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滋味(9)
阅读王宜振
一行诗歌的温度(节选)
王宜振对诗的语言的铸炼有一种近乎痴迷的执著。他在许多诗里都表露了这样一种想把词语和句子“摸亮”的痴迷。在他的笔下,语言可以嗅、可以尝、可以搓揉、可以咀嚼,是可以像对待一朵花、一个果子那样把它掐下、晾干、收藏了再取出来慢慢嚼食的一种存在。
或许正因为这样,诗人对“嚼”字情有独钟。他似乎觉得,只有这样一个充满力度的和味觉相关的动词,才能把语言所蕴藏着的绵远淳厚的滋味,比较充分地表达出来。“一小段晒干的/话儿 嚼它/需要我一生的/时间”“一个名词/加一个动词的小句子/就这样被她三嚼两嚼/嚼得又香又甜了”“嚼着、嚼着/把日子嚼甜了/把生活嚼香了”,读着这样的诗句,我们的两颊仿佛也不由自主地咀嚼起来,我们的舌尖仿佛品到了语词的甜与香。
王宜振正是这样一位咀嚼语言的诗人。他把每一个语词和句子放进嘴里,反复地品味,固执地寻找最耐得住咀嚼的那一个词。他在熟悉的词语里来回穿行,翻寻着每一种足够新鲜的感觉和气味。所以,他的诗歌里总有一些锃亮的字、词以及句子,会在一瞬间把我们抓住。
延伸阅读
你的句子已灿灿发亮(节选)
王宜振一生都沉浸在儿童的心灵世界里,一生都在为着儿童工作(编辑《少年月刊》)。他吟诵不止,孜孜不倦,永不满足,追求着心灵的完美和诗的境界的完美。有一首《摸亮》的诗当是他这种追求的写照:我摸一个词语/从嫩摸到老/我想把它摸亮。我摸一个句子/从青摸到黄/我想把它摸亮⋯⋯我读这样的诗,同样以为只可意会而不必言说。我惊讶“从嫩摸到老”“从青摸到黄”这样漂亮的句子。我几乎可以感同身受般感知到艺术探索的兴致和艰难。我想到了古人的“推敲”。我也想到了海明威以无比的毅力追求自己创作境界的感人故事,他有一句名言概括得十分生动,叫做“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海明威“寻找”句子和王宜振“摸索”词语和句子的精神是一样的,都是要得到只能属于“自己的句子”。只有“自己的句子”才是具有艺术个性的句子,才是不会被淹没的句子。
和一个虫草贩子去雪山(节选)
老天开眼
我本来计划在玛沁只停留一天,租到车就走,但想不到这天晚上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这雨下得我一夜未合眼,隔上几分钟,我就爬起来看一次天,院子里那扇门被我吱吱嘎嘎地不知推响了几百遍,都有点“摇摇欲坠”了。从隔壁传来了大嫂那睡得懵懵懂懂的声音:
“你要吃一粒药吗?”
她以为我拉肚子了。
早上推门一看, 我就知道今天的行程泡汤了!天开不了了,乌云密布,但不是那种来势汹汹的、黑( )的云,天还透着光,雨也下得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