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强盗的箱子》骑摩托车的老鼠-05

　　热闹的鈥溊鲜筲�澃嗷�

　　拉尔夫度过了这周星期五之前的日子。尽管在第五教室所有的白天都过得懒散而乏味，可是夜间却过得挺快，只要那个身带半导体收音机、手握大扫帚的男人刚一离开第五教室，拉尔夫就钻到门下，跑到其他教室去了。那些用种子做的画已经挂到黑板上方的墙上，地板上还剩下好多破碎的豌豆和小扁豆，足够拉尔夫美餐一顿。在幼儿园的屋子里，他又发现了一个洋娃娃住的小房子，这使他兴奋了好一阵，不过，小房子里虽说有一张适合老鼠睡觉的床，可决没有图书馆里那个天然的床那么舒服。

　　有一天夜里，拉尔夫遇到了危险，差点没能逃脱。原来，在图书馆书架上的那个包书袋旁，他碰上一个很有意思的稀罕玩意儿，看上去有点像金属蜗牛。拉尔夫当然得上前调查一番，没想到，他突然觉得自己后背被粘住了，不知那金属轮几上的带子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于是，这一夜剩下的时间都被位尔夫用来对付它了。眼看后背离开了带子，爪子又粘上了，前爪刚刚摘开，这奇怪的带子又把后爪和尾巴粘住了，拉尔夫累了个不亦乐乎。直到学校的第一辆班车都开来了，它才从胶带上逃脱。

　　星期三早晨，让正式通知拉尔夫，他不能继续在他兜里睡觉了，因为妈妈说他衬衫上有股怪味。拉尔夫的感情又一次受到伤害。让还说，妈妈已经发现拉尔夫在他兜上嗑的小窟窿。

　　鈥溗�要鈥︹�︹�澙�尔夫说。

　　让为妈妈辩护说：鈥溡残硭�唠唠叨叨爱挑剔，可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家庭主妇，所以客店才雇用她。这对我们来说很幸运，因为她的确需要这份工作。鈥�

　　拉尔夫承认，或许所有的妈妈都爱有没有点事就唠里唠叨，没完没了，尽管他自己的妈妈并不是一个好的家庭主妇。当他回到麦丽丝的左靴子那黑暗、肮脏的洞穴里时，他真希望麦丽丝也变得唠唠叨叨更加挑剔。拉尔夫有点想念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如果上课时不打瞌睡，这对于仔细观察卡小姐倒是便利。第二天，恰好有人扔下一只羊毛手套，拉尔夫就一声不响地从靴子里搬迁了。

　　星期四下午，卡小姐说：鈥溔茫�明天别忘了把我们的小客人带来。鈥�

　　鈥溚�不了。鈥澣帽Ｖに担�似乎他根本不知道拉尔夫就埋伏在屋子的后面似的。

　　这天夜里，拉尔夫像往常一样享受了学校为他这只孤独的老鼠所能提供的一切。第二天早晨，拉尔夫没睡觉，而是梳洗打扮。作为一个被正式邀请的客人，他想让自己给人留下完美的印象。五班的孩子们也都想使自己给人留下完美的印象，因为他们的照片要出现在报纸上了。他们来学校时似乎个个都比平时整洁得多，就连布莱德也穿上了一件干净的T恤衫。让把做好的迷宫带来了，放在教室后的一张桌子上。模型太高了，拉尔夫一点也看不见。

　　鈥溦嫣盅帷ｂ�澙�尔夫想。他爬上让的腿，想瞥一眼前面放着的鈥準蕴忖�潱�还没来得及看，让一把就把他抓回放在兜里。

　　直到鈥溊鲜筲�澃嗷峋鸵�开始的瞬间，让才把拉尔夫掏出来递给卡小姐。

　　鈥溁队�你，拉尔夫。鈥澘ㄐ〗闼担�接着又对让说：鈥湴盐颐堑男】腿朔旁谖医沧郎系挠愀桌锇桑�这样每个人都能看见。鈥�

　　使拉尔夫害怕的是，他发觉自己被放进一个滑溜溜的玻璃容器里。他盲乱地抓着、挠着，想逃出去。当他终于看到自己无路可逃也无处可藏的时候，只好愤愤不乎地坐在里面哆嗦着，鈥溡恢黄っ�光亮、怯生生的小动物鈥潱�真成了那首诗里描写的样子。

　　上课铃响了，客人们都来了，有校长唐纳先生、图书管理员希格太太、工友考斯特先生和带来26小袋玉米花作为奖品的五班阿姨。热闹的鈥溊鲜筲��

　　班会就要开始了。

　　鈥溂钦呙腔姑焕绰穑库�澯腥宋省�

　　鈥溛铱隙ㄋ�们就要到的。鈥澘ㄐ〗闼怠Ｋ�对来宾们表示欢迎，然后又把这位小客人介绍给大家，小客人却背对着大家，试图使人看不到他，她又指点着黑板上挂着的所有画着拉尔夫的图画。鈥溇秃孟裎艺嫦窕�上画的那样鈥潯�

　　拉尔夫带着几分嘲笑意味地想。

　　接着，卡小姐又介绍说，班里还有一些同学写了有关老鼠的故事和诗歌，他们要请来宾们共同欣赏。卡小姐先点了布莱德的名。布莱德晃晃悠悠地走到讲台前，首先声明他在诗歌方面不在行，所以他的诗整个是傻帽儿诗，然后朗朗读道：

　　有只鼠，拉尔夫。

　　痴呆呆，傻乎乎。

　　它跟虱子没两样，也是来自贫民窟。

　　读罢，他得意洋洋地白了一眼让，又疲疲沓沓地回到座位。

　　鈥溞恍唬�布莱德。鈥澘ㄐ〗闼怠Ｋ�不知该怎样恰如其分地评价，只好说：

　　鈥溦馓�鈥︹�μ�好了。鈥�

　　拉尔夫一边紧张地在鈥溂嘤�鈥澙锘疃�着四肢，猜测着还有多长时间就要跑迷宫了；一边想，瞧卡小姐那样子，一定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他又吸了一下鼻子，想试试嗅觉是否灵敏，可是，因为被圈在这个玻璃容器里，他闻到的只是自己的味儿。

　　接下来是一个叫詹妮特的女孩子，鈥溛倚吹氖俏逍写蛴褪�。鈥澦�告诉观众。然后读道：

　　一只老鼠来学校，校园立刻乱糟槽。

　　它被粘在浆糊上。

　　浆糊味道真叫棒。

　　它便说：鈥溛揖妥�这儿胡说又八道。鈥�

　　观众都笑了。詹妮特则因成功的喜悦而满脸通红，她回到座位上。

　　一派谎言，鈥溛腋�本没有凑近过第五教室的浆糊。鈥澙�尔夫想。这时，他还在鱼缸里紧张地走动者，来保证上场时腿脚灵活。

　　下面一个孩子是戈登，他不喜欢写故事和诗歌，而写了一篇说明文。还没念，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身后还有一个背着照相机的男人。

　　鈥湺圆黄穑�我们迟到了。有条公路上出了事故：一辆满载母鸡的卡车，开着开着鸡都跑了，我们不得不赶写一条消息。鈥潯犊�卡理查之声》报的女记者气喘吁吁他说，鈥溝衷冢�接着演节目吧，就当我们没来一样。鈥�

　　摄影记者在悄悄调整他的镜头，这使戈登非常紧张。他读了起来：鈥溊鲜笫悄龀堇喽�物，它们能咬坏东西，而且繁殖得很快鈥︹�︹��

　　鈥湶唬�鈥澙�尔夫想，鈥溊鲜蠓敝车貌⒉豢臁ｂ�澦�曾观看过卡小姐用粉笔在黑板上书写，那些小虫子一样的记号一会就繁殖出一大片，他还从没见过哪只老鼠能这样做。摄影记者用带着一只黑森森的眼睛的照相机，瞄准拉尔夫来回走动，响起一连串的鈥溸恰⑦恰⑦氢�澋纳�音。拉尔夫想，鈥溛蚁Ｍ�在不得不跑迷宫的时候，他别在我周围。鈥澦�一边想，一边跑着躲避着那只可恶的眼睛。

　　戈登继续读着，记者的笔也跟着沙沙地记录。摄影记者又转向观众席，孩子们都坐得笔直笔直的，脸上挂着微笑。鈥溊鲜笫怯泻Φ模�鈥澑甑嵌恋溃�鈥溗�们毁坏庄稼、糟践食物，啃掉树皮，使树木死亡。灭鼠的方法有：用鼠夹、毒药和猫鈥︹�︹��

　　鈥溙�卑鄙了，鈥澙�尔夫愤怒地想。鈥溛颐遣皇枪室馄苹档模�而仅仅是为了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鈥�

　　戈登接着读：鈥溣幸恢炙捣ǎ喝绻�你看到1只老鼠，实际上有25只你没看见。鈥�

　　拉尔夫想，鈥溦饪捎械阊怨�其实。鈥澰诳偷昕赡苁钦庋�，但在斯尼德小学就不同了。

　　全班一片沉默，希格太太看来很高兴，因为有关老鼠的资料是她帮戈登搜集到的。女记者向卡小姐表示感谢，因为鈥斺�斺�溤市砦依床煞免�澭剑�鈥溡桓龊霉适骡�澭剑�鈥溛按蟮墓鄣汊�澭剑唤酉吕椿褂锈�湺圆黄穑�不能再呆了鈥澭剑�鈥準谐ひ�给一家新开张的汽车零件商店剪彩鈥澭剑�鈥溣胙�校董事会见面鈥澋鹊取５狼钢�后，她就走出教室，后面跟着那个带照相机的记者。

　　拉尔夫尽量使四肢灵活些，在鱼缸里练习快速短跑。比赛前他不能让肌肉感到紧张。

　　下面轮到麦丽丝了。鈥溛医驳墓适绿饽拷校豪�尔夫奇怪地失踪了。鈥澦�在宣布前，先停下来向拉尔夫笑了笑。

　　拉尔夫也停止了活动，听着。

　　麦丽丝读道：鈥溞」媚锲杖鹉仿匏康募依镒∽乓恢幻�叫拉尔夫的老鼠。

　　普瑞姆罗丝挺喜欢拉尔夫，让他满屋子乱跑。有一天，拉尔夫在洗衣房里玩，普瑞姆罗丝的妈妈让她把衣服从甩干机里拿出来，普瑞姆罗丝没有看见拉尔夫。她从甩干机里拿衣服的时候，几件衣服恰好掉在拉尔夫身上。其中有一只带静电的袜子，立刻粘住了拉尔夫。普瑞姆罗丝叠好所有衣物，发现最后还剩下一只袜子。那一只呢？粘到拉尔夫身上，找不到了。以前丢失了的那些袜子在哪儿，这只袜子也在哪儿。最后，再也看不见袜子和拉尔夫了，完了。鈥�

　　全班都认为这个故事太好玩了，拉尔夫却觉得很难说。拉尔大从电视上对静电有所了解。电视上曾有几个无聊的女人谈论过静电，可自己真能被袜子粘上吗？想起来太可怕了，为了安全起见，最好从现在起就离袜子远一点。

　　麦丽丝为她故事的成功而高兴，直到班上有几个同学问，为什么那个女孩子的妈妈没有使用鈥溇驳缌殁�澫匆路邸�

　　鈥溗�就是没使。鈥澛罄鏊炕卮穑�鈥溛也滤�没看电视。鈥�

　　鈥溚嘧邮遣皇钦婺苷车嚼鲜笊砩希�我不能肯定。鈥澑甑撬档馈Ｕ飧錾朴谒伎嫉哪泻⒍�总是对事实更感兴趣。

　　鈥湴パ剑�都给我闭嘴吧。鈥澙�尔夫想。这些耽搁让他非常紧张。这时，一束冬日的阳光照在鱼缸上，把鱼缸晒得热乎乎的，拉尔夫气喘吁吁，心慌起来。

　　戈登的话惹恼了麦丽丝，她说：鈥溤谖业墓适吕铮�这只袜子就是粘到老鼠身上了。鈥澓孟袼�要用这句回答来结束争论似的。

　　鈥溈烧庵煌嘧右欢ǖ迷谑裁吹胤健ｂ�澑甑枪讨吹亟幼潘怠�

　　于是，全班占用了大量宝贵时间来为麦丽丝的故事辩解，哦，不，袜子不会在什么地方的，袜子从他们家永远地消失了。他们可以到处找，却永远也找不到。没有人知道袜子到哪儿去了。有时他们找不着一双袜子去上学。

　　他们妈妈的抽屉里都是单只的袜子。戈登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呀。有个女孩儿还说，她妈妈把家里衣物拿到洗衣房，回来时带回许多没见过的袜子，这是经常的事鈥︹�ξ�什么他们还不闭嘴，快让他跑啊？至少卡小姐对袜子是否会粘到老鼠身上该有个解释。终于还是希格太太提出要为大家查查有关静电的材料，争论才告结束。

　　下一位是劳莉娅。她宣布：鈥溛倚吹氖�叫做徘句，是一种日本诗体，不押韵，一共17个音节。鈥澖驳酱锒�，她停顿了一会儿，直到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才开始朗诵：

　　一只小褐鼠，奶香诱它入鼠夹，啪地它死了。

　　这可把拉尔夫吓坏了。他蜷曲身体，缩成一个小球，以便强迫自己不再发抖。如果他不停地发抖怎么参加比赛呢？同学们都更喜欢押韵的诗，对芳莉娅这首诗是好是坏拿不定主意，一时都沉默了。

　　鈥溛胰衔�很粗糙。鈥澛罄鏊康谝桓鏊怠�

　　鈥溛揖醯猛�好。鈥澙屠蜴�反对道。

　　太残酷了，拉尔夫想，残酷而且凶狠。

　　鈥溡皇拙�彩的俳句，劳莉娅。鈥澘ㄐ〗慊�敏地说，鈥湹�愿这种事永远别让拉尔夫碰上。鈥�

　　希格太太说要为五班的学生们找点儿俳旬来，卡小姐当即表示她要给大家朗读。

　　鈥準奔洳欢嗔耍�鈥澘ㄐ〗闼担�鈥溝衷谖颐堑目腿艘�给大家表演一下他掌握事物有多快。鈥�

　　等了这么久，拉尔夫的兴奋劲都消耗没了，留给他的只是沉甸甸的恐惧，无论准备得好与坏，他都得应付考试。尽管他四肢僵硬、浑身颤抖。他的摩托车全靠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