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魔术师》第二章 自以为是的大人们
每当大人们夸蔡波波长大了，懂事了时，蔡波波就特高兴。一高兴，就要做一些大人们常做的事，结果，招来的不是大人们更热烈的夸奖，而是惊慌失措的阻止，说她还小，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这令蔡波波很不爽。鈥準贝笫毙♀�澋乃惺焙苌笕嗣堑淖砸晕牵嗟氖焙颍踔粱骋勺约菏遣皇且桓隹梢员湫蔚娜恕�
没心思的小孩能长大吗
星期天，我本来打算好好地睡个大懒觉的。但是，天刚亮，我就一骨碌爬了起来。
因为，今天我要去看生病的姥姥，姥姥的高血压最近又犯了。
好久没去看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了，真的有点想他们了；而且他们也老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年纪都大了，胃口也不是那么好了，所以，有好多好吃的东西需要请我去帮忙解决呢。
姥姥姥爷住在西城区的一个大院里面，现在，爸爸也把爷爷奶奶接到了北京城，就在同一个大院的另一幢楼房里，想让他们在这里住上一阵子。所以说，去看姥姥姥爷，就能顺便把爷爷奶奶都看了。
据我姥姥讲，我爸爸和我妈妈从小在不同地方的小学上学，在不同的中学上学。中学毕业后，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的不同的系，爸爸学的是中文，妈妈学的是数学。于是，他们成了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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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用她那温暖而又多皱的手抚摸着我的头说。
从爸爸妈妈这样的发展结果来看，长大以后，那我和那个臭小子古得百，也有可能鈥︹�赡艹晌患已健Ｅ蓿蚁不兜氖橇豪鲜δ茄乃Ц缪健｀耍灿行┎豢赡芾玻蛭液凸诺冒僮≡谝桓龃笤豪铮皇窃诓煌胤降牟煌闹行⊙涎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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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气哼哼地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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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穿外套的妈妈扭过头来，吃惊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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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拧着自己的衣摆，吞吞吐吐地说。心想：才不会告诉你呢。
如果我把这时的想法告诉了妈妈，她一定会笑得前仰后合的，而且笑完之后，她又会告诉爸爸，告诉姥姥姥爷，甚至告诉爷爷奶奶，再然后呢，陪着他们一起再一起开怀大笑，有可能其中有人会笑弯了腰，笑岔了气，笑疼了肚子鈥︹��
我有时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小孩子想的事儿，在他们的眼中，不是胡思乱想，就是幼稚可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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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笑眯眯地问我。
我也对她笑眯眯地看着，心里反问她：没有心事儿的小孩子能长大吗？
一点也快乐不起来了
一出门，我就对妈妈说：鈥溩怀蛋伞ｂ��
妈妈很高兴，夸我懂事，是个乖乖女，知道给爸妈省钱，是爸妈贴心的小棉袄。
其实，我真的是想坐公交车。
每当我看到小朋友背着书包坐公交车上学时，我就特羡慕，老想把家搬得远远的，离学校越远越好。可惜，我爸妈好像没有搬家的意思，他们觉得学校离家越近越好。
我家住海淀区，姥姥住在朝阳区，老妈告诉我说，得到长安街上先坐4路车。
不一会儿，4路车就来了。有空位我不想坐，我想手扶着车座，皱着眉头，做出很严肃的样子，就像那些早上赶公交车上班的大人那样，最好手里还拿着早点或报纸什么的，或者闭着眼睛打瞌睡。
妈妈却一把将我拽倒在座位上，说：鈥溈熳拢然岫铣档娜嗽嚼丛蕉啵憔兔坏胤阶恕Ｕ馓跸呱侠鲜悄敲醇罚芰苋找膊换嵯凶拧ｂ��
妈妈猜得真准啊，车刚一靠站，就呼啦啦上来一大帮人。
我透过窗户，好奇地看着站台上的人，他们不急着上这辆车，可能是在等别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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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眼光从窗外收回，看到坐在我前面的那个阿姨站了起来，对一个小男孩说话。
这个小男孩穿着一件绿色的薄毛衣，跟马拴柱一样瘦、一样苍白，却比马拴柱矮多了。
马拴柱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特瘦特白。
小男孩还没坐稳，站在一边的又高又黑的胖子，就对孩子说：鈥溈煨恍话⒁贪。♀��
黑胖子满脸胡子，我猜应该是小男孩的爸。可能胖子怕热吧，天已经很凉快了，他的脑门上还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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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又说了一遍，这次的声音可高了，我听到了，那个让座的阿姨也听到了，她还抿了一下嘴，笑着说：鈥湶挥眯弧ｂ��
我正想接着看窗外的街景时，却又听到一声炸雷：鈥溎愕淖彀捅欢伦》⒉怀錾衾窗。磕愀说佬皇毖劬ν亩茨兀库��
真是的，黑大胖子还在训斥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稍稍抬起一下头，开始侧着脸，低着眼睛，想寻找那个让座的阿姨，当他侧过脸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有点发红。
看他这么不快乐，我这个笑容女王也快乐不起来，本来，我是很喜欢坐公交车的。
这个小男孩好可怜
我正想拿手拍拍小男孩的肩膀，给他讲一个笑话，和他并排坐一起的一个老奶奶却说话了。她说的可不是什么逗人笑的笑话，而是：鈥満⒆樱惆炙档枚裕怂祷笆保粢笮蝗思姨患Ｏ衷冢阍俅笊馗⒁趟狄槐樾恍弧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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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奶奶却继续对小男孩微笑着说：鈥溍淮恚陀Ω谜庋绞痹诩依锔致杷祷耙惨笊悖谘８鲜ν祷耙惨笊悖挥邪。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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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却又微笑着说：鈥溈纯矗粲值土瞬皇牵扛宜祷埃劬σ膊怀铱戳瞬皇牵库��
老奶奶的声音也不凶，说话时还老微笑着，可是，不知为什么，那个小男孩抬起头，扭过脸看了老奶奶一眼，含在眼睛里的泪水，就一下子流了下来。
这个小男孩好可怜啊！
谁是最没有礼貌的人
那个让座的阿姨早就下车了，这位老奶奶还在不停地教育小男孩，那个可恶的黑胖子，也在不停地冲他大吼大叫。
看着这些，我这个笑容女王真想变身为愤怒女王。
坐在我旁边的妈妈，紧皱眉头，厌烦地看着窗外，好像窗外有什么东西揪着她的心一样。
为了让男孩快乐起来，我站起来，冲那位老奶奶和黑胖子说：鈥溎忝橇┐笕烁陕鹨掀鹄雌鄹阂桓鲂『⒆樱库��
老奶奶白了我一眼，说：鈥溗业暮⒆樱趺此祷耙坏憷衩惨裁挥校库��
我看看妈妈，妈妈的脸好像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可管不了这些，接着说：鈥溎忝且换岫党馑换岫置钏嫡馑的牵妓盗撕枚啾樾恍涣耍叶继耍忝腔棺白盘患獠皇瞧鄹盒『⒆邮鞘裁矗库��
黑胖子笑着对老奶奶说：鈥溦庋就匪祷吧舻故锹蟮模墒牵匆坏悴欢衩玻衷诘暮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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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站起来，一边往车门那挤，一边冲我说：鈥溦媸敲患医蹋心阏饷锤笕怂祷暗穆穑库��
妈妈本来就很红的脸，涨得更红了，她冲老奶奶大叫：鈥溗邓兀克患医塘耍炕丶液煤媒逃约旱暮⒆樱鹉萌思业暮⒆拥笔匝槠罚♀��
趁着她们吵架的工夫，我赶紧给那个男孩讲了一个笑话，这个笑话曾把古得百笑得像个嘎嘎叫的野鸭子。可是，这个小男孩只是把嘴巴咧了几咧。
我告诉他我是紫藤小学的，他擦了一把眼泪，告诉我说他是毛家胡同小学的。
为什么大人总爱欺负小孩子
又过一站，我和小男孩正说得热闹，气呼呼的妈妈却拽起我，冲我大叫：鈥溝鲁担♀��
我和小男孩赶紧相互打着招呼：鈥溤偌耍♀�濃�溤偌♀��
车上的人都鈥溁┾�澋囊幌滦α似鹄础Ｂ杪璧难拥娜泛芸尚Α�
见到姥姥时，妈妈还在生气，姥姥一个劲追问她为什么。
终于，妈妈愤怒地指着我说：鈥溎仕♀��
而这时的我，正帮姥姥吃东西，她说香蕉、芒果、薯片、果冻之类的东西，再不吃就坏掉了，我得赶紧吃啊吃啊吃啊。
看我那么卖力地帮忙，姥姥的眼睛都笑没了。
浪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每当我们在学校吃午餐时，那个胖胖的齐老师，就老对我们说鈥湶灰朔眩朔芽沙茆�潯Ｎ铱刹幌肴梦依牙芽沙堋�
趁着我塞下一口美味的时候，姥姥就问我的妈妈为什么生气，我就说妈妈在公交车上和一位老奶奶吵架了，吵得可凶了，后来老奶奶下车了，妈妈又和一个黑胖黑胖的叔叔吵了两句。
姥姥不高兴地对妈妈说：鈥溦饷创蟮娜肆耍×坎灰谕饷嫒鞘露岳夏耆艘欣衩玻苋镁腿茫欢阅切┥砬苛ψ车娜耍惨靡徊剑獾贸钥鳌ｂ��
我觉得姥姥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妈妈却不服气，她又和姥姥嚷嚷了起来，不过，好像说的都是我爱管闲事之类的话。
我可不想学我妈，我要对姥姥有礼貌，我要告诉姥姥，我剪了个波波头，我是个笑容女王，还有，我是怎么发出迷人的笑容，来搭配我这个国际流行发型的。
真是的，我都有这么大的变化，姥姥却一点也没注意，她老是盯着我妈妈的那张脸看。
嗯，对了，我还要问姥姥，为什么有的大人这么爱欺负小孩，爱欺负小孩子的大人算不算是有礼貌的人。
一想到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我赶紧加快了吞咽的速度。
我是一个可以变形的人
在姥姥家待了一小会儿，妈妈就接到一个电话。
挂掉电话后，她就对我说：鈥溌杪枇偈庇惺拢焱晔潞螅屠蠢牙鸭医幽恪ｂ��
我赶紧说：鈥湶挥昧耍易约捍虺祷丶揖褪橇恕ｂ��
鈥湶恍校蝗死唇幽悖也环判模慊剐÷铩ye-bye，晚上，我再来接你回家啊。鈥�
说完，妈妈和姥姥打声招呼，就开门下楼了。
哼，看不起人哪。我都是上学的人了，可在大人们的眼里，我有时候变得很大，有时候又变得很小。
我被搞得莫名其妙：我到底是大还是小？
难道我是一个会变形的人？
为了显示我长大了，妈妈一走，我就把姥姥推到床边，非要让她躺到床上去，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子，对着姥姥的耳朵说：鈥溊牙眩愫玫懔寺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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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使出了小时候常用的撒手锏：鈥満撸俨惶上氯ィ揖筒缓湍愫昧恕ｂ��
这话果然奏效。姥姥乖乖地躺了下去，并且还激动地夸我长大了，懂事了。
我陪姥姥聊了一会儿天，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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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一高兴，又要挣扎着要坐起来。
姥爷抱着一堆吃的东西走过来了。
哇噻，全是我爱吃的。
姥姥也起床跟我走进了客厅的沙发上，对我伸出两只手，像哄赶一群小鸡那样，对我说：鈥湷园沙园桑喑圆拍艹ご蟆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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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嘴里塞进好几片薯片后，故意问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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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吞虎咽吃得差不多了，我要去奶奶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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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背在后面，踮起脚后跟，昂起头坚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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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帮大人在一起没劲
在奶奶那个不大的客厅里，我一边蹿来蹿去，一边往嘴里塞着鈥溊宋断赦�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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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对着正在棋盘上杀得你死我活的两位老头儿说。
既然奶奶也夸我长大了，那就再露一手吧。
我冲进厨房，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围裙，正要往自己的腰上笨手笨脚地系呢，奶奶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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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就把冰箱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一些什么。
刚拿出两个蛋放在橱柜的台面上，那围裙又散开了。我只好又把手背到后面，重新系上。
不好，一个不太老实的鸡蛋眼看着要从台面上滚下来了，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遗憾的是，由于用力过猛，我把鸡蛋给捏破了，弄得满手都是蛋清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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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边帮我清理，一边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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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对我说完，还笑着摇摇头。
奶奶的话犹如一瓢冷水，浇得我从头凉到脚。
跟这一帮大人在一起，实在没劲，一会儿说我大，一会儿又说我小，搞得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变小，什么时候又能变大。
不过，这一天我过得超级快乐！
当妈妈说要来接我时，我对着电话里的她，又说道：鈥湶灰戳耍易约阂桓鋈丝梢源虺祷厝ァ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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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是古得百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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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气鼓鼓地跟着妈妈回了家。我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彩笔，抽出一张白纸，挑出一支最具有刺激眼球的彩笔来，写一张标语。
第一句是：请不要再把我当做小孩子来对待了！结尾用的是一个又黑又粗的感叹号。
第二句是：我不愿做一个时大时小的人。标点符号同上。
本想贴在爸妈的门上，可又不敢。所以，最后还是贴到了自己的房门上。
我自己的地盘，估计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
有意见也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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