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里的红雨伞》第三章 最近比较烦

　　郁小星家离学校比较远，所以他早晨去上学必须赶在六点半之前乘公交车。这样，除了双休日，妈妈得天天起大早为他鈥湵赋看垛�潯？墒牵�妈妈总是一边做饭、端菜，一边为郁小星上鈥溤缈吴�潱�

　　鈥溞⌒牵�要加把劲，专心读书，争取考上重点中学。鈥�

　　鈥溌杪璧墓ぷ鞯ノ徽�在搞体制改革，说不定哪天就会失业，妈妈以后全得指望你啦！鈥︹�� 鈥�

　　郁小星真不想听妈妈没完没了的唠叨，只顾默默地吃着早餐，可还是免不了被妈妈破坏了一天的好心情。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在郁小星看来，一个人要是早晨没个好心情，那么一整天都很难提起劲来的。

　　这几天，妈妈的鈥溤缈吴�澯衷黾恿诵禄疤猓衡�溞⌒牵�那个叫尹月华的女同学老是往咱家打电话，从说话语气上听得出还挺早熟的，你得当心点儿鈥︹�︹��

　　鈥溌瑁�看你烦不烦？鈥澯粜⌒侨滩蛔∷怠�

　　尹月华开朗活泼，长得很漂亮，平时说话办事总是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班里的男同学都说她是鈥溁怪楦窀疋�潱�也都很喜欢她。说实在的，郁小星对她确实越来越有好感，但很不希望尹月华往家里打电话，惹起妈妈不必要的猜测。

　　为了躲过妈妈的鈥溤缈吴�潱�郁小星巧妙地说服妈妈，以后别再起大早特意为他鈥湵赋看垛�澚恕Ｔ绮吐铮�可以到公交站旁边的鈥溌�碗香面店鈥澇砸煌朊嫣酰�反正他从小就爱吃面食。妈妈一听，就同意了。

　　这家不大的面店真是名副其实，红油、清汤，阳春、荤浇，凉拌、热炒等，哪碗都是香喷喷，很合众人口味。因此，店里生意兴隆，早市尤为红火，过路客、回头客老是围着十来张小方桌抢座位，等急了，干脆自个儿闯到里间的灶锅上去端面，让人有些到家里一样的感觉。至于付钱嘛，有先付钱再吃面的，也有吃过面再付钱的，反正不会错。

　　那天早晨，郁小星走进鈥溌�碗香面店鈥潱�找了个座位，向一位中学生模样的端面姑娘付了钱，很快，他吃上了红汤里点缀着青蒜末的排骨面。吃完后，他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往油亮亮的嘴上一抹，站起身，背上书包，匆匆地从人堆里挤出来往门口走。这时，他被一个尖厉而急切的喊声叫住了。

　　郁小星回头一看，是刚才的那位端面姑娘。

　　鈥溛梗�你还没付钱呢。鈥澏嗣婀媚锼怠�

　　鈥溛沂窍雀读饲�才吃面的。鈥澯粜⌒撬低辏�继续往门外走。

　　鈥溎忝髅髅桓肚�嘛！鈥澏嗣婀媚锕讨炊�急促地吼道。

　　天哪，郁小星一进店堂就把两张面值二元的钞票付给了这位端面的姑娘，现在怎么鈥︹��

　　郁小星气得脸红了，说话的声调也粗了：鈥準悄闶盏那�！鈥�

　　端面姑娘开始说出刺人的话：鈥溛梗�做人要诚实，你这样做太没意思了！鈥�

　　郁小星蒙受这从未有过的冤枉，很想用什么更有力甚至带点儿不文明的话还击对方，可他所有的话全都哽塞在喉咙口，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

　　端面姑娘还在紧追不放，催他掏钱。

　　郁小星眼里喷出的目光都快燃烧了，他双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真想把面店砸个稀巴烂才解恨！但是理智提醒他，自己是班上的优等生，胸前还戴着共青团的徽章呢。

　　店堂里骚动起来，一双双看似主持公道的眼睛，一下子聚到了郁小星身上，顾客们七嘴八舌、义愤填膺地议论着：

　　鈥溓魄葡衷诘暮⒆樱�都变成啥样了，社会上的恶习哪样都沾上了！鈥�

　　鈥溈刹唬�难道生意这么兴旺的店，会反过来讹你一个孩子的钱？鈥�

　　鈥溡�是没带，只要说一声，下回再付也不碍事。鈥�

　　鈥溦娓萌パ�校告诉他老师。鈥�

　　鈥︹��

　　这时，郁小星听到了大街上公交车的喇叭声，顾不上争辩，他转过身，想突围出去。

　　哪想到那位端面姑娘的动作十分利索，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竟然泪花闪闪地哀求说：鈥溎惚鹫庋�，付了钱再走。我刚来店里打工，你不能让老板扣我的工资，炒我的鱿鱼啊！鈥�

　　郁小星一下没了主意。这样僵持的后果他是知道的：上课迟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惊动老师，告诉家长鈥︹�θ狭耍�算是倒霉，郁小星终于做出了看似忍让，实际是受辱的举动，他从裤袋里又掏出四元钱，往地上一扔，转身离去。

　　郁小星带着一肚子窝囊气坐到驶往学校的公交车上，灰得很难看的脸贴在凉凉的玻璃窗上，默默投向大街的目光里不知都掠过一些什么景物，也不知汽车开了多远，只觉得一束束霞光从高楼的缝隙间跳出来，阴一块阳一块地贴在大街上，很滑稽很可笑。他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还幽幽地自我安慰：这是虎口脱险；幽幽地想着那个端面姑娘是因为记错或者认错了顾客，才这样在无意中伤害了无辜；他还想起一句老话鈥斺�敵钥魇歉！Ｕ庋�想着，他又巴不得把刚才的鈥湸朗骡�� 彻底地忘记，即便忘不了，也让它永远封存在心里，他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跨进鈥溌�碗香鈥澱饧夜淼炅恕�

　　鈥溨ㄢ�斺�斺�澠�车摇摇晃晃到了一站，他身边的空位上添了一位乘客，他扭过头来一看，一个激灵清醒了，汽车到了第二站，尹月华坐到了他身边。因为这路车并不挤，他和她几乎每天都能这样心照不宣地坐在同一排座位上，轻松随意地一路说笑，家事国事天下事无事不说，趣话笑话热门话无话不聊。有时候，尹月华会掏出两块巧克力，让淡淡的香甜弥漫在车厢里，弥漫在少男少女的心田里。

　　鈥溣粜⌒牵�你今天犯什么愁？鈥澮�月华一眼看出郁小星有心事。

　　郁小星依旧把头侧向车窗外，没有回答。

　　鈥湼貌换崾俏业米锪四惆桑库�澮�月华故意试探着问。

　　郁小星可受不了尹月华这种无端的猜测，眼前如果不是尹月华，他可能会很自然地搪塞过去，但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在尹月华面前这样做。瞒不过、骗不了的，尹月华用秋水般清澈透明的目光盯着郁小星。

　　鈥準钦庋�的！鈥澯粜⌒前鸭阜种忧胺⑸�在鈥溌�碗香面店鈥澙锏脑┩魇乱晃逡皇�说了一遍。

　　鈥溣粜⌒牵�你太窝囊太软弱了！你以为这样忍气吞声就能保全你的人格和尊严了？难怪同学都说你是一个文弱书生！鈥澯粜⌒窃趺匆蚕氩坏剑�尹月华听过后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如此愤慨。

　　郁小星一下子羞得无地自容，双手猛拍额头，咬了咬牙，怒狮般冲着尹月华大吼一声：鈥湵鹚道玻♀��

　　这一吼，让整个车厢里的乘客一震，吓得前座一位少妇怀里熟睡的小孩哇哇大哭起来。

　　汽车到学校的站了，尹月华抢先一步下了车，把郁小星抛在了身后。

　　郁小星快步追上去，恳求尹月华：鈥溦饧�事请替我保密，好吗？鈥�

　　尹月华回过头来，看了看既熟悉又陌生的郁小星，狡黠的目光里半是嘲讽，半是嗔怪，最后，憋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郁小星越发觉得蒙受了莫大的冤屈与耻辱，堂堂小伙子，竟然在女孩面前变得如此糟糕！

　　冷静想想，郁小星愤愤不平的心里又添了一些懊悔。唉，自己真不该把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告诉对自己有好感的尹月华。

　　按照尹月华往常的性子，她肯定会一跨进教室，就叽里呱啦地当众发布这个新闻。但这次例外，真的替郁小星保密了。

　　郁小星打心底里感激尹月华。

　　一连几天，郁小星依然与尹月华心有灵犀似的坐公交车上学、下学，只是不再像以往那样轻松自如、谈笑风生。每次总是由尹月华先开口缓和气氛。这样，郁小星才会感到心宽许多，觉得尹月华并没有因此小觑他。其实，他也想主动开口，他想对她说鈥湻�供鈥澋幕埃�说那天鈥溌�碗香面店鈥澙锏氖率撬�胡乱杜撰的，可从不会说谎的他照例没有说谎。

　　郁小星拿定主意，要寻找个什么机会，干出点儿扶正祛邪、大义凛然的壮举，让自己懦弱无能的一面从尹月华头脑里抹去。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遂人意，郁小星一直没有在尹月华面前表现一番的机会。

　　一天放学回家，郁小星背着书包走过鈥溌�碗香面店鈥潱�满腔的怨气又涌上来了。恰巧，街对面的一家音像店正在高声播放电视剧《水浒传》的主题歌：鈥溌芳�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鈥︹�︹�澯粜⌒堑纳窬�随着刘欢的歌声颤动着、冲突着，他恨不能把那个端面姑娘揪出来，摁在地上痛打一顿，并把店堂和 鈥溌�碗香面店鈥澋恼信圃腋鱿“屠谩５比唬�自己做出这番英雄壮举时，得有尹月华在场。

　　幸好，这些只是他脑海里翻腾起的假设性的偏激情绪的波浪，这波浪最终在理智中慢慢平息下来。郁小星还是冲动地掷出鸡蛋大的石子，鈥溌�碗香面店鈥澋囊簧炔Ａ�门鈥溁├测�澅涑伤槠�鈥︹��

　　办公室里，班主任王老师当着前来告状的鈥溌�碗香面店鈥澋牡曛鳎�用惊诧、不满的口气责问：鈥溣粜⌒牵�你一向是好好的，这次怎么会一错再错地惹事闯祸呢？鈥�

　　从鈥溡淮碓俅礅�澱飧龃氪翘�得出，店主肯定是鈥湺袢讼雀孀粹�澚恕�

　　顿时，郁小星像当头挨了一棒，脑袋瓜呜啦啦涨，耳朵孔轰隆隆响，眼圈火辣辣烧，但他实在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样解释，怎样反击。

　　鈥溣粜⌒牵�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鈥澩趵鲜ψ肺省�

　　愣了好一阵，郁小星才涨红着脸，急巴巴申辩说：鈥溛颐髅魇歉豆�了面钱，可那位端面姑娘却鈥︹�︹��

　　鈥溦獠还帜悖�你后来知错付了钱，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你砸店里的玻璃门就不能原谅了，这就不仅仅是损失几个钱的问题。鈥澋曛飨缘煤苡蟹缍鹊厮怠�

　　鈥溛沂钦�不过你们才被迫再付钱的。鈥澯粜⌒遣钩渌怠�

　　鈥溣粜⌒牵�那是说不清的事！鈥澃嘀魅瓮趵鲜�竟然也说出这样带着倾向性的话。

　　平时在老师面前唯命是从的郁小星，只觉得浑身像涂了辣酱似的，一阵灼痛，一阵颤抖。

　　鈥溛匚剽�斺�斺�潱�郁小星觉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鈥溣粜⌒牵�知错就改还是好学生，你打算怎样了结此事？鈥澩趵鲜κ蕴阶盼省�

　　鈥湹比灰�赔玻璃钱。鈥澋曛髌炔患按�地替郁小星说，鈥溛揖�不会讹人的，那块门玻璃是才装配的，花了三十元钱。鈥�

　　鈥溑馇�，不是让我再窝囊一回吗？不是让我再次接受尹月华的嘲笑吗？鈥澯粜⌒悄�默提醒自己，鈥湶慌猓�死也不赔！鈥�

　　王老师见郁小星还不鈥湻�罪鈥潱�说话便更没好声气了：鈥溣粜⌒牵�你砸坏人家的东西，分明是故意捣乱，现在照价赔偿是最起码的！鈥�

　　鈥溛也慌猓♀�澯粜⌒欠呷槐懦稣庋�一句话。

　　鈥満�闹，学校的台都让你拆塌了！鈥澩趵鲜Π胃呱っ潘怠�

　　鈥溚趵鲜Γ�别吓着他，毕竟还是毛头小子，让他好好想想。鈥澋曛魉怠�

　　也许是刚才王老师的高嗓门传了出去，郁小星瞥见尹月华正把脸贴在外面的窗玻璃上，眼睛眨巴眨巴的。

　　鈥溙炷模�偏偏又是尹月华！鈥澯粜⌒羌钡弥毕胪�哪里躲。

　　这时，王老师用非常严肃的态度鈥溞�判鈥潱衡�溣粜⌒峭�学，你必须在明天放学之前，把钱送到店老板手里。还有，别忘了写份检讨交给我。鈥�

　　郁小星似乎一下子变聪明了，他侧过脸朝外边的尹月华递了个眼神，心想，这玻璃钱是决不赔的，但却在王老师面前点了点头。

　　放学回家时，郁小星照例同尹月华坐在同一辆车上。

　　鈥溤趺矗�又发生什么事啦？鈥澮�月华问。

　　鈥溑叮�是这样的！鈥澯粜⌒欠堑�不想瞒，还特别感谢尹月华有耐心听他慷慨陈词一番。

　　这一次，郁小星说话的口气很阳刚，特别是说到如何砸碎面店的玻璃时，更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鈥溎敲矗�店主是来叫你赔钱的？鈥澮�月华猜测着说。

　　鈥湶慌猓♀�澯粜⌒且晕�有机会在尹月华面前表现一下男子汉的风采了，很坚决地大吼一声。

　　立刻，整个车厢里的乘客纷纷侧过脸看过来。

　　鈥溣粜⌒牵�这次你又错了，鈥澮�月华说，鈥溎挠兴鸹等思叶�西不赔的理？况且，你是故意去砸的，简直是错上加错！鈥�

　　郁小星没想到尹月华会这样说，刚才的英雄气概一下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沮丧与无奈。

　　他连看一眼尹月华的勇气都没了。

　　鈥溁褂淘ナ裁矗�我这就陪你去面店把钱赔了。鈥澮�月华果断地说。

　　郁小星轻声地鈥溹赔�澚艘幌拢�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准备买数学复习资料的三十元钱。

　　店主见郁小星这么快就主动上门来赔钱，不免有些喜出望外，火气也消了许多，一边接过钱，一边笑眯眯地搬凳请他们坐。

　　鈥溞恍焕习澹�我们不坐了。鈥澮�月华很有礼貌地说，鈥溨皇怯粜⌒峭�学那回重复给的四元钱，请你还给他。鈥�

　　店主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他直愣愣地看了漂亮而干练的尹月华一会儿，实在无话可说。最后，只好把四元钱交到郁小星手里。

　　瘟神似的站在一边的郁小星接过四元钱，不知道为什么，眼圈红了。

　　回到家，郁小星说：鈥溌杪瑁�我的早餐还在家里吃吧！鈥�

　　妈妈笑了笑说：鈥溁故锹杪枳龅脑绮秃贸园伞ｂ��

　　郁小星笑了笑，妈妈哪里会知道自己近来因为吃面而闹出的一连串的事。

　　无奈，郁小星又得乖乖地重新聆听妈妈每天早晨必备的鈥溤缈吴�澚恕�

　　鈥溞⌒牵�这几天怎么老是跟那个女同学通电话？鈥澮惶欤�妈妈突然提出了这个新动向。

　　妈妈说的那个女同学就是尹月华。现在，常常是郁小星主动打的电话，其实，也没啥事，只不过郁小星近来变得特别喜欢听到尹月华说话鈥斺�� 一种爽朗中带着甜美、清脆中带着温柔、真诚中带着关爱的声音！

　　在一堂数学课上，数学老师发现班上只有一向不错的郁小星没有数学复习资料。于是，忍不住第一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了郁小星。

　　郁小星觉得脸上无光，但又不便解释，只好答应放学后去买。

　　可是钱呢？郁小星本来想撒个谎，再向妈妈要三十元钱。但是偏偏这时候，妈妈真的被单位鈥溇�简鈥澋袅耍�突然失业在家，情绪自然很糟糕。郁小星一回到家，就被妈妈说不完的牢骚话、抱怨话淹个了半死，郁小星再也不好意思开口向妈妈提要钱的事了。

　　正在郁小星为难的时候，尹月华伸出了温暖的手，把三十元钱借给了郁小星。

　　鈥溣粜⌒牵�你今后如果再跟尹月华打电话，我就去告诉你们班主任王老师！鈥澰谝淮吴�溤缈吴�澤希�妈妈终于以从来没有过的严肃态度，不，简直有点儿暴跳如雷地向郁小星发出最后鈥溚�牒鈥潯�

　　妈妈这一招果然奏效，从此，郁小星再也不敢在家里跟尹月华打电话了。

　　尹月华带着不屑的口气对郁小星说：鈥溍怀鱿ⅲ√煜履奶醴ü娌恍砟信�中学生通电话了？再说，我们又没有说无聊出格的话。鈥�

　　郁小星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从此，只要妈妈在家，郁小星一听到家里的电话铃声就直愣愣的。他想，这个电话恐怕是尹月华打来的吧！他很想上前去接，但又他不敢，只好装做没听见。

　　鈥溛梗�谁啊？鈥澛杪杞拥缁傲耍�没好气地向对方吼。

　　对方一定是消受不了妈妈的语气，鈥溸青�鈥澮簧�把电话挂了。

　　鈥溕窬�病！鈥澛杪杪畹馈�

　　第二天，郁小星偷偷地问尹月华：鈥溩蛱煊忻挥型�我家里打电话？鈥�

　　尹月华反问道：鈥溎懵杪璨皇遣辉市砦颐峭ǖ缁奥穑库��

　　郁小星刚想用妈妈近来失业在家，心情不好之类的话向尹月华解释，可尹月华努了一下嘴巴，转身走开了。

　　郁小星记得清清楚楚，妈妈的坏心情是第二个星期的周末开始由阴转晴的。

　　鈥溞⌒牵�从明天起，妈妈不为你做早餐了，你可以到我打工的面店里去吃。鈥澛杪杪�脸高兴地对郁小星说。

　　郁小星祝贺妈妈找到了新的工作，问：鈥溌杪瑁�你到哪家面店打工？鈥�

　　鈥溑叮�真是好机会，就是公交站附近的鈥樎�碗香面店鈥櫋Ｒ�不是有一位外地来的端面姑娘被老板炒了鱿鱼，恐怕还轮不到我去呢。鈥澛杪杷档孟簿绨愣�听。

　　郁小星却听得脸色煞白！

　　鈥溌瑁�你别去那家面店打工！鈥澯粜⌒峭蝗环⒎杷频暮暗馈�

　　妈妈莫名其妙地看着儿子，问：鈥溤趺蠢玻库��

　　郁小星没有回答，站起身来往门外跑，企图让满腔的窝囊气发泄到家门外边去。

　　这时，鈥溌�碗香面店鈥澏悦娴哪羌乙粝竦昀镉制�来有些过时的流行歌曲：鈥溩罱�比较烦、比较烦鈥︹�︹�澯粜⌒钦嫦牒妥懦�几句，可是一下想不起歌词，其实他从来没唱过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