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文，完成21-26题。

　　双腿瘫痪以后，我的脾气变得暴躁无常，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录音机里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这时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圈红红的，看着我。鈥溙�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鈥澦�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瘫痪以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鈥湶唬�我不去！鈥澪液菝�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鈥溛一钭庞惺裁匆馑迹♀�� 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说：鈥溤勰锒�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鈥︹�︹��

　　可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母亲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鈥溗⑺⒗�拉鈥澋仄�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鈥湵焙５木栈�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鈥澦�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的神色。鈥準裁词焙颍库�濃�溎阋�是愿意，就明天？鈥澦�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鈥満冒桑�就明天。鈥澪宜怠Ｋ�高兴得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鈥溎蔷透辖糇急缸急浮ｂ�濃�湴パ剑�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鈥澦�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鈥溈赐昃栈ǎ�咱们就去鈥樂律赔�櫍�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丘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鈥︹�λ�忽然不说了。对于鈥溑茆�澓外�湶肉�澮焕嗟淖盅鄱�，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竟是永远永远的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鈥溛夷歉鲇胁〉亩�子和我那个未成年的女儿鈥︹�︹��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那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在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