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自传-52(4)
在写《冉·达克》时,我开头六次都没有开好,每次我都会将告诉克莱门斯夫人结果,每次她都会报以致命的批评——一片沉默。她不说一个字,但她的沉默却有如雷鸣。到了后来,当恰当的形式被我找出来时,我立刻便发现这才是最为恰当的形式,并且我还知道,她会如何去说。果然,她那么说了,说得丝毫都不含糊,丝毫都不犹豫。
曾经,我在十二年中前后共六次试图去讲一个简单的小故事,我清楚只要找出恰当的出发点,便能在四小时内将故事讲完。我共失败了六次。直到后来的一天,在伦敦,我将这个故事的本来面目说给罗伯特·麦克卢尔听,并建议他将这个故事刊登到杂志上,并且悬赏征求能将故事讲得最为理想的人。那一时刻,我的兴趣变得异常高涨,围绕着这个故事讲了足有半个钟头。然后他说:“你自己已经讲出了故事。只要你将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写到纸上就可以了,此外不用再费什么事。”
我承认,这话很对。我用了四个钟头,便将那个故事写好了,并且写得连我自己都很满意。就这样,这篇小故事,这篇被我称为“丧饼”的小故事,总共花费了我十二年零四个钟头才写好。
开头开得好,这自然至关重要,我无数次的经验教训将这一点证明了。二十五年前,也有可能是三十年前,我曾经写过一篇故事,是一篇关于心理电报学奇迹的故事。故事是讲某某人有了一个发明,能使相隔千里的两个人的思想达到同步,并使他们通过天空通话,而无需电线的帮助。先后四次,我的开头都开得不对路,故事也就再也写不下去了,其中有三次,我都是在写了一百页以后才发现了自己的失误。甚至在第四次,我写了四百页后才发现——我最后放弃了,咬咬牙,把它们全都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