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小船》第三章 小河流过门前
暑假又到了。
每年暑假，是我们最快活、也是爸爸妈妈们最头疼的日子。
怎么说呢？你到我们院里来看看就知道了鈥斺�敶蟠笮⌒〖甘觯∈且桓鋈桓龅拟�満锿踱�潯�
这帮子人在县里是有点小小名气的：学习竞赛得奖最多，站办公室的回数也最多。
好了，不说废话了。
问题的关键是鈥斺�斒罴儆值搅恕�
我知道，放假前，院里的家长们就推举我妈做代表，跑到我们学校去，跟老师谈判，要求对我们严加管束。
老师又能怎么办？暑假总归是暑假，老师不能把我们拴在裤腰上呀！当然，我们也不是坏孩子，老师挨个儿找我们谈话，我们都虚心诚恳地接受批评。
为表示决心，我还写了保证书。
就是嘛，人总是一年年长大的嘛，谁说有缺点不能改呢？ 暑假第一天，吃过早饭，爸爸妈妈都到学校去了。
我想做作业，似乎还应该写篇日记才好，老师规定了要写十篇日记呢。
可是天气真热，闷得人汗都出不来，直想张着嘴喘气。
院里几棵大梧桐树上的知了也来凑热闹，叫得人心里火烦又痒痒。
这些傻瓜，就像不知道我是逮知了的冠军似的。
等着！把你小爷爷逗上性子来，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啊！ 小弟在一边磨磨蹭蹭的，想跟我说话。
我知道他想让我逮知了，就故意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出去了一趟，又踢拉踢拉跑回来，拍着手直叫：鈥湼纾「纾『永镎撬耍泻枚嗪枚嘈∮阊剑「纾♀��
我嘴里咬着笔杆，朝他把眼睛一瞪：鈥溔トトィ♀�澬〉苁歉鲳ず宰樱呕崮ゲ四亍�
他索性趴到我的桌上来：鈥湼纾∮闳グ桑。扛纾挛缭傩醋致铮♀�澪宜担衡�湽龅埃∧阍僖瘴遥杌乩次腋嫠呗琛ｂ�澬〉懿慌拢缆柘不端�
他撇了撇嘴，说：鈥溎悴蝗ィ幌『�
你！我找明明，他比你会逮鱼。鈥澪乙慌淖雷诱酒鹄矗衡�溗档模孔撸业挂话偬酰媚忝乔魄疲♀�澦底牛乙话丫咀⌒〉艿暮股懒炜冢裢闲」匪频陌阉献吡恕�
小河就在我们大院的后门外，一出门迎面就是码头，洗个菜呀，洗个衣服呀，别提多方便了。
这条小河别的不怎么样，就有一点好鈥斺�斪ǔ鲂∮恪�
一到春天，雨一下，河水一涨，啊呀呀，你去看吧，河面上满是一大群一大群的小鱼，小得只有半根火柴梗长。
那鱼眼睛倒比身子大，加上身子是透明的，眼睛是黑的，你乍一看过去，就像满河里尽是鱼眼睛似的，有趣极了。
我拉着小弟，顺手从门口抄了只菜篮，就往门外走。
这个可恶的小弟，你走就走呗，他偏偏热心肠，一脚跨出门外，还转身朝院里大喊了一声：鈥溩甙。〈∮闳ィ♀�澱庖簧帕畋炔慷永锎党宸婧呕沽椋偈痹鹤永锞腿饶制鹄矗髅鳌⑿『！⒅印⑷桓鼋右桓觯ψ牛白牛艉衾怖驳叵喔爬戳恕�
气得我一把将小弟搡出老远，骂道：鈥溞』斓埃∧闩侣璨恢姥剑壳寐嗌辖趾叭ィ♀�� 河水真清，一弯腰，水底下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水凉极了，两条腿浸下去，舒服透了！我立刻忘记了刚才那点小小的不愉快。
明明他们也没有落后，一人看准一块地盘，哗啦哗啦地全蹚进水里了。
好在小鱼多的是，谁有本事归谁呗！ 夏天，小鱼长大了，长得顶快的有小拇指头大了。
要在春天，你用两手一抄，就能抄起好几条小鱼。
而现在小鱼学刁了，机灵鬼似的，看你手一扬，闪电似的就没了。
这时得拿竹篮子，待鱼群来了，照头一兜子下去，也许能兜上几条。
别看这玩意儿简单，也得靠眼快手疾呢！ 小弟是个笨蛋，连一条鱼也逮不上，但他甘心情愿给我当运输兵。
我捞上一条，他就赶紧用手里的搪瓷缸子来接。
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回去，倒在我们家的那口水缸里，一趟一趟，他跑得满头大汗，一点儿也不嫌麻烦。
也不知逮了多少条，忽然有人在岸上叫起来：鈥湴パ剑庑┖锿酰趺从峙艿胶永锬痔旃玻磕忝乔魄疲煤玫暮铀恋媚嗵浪频模腥嗽趺聪床颂悦祝库��
我正弯着腰呢，这时顺便从胳肢窝下往回瞟了一眼，原来是邻居大妈，这个大妈，向来就爱咋咋呼呼的，还专喜欢告我们的状，全院的小孩没有一个喜欢她。
这时我们互相使眼色，装作没听见，还故意把水踩得哗哗响。
大妈在岸上急了，大声嚷嚷：鈥溛梗故翘挥型郏康髌さ暮⒆右灿校患忝钦庋模♀�澪抑逼鹧室庀Ｍ５厮担衡�湽芮Ч芡颍懿坏奖鹑思液⒆由砩稀�
调皮怎么啦！没碰你，没惹你。鈥澝髅魉谴笊ζ鹄矗衡�湺岳玻岳玻蝗悄悖愎懿蛔拧ｂ�濃�溗粱肓耍腥思以趺聪床耍炕故抢鲜业暮⒆幽兀饷疵坏赖拢库�� 我气坏了。
我最恨人家把我们做错的事跟当老师的爸爸妈妈连到一块儿。
这算什么呀？好像老师的孩子就该泥菩萨似的！我三步两步冲到岸上去，气呼呼地说：鈥溎阆铀粱肓耍炕挂脸袅四兀≌夂邮悄愕穆穑靠套拍愕拿耍磕愕男樟耍扛嫠吣悖夂邮枪驳模趺醋啪驮趺醋拧�
你爱管，你掏钱买下来。鈥� 我这话大概是够噎人的，尤其是对着一个长辈。
我有点后悔，可是又一想，谁叫她惹我们的呢？活该！大妈可真是气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憋了半天，才愤愤地说：鈥満茫茫欣砀忝撬挡磺濉�
到底是当老师的孩子，伶牙俐齿的。
等你们爸爸妈妈回来，我倒要问问去，有这么说话的吗？鈥澝髅魉担衡�溎憷囱剑憷囱剑焕词钦飧觯♀�澦斐鲆桓≈竿坊瘟嘶巍�
真败兴！好好的一个上午，全让她弄得没滋没味。
怎么办？只顾一时痛快，她要真来告状怎么办？妈妈可不是好对付的。
明明真笨！还激她来呢，傻瓜，傻到家了！ 我再不想逮鱼了，把竹篮子往头上一扣，没精打采地往回走。
这一来，明明他们也知道事情不妙，一个个悄没声地爬上岸，跟在我后面，活像一群打了败仗的俘虏兵。
跨进院门，文竹迎上来说：鈥溎忝钦娴姆枇耍趺茨芨思掖舐璩臣苣兀库�澪颐缓闷匕琢怂谎郏衡�溎闶呛萌耍♀�澦险娴厮担衡�準悄忝遣欢浴�
要我说，去跟她认个错。鈥澣洗恚肯氲妹馈�
这错就那么好认的吗？大妈她没错？比我们多吃 了几十年咸盐，就凭这，她也该先让我们几分。
文竹还在唠唠叨叨地说：鈥溔グ桑獾盟嫠弑鹑耍跋觳缓谩ｂ�澪宜担衡�溡ツ闳ィ♀�澦凰祷傲耍爻揖镒抛臁�
说实话，全院的孩子里，我就最不服这个文竹。
她跟我一般大，我妈遇事总拿我比着她。
我把饭烧煳了，妈说：鈥溎憧慈思椅闹瘢♀�澪掖蛄诵〉埽枰菜担衡�溎憧慈思椅闹瘢♀�澨乇鹗鞘罴伲焯煜挛缭缭缇秃退妹孟赐暝瑁蚜饺说囊路戳耍ɑ搪塘涝谠鹤永铩�
大人们回来，走过这里就要夸一声：鈥溛闹裾娑拢♀�澃ビ矗獠幻靼谧潘蹈液兔髅魉翘穆穑亢撸惆匆路拖催拢陕鹆涝谠鹤永锔丝矗堪谑裁春媚兀�
中午，妈回来了，拿了菜和米下河去洗。
她出去了好半天才回来，还说：鈥湽质拢饴胪繁叩乃肓恕�
我一直跑到桥底下那个码头。鈥� 我吓得心里像打鼓似的跳。
再一看小弟，他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我生怕他说出来，急忙朝他使眼色。
好在妈妈又捅炉子又切菜，忙得没顾上看我们。
否则，妈的眼睛尖着呢，你神色不对，别想逃过她。
妈在烧饭，我老想瞅空子往院门那边跑。
我真怕大妈会闯进来告状。
谢天谢地，直到吃完饭，直到妈又去上班，到底没见她的影子。
我想她准是忘了。
就是嘛，大人哪能跟小孩子计较。
没想到，下午，妈刚下班，前脚才跨进屋呢，后脚大妈就跟进来了。
她把妈叫到一边，又是说，又是比划，末了还硬拖着妈到河边去看。
我不知道她跟妈说了些什么，不过我知道，凭她那脾性，还少得了加油添醋？唉，倒霉透了！暑假第一天，就碰上这么败兴的事，这个暑假还要不要过了？
妈从河边回来，板着脸，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我知道这是她要发火的标志。
我真怕我妈，虽说她不打我，可是她会让你毕恭毕敬坐在她对面，给你训上整整两个小时的话。
每当这时，我就像坐在针毡上似的难受。
我总想，这还不如痛痛快快挨一顿打呢。
打，疼几分钟就完了，一干二脆，多简单。
妈大概又要训话了。
我呢，又总期望着能避免这种刑罚。
我装得很勤快的样子，屋里屋外忙个不停，而且尽量躲开妈妈的眼睛。
可是不行，那眼光像装了什么电波似的，紧紧跟着我，即使我背转身，也觉得背上热辣辣地难受。
过了一会儿，妈到水缸里舀水，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把水送到鼻子底下闻了又闻，说：鈥溦馑趺闯袅耍库�� 我随口说：鈥湶换幔蛲砀樟嗟摹ｂ��
妈固执地说：鈥溎憷矗阄盼趴础ｂ�� 我没在意地走过去闻了闻，果然是臭了，还有一股腥味。
我也觉得奇怪。
鈥準且卣鸢桑库�澪易宰鞔厦鞯厮担�準樯纤担卣鹎埃痘岜洹ｂ��
鈥満担♀�澛柩侠鞯氐闪宋乙谎郏┥砟盟鬃釉诟桌锢塘死蹋松侠匆豢矗疑笛哿耍禾煅剑际俏以缟侠痰哪切┬∮悖惶跆醢锥瞧こ欤谒嫔夏兀“パ窖剑饣兀饣剽�︹�ξ宜踝磐罚驹谝槐撸急赴ぢ睢�
妈说：鈥満寐铮饩褪悄阋桓錾衔绲暮蘸照焦∥业亩佣辔按螅�
多英雄！鈥澛韬鋈焕魃担�溎阏饧改甑氖槎恋侥亩チ耍吭诠渤∷嫘乃杪畛け玻钇鹇氲牡赖鹿勰疃济挥校∧阏嬉嘶揭奥酥秩チ耍♀��
妈说话，有时候我也半懂不懂的。
她大概把我的水平估计得过高了，当成她的学生了。
我一声也不吭，等着她往下说。
不知怎么的，妈一反常规，刹住话头，不说了。
她哼了一声，就去做饭，洗衣服。
也许，妈这几天太忙，要等着空下来一起鈥溓锖笏阏蒜�澃桑抗芩兀凑裉熳芩闾庸チ恕�
这夜下了整整一夜雨。
第二天醒来，雨还在不紧不慢地滴着。
真讨厌，暑假碰上下雨天，这又是一桩倒霉事。
吃过早饭，妈拿了一把锁。
我立刻预感到事情不妙。
我拉住她说：鈥溌瑁盐颐撬诩依镅剑库�� 妈说：鈥湽丶柑旖眨ツツ愕男宰印ｂ�� 我哭丧着脸：鈥溌瑁以俨蝗腔隽耍共恍新穑库�� 妈说：鈥溎隳潜Ｖげ凰闶�
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鈥� 小弟还想耍赖，靠在门框上不肯动。
妈严肃地喊了声：鈥溞〉埽♀�� 吓得他也乖乖地跑到我身边。
就这样，我俩眼巴巴地看着妈走出去，带上门，又听见鈥溈︵赈�澮簧�
于是，我的心嗵地一沉，整个人就像掉进了一口大坑里似的。
唉，不知你们可曾尝过被锁在家里的滋味？我可不止一次受过这个罪啦！你想想，统共不过巴掌大的屋子，你就只能在这里走过来，走过去。
明明他们在院里耍，笑呀，闹呀，满院里跑得飞起来，你都看得见，听得见，可只隔着层带栅栏的窗子，就是出不去，真要急死你。
我开始看书。
见鬼，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人真是奇怪，越是安静，越是没事干，越觉得心烦，烦得就像有只小爪子在挠你的心。
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红岩》，那里头说的许云峰、江姐，成年累月关在牢里，不知他们烦不烦？想必也烦吧？可他们能忍得住，真了不起。
我丢开书，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
小弟缩在一个角落里，哭丧着脸，不知在叽咕什么。
我没有理他。
这个小鬼头，都是他喊我去逮鱼，才惹下了这场祸。
他倒好，妈训不到他头上，就因为他小呀！是弟弟呀！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顺着窗玻璃往下流，开始是直的，一条一条的，流到半截，又斜着交叉过去，成了模糊的一片。
窗外的梧桐也垂着沉甸甸的大叶子，不住地往下滴水。
倒是那叶子的颜色，绿得跟什么似的，叫人看着舒服极了。
我跑到窗前，贴着窗栏喊：鈥溍髅鳎∶髅鳎♀�澝髅饔α艘簧飞峡哿硕ゴ蟛菝保距距芄础�
我说：鈥溍髅鳎タ纯次嗤┦飨履歉鲋硕矗嗔艘灰顾忻挥兄伺莱隼矗库�澦芄タ戳丝矗乩锤嫠呶遥衡�溍挥小�
准是夜里爬走了。鈥澪医幼胖富铀衡�溎阍倏纯葱『佑终撬挥校恳钦橇耍玫鱿貉剑♀�� 他跑出去一会儿，来告诉我：鈥溦抢玻抢玻胪飞夏强榇芬率佳土恕�
不过你妈几时才放你呢？缺了你，钓虾也没意思啦。鈥澦雇飞テ厮怠�
唉，难得明明这片真心。
到底也不是人人都讨厌我呀！我心里多少舒服了点儿。
明明走了，我又在屋里来回转。
桌上那只闹钟，就像被谁灌了一肚子胶水似的，粘住啦，不走啦。
过了一会儿，窗口忽然有个脑袋一伸，原来是明明又来了。
他朝我挤挤眼，笑嘻嘻地说：鈥溛梗嫠吣悖歉龀ぷ彀痛舐瑁崭赵谒胪飞匣艘桓龈罚婧眯Α�
这回可不怨咱们惹她了吧？鈥� 我赶紧跑到窗口，说：鈥準钦娴穆穑库�� 鈥湹比唬仪籽劭醇摹�
她摔了个跟头，半天都没爬起来。
我还好心好意去拉她一把呢。
下了一夜雨，水码头被水冲坏了，几块石头都活了。
这可不怨我们，是不是？谁叫她会告状的呢？鈥� 开始我听了还有点幸灾乐祸，后来一想，这不对，把人家的痛苦当作自己的快乐，太不道德了。
我说：鈥溍髅鳎鹦α耍孀垂楦孀矗舐枰撬じ鋈ち蕉蹋强刹皇悄肿磐娴摹ｂ��
明明惊讶地看着我，说：鈥溣矗阏饷春眯睦玻克こ墒裁囱膊荒芄治颐茄剑♀�澪宜担衡�溎堑比弧�
不过鈥︹�︹�濃�準裁茨兀库�澪蚁肓讼耄担衡�湹剿胪飞舷炊鞯娜瞬簧倌兀蠡锒恢朗坊盍耍蓟够嵊腥怂じ贰ｂ�濃�溩蓟帷ｂ�澝髅骺隙ǖ厮怠�
我看着明明：鈥溛梗阕龈龊檬掳桑诼胪繁哒靖龈冢么蠹冶鹣氯ィ貌缓茫库�� 鈥溦飧鲡�︹�︹�澦挪弊樱�湹谜径嗑媚兀抗帜迦说摹ｂ�澪也桓咝说厮担衡�溎阏娌还慌笥选�
算了，我喊文竹。鈥澦λ担衡�湵鸷埃鸷埃故俏胰グ伞ｂ�澦底啪屠肟翱凇�
我知道明明跟我一样，也是个尖屁股，从来坐不上三分钟的。
这 回让他守着水码头不动，不知会把他憋成什么样呢。
这么想着，我又有点心疼明明了。
后来我看见文竹到院里来，我就喊文竹去替了明明一阵。
中午妈回来了，又要下河洗菜。
我说：鈥湶恍校胪坊盗耍じ贰�
我去吧。鈥澛栌指咝擞志鹊乜醋盼遥担衡�溎阋不崴じ返难剑♀�澪宜担衡�湶慌拢掖雍涌采舷氯ァｂ�澛璐蟾啪醯梦一苟拢桓咝耍绶共司投嗉恿烁黾Φ疤馈�
乘这机会，我扯扯小弟的衣服，对妈求情说：鈥溌瑁鹚颐橇恕�
您还不如结结实实打我们一顿呢。鈥澬〉芩担衡�溇褪堑穆铮枘愦蚵铮蛭业钠ü桑移ü刹慌绿邸ｂ�澛枞滩蛔⌒α耍谒成锨崆崤牧艘话驼疲衡�溞」硗罚∧亩Ю吹�
这一套。鈥澪乙豢绰杳簧南胗忻哦恕�
我就说：鈥溌瑁鲜θ梦颐敲刻於土渡硖迥兀卦谖堇铮刀土妒裁春冒。库�澛杌踊邮郑衡�溞辛诵辛耍拱啬忝牵孔约翰谎Ш寐铩ｂ�澋茫杪璧降姿煽诹耍倚睦锩雷套痰摹�
妈他们上班以后，文竹还想到码头边守着。
我一看这太费工夫了，就说：鈥湼纱啵颐亲约憾郑崖胪沸藓冒伞ｂ�澪艺飧龀榈玫饺汉⒆拥脑尥�
当然，我是总指挥啦。
我说：鈥溩苤富酉旅睿刹恍瞬恢葱邪 �
第一件事，每人找两块砖头来，交给文竹。鈥� 这不是什么费难的事。
不到十分钟，好几十块砖头就整整齐齐地放在文竹脚下了。
我又让大家找来铁锹什么的。
接着，就开始修码头了。
我从小就爱倒腾这些砖呀、土呀，这回可算派上了用场。
我们把石板下的地基掏平，垫上砖，再拿碎石头填得密密严严的，石板乖乖地不动了。
说实在的，这不是件很费难的事儿。
晚上妈回来，我说：鈥溗胪繁蝗诵藓美玻饣啬判淖甙伞ｂ�� 妈还不相信，还想绕个大圈子到别的水码头去洗衣服。
我一着急，把妈妈拉到河边，一口气在码头上来来回回走了五遍。
妈这才放心了，高高兴兴地说：鈥溡膊恢悄奈蛔龊檬碌模厦鞫蛱隼矗闾嫖倚捶獗硌镄虐伞ｂ�� 我心里直好笑：表扬谁呀？自己表扬自己的孩子吗？可是我没告诉妈。
全院的孩子，我下午都吩咐了不准说这件事。
你想，做了一点好事，又忍不住吹出来，那算什么？倒像为了讨句好话似的，那才没意思呢。
不过，要是妈自己能看出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惜的是妈这回眼睛倒不尖了，没发现我和小弟的得意劲儿。
妈准保没想到这事儿会是我们干的，这一点实在有点儿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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