命是短暂的鈥︹�︹��

　　鈥溛彝�意。鈥�

　　鈥溈墒窃诹硗庖恢殖『希�我可能会张开双臂说生命是漫长的。鈥�

　　鈥溹牛�从某个角度来看，这也没错。鈥�

　　鈥溩詈笪乙�举一个例子显示一种辩证的紧张关系如何能够导致一个自发性的行动，并因此造成突然的改变。鈥�

　　鈥溓胨蛋伞ｂ��

　　鈥溂偕栌幸桓鲂∨�孩总是回答她妈妈说鈥樖牵�妈鈥櫋⑩�樅玫模�妈鈥櫋⑩�樜姨�你的，妈鈥櫋⑩�樎砩希�妈鈥櫋ｂ��

　　鈥溦婵膳拢♀��

　　鈥湽�了一阵子，她的妈妈对女儿这种过度顺从的态度感到很恼火。于是她大吼：鈥樓肽悴灰�再当这样一个乖宝宝了！鈥櫠�这女孩仍然回答说：鈥樅玫模�妈。鈥�

　　鈥溡�是我，就会给她一巴掌。鈥�

　　鈥溛蚁肽阋欢ɑ岬摹？墒侨绻�那女孩回答说：可是我想当一个乖宝宝呀！那你会怎么做呢？鈥�

　　鈥溦飧龌卮鸷芷婀帧Ｒ残砦一故腔岽蛩�一巴掌。鈥�

　　鈥溁痪浠八担�这种情况就是一个僵局。在这里，辩证式的紧张关系已经到了一种一定会发生某件事情的地步。鈥�

　　鈥湵热缢荡蛩�一个耳光之类的？鈥�

　　鈥溛颐腔挂�讲到黑格尔哲学的最后一个层面。鈥�

　　鈥溛以谔�呀！鈥�

　　鈥溛一辜堑梦颐撬倒�浪漫主义者是个人主义者吗？鈥�

　　鈥溕衩刂�路通往内心鈥︹�︹��

　　鈥溦庵指鋈酥饕逶诤诟穸�的哲学中也遇到了它的否定或相反。黑格尔强调他所谓的鈥樋凸鄣拟�櫫α浚�意思就是家庭和国家。你也可以说黑格尔对个人抱持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他认为个人是团体的一个有机的部分。理性（或鈥樖澜缇�神鈥櫍┍匦胪腹�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才会彰显。鈥�

　　鈥溓肽闼档孟晗敢坏恪ｂ��

　　鈥溊硇宰钪饕�是透过语言而显现，而我们说什么语言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即使没有汉生（Hansen）先生这个人，挪威语也一样很好，但汉生先生没有挪威话就不行了。因此并不是个人造就语言，而是语言造就个人。鈥�

　　鈥溣Ω檬钦庋�的吧。鈥�

　　鈥湷�了语言之外，我们会有哪一种历史背景也是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没有人和这类背景之间能有一种鈥樧杂赦�櫟墓叵怠Ｒ虼耍�那些无法在国家中找到定位的人就是没有历史的人。你也许还记得这种观念也是雅典哲学家的重点。没有人民，固然就没有国家，但如果没有国家，也就没有人民。鈥�

　　鈥溝匀皇钦庋�。鈥�

　　鈥湼�据黑格尔的说法，国家并不只是由人民形成的一个集合。因此黑格尔说人不能鈥樕崞�社会鈥櫋Ｒ虼耍�如果有人对他们所生长的社会不屑一顾，而一心一意只想鈥樠罢易约旱牧榛赈�櫍�是会受到耻笑的。鈥�

　　鈥溛也蝗范ㄎ彝耆�同意这点，但这没有关系。鈥�

　　鈥湼�据黑格尔的说法，个人不能发现自我，只有世界精神能够发现自我。鈥�

　　鈥準澜缇�神发现它的自我？鈥�

　　鈥満诟穸�说世界精神回到自我的过程可分为三个阶段，也就是说世界精神在经历三个阶段后才意识到自我。鈥�

　　鈥溎憔鸵淮嗡蹈銮宄�吧。鈥�

　　鈥準紫龋�世界精神意识到自我在个人中的存在。黑格尔称此为主观精神。然后它在家庭、社会与国家之中达到更高的意识。黑格尔称此为客观精神，因为它在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显现。可是还有第三个阶段鈥︹�︹��

　　鈥溎鞘鞘裁矗库��

　　鈥準澜缇�神在鈥樉�对的精神鈥欀写锏阶罡咝问降淖晕沂迪帧Ｕ飧鲡�樉�对的精神鈥櫨褪且帐酢⒆诮毯驼苎АＦ渲杏忠哉苎�为最高形式的知识，因为，在哲学中，世界精神思考它对历史的冲击，因此世界精神是最先在哲学中发现了它的自我。你不妨说哲学是世界精神的镜子。鈥�

　　鈥溦獯笊衩亓耍�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不过我喜欢你说的最后一句。鈥�

　　鈥溎闶撬碘�樥苎�是世界精神的镜子鈥櫿庖痪渎穑库��

　　鈥湺裕�这句话很美。你想这话和那面铜镜有关系吗？鈥�

　　鈥溂热荒阄实搅耍�我只好说是。鈥�

　　鈥準裁匆馑迹库��

　　鈥溛也履敲嫱�镜一定有某种特别的意义，才会时常被提到。鈥�

　　鈥溎阋欢ㄖ�道它有什么意义吧？鈥�

　　鈥溛也恢�道。我只是说，如果它对席德和她的父亲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话，它不会时常出现。只有席德知道它有什么意义。鈥�

　　鈥溦馑闶抢寺�主义的反讽吗？鈥�

　　鈥溦庵治侍馐遣换嵊写鸢傅模�苏菲。鈥�

　　鈥溛�什么呢？鈥�

　　鈥溡蛭�运用这些手法的不是我们，我们只是那个反讽中两个倒楣的受害者罢了。假使一个大小孩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东西，你不能问那张纸说他画的那东西是代表什么。鈥�

　　鈥溎阏饣罢婵膳隆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