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自传-08(6)

2016-04-13  |  

  当然,这样的对话,如果继续下去肯定是沉闷且又无益的,于是我就随它而去,并且只好自作自受。

  那大概是一八四九年的事。汤姆·纳什是个与我同龄的男孩——那个邮政局长的儿子。那个时候密西西比河上结满了冰,有一个晚上,我们两人约好在河上滑冰,可能是事前没有得到许可。我不懂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夜晚去滑冰。除非是因为没有得到许可。如果没人反对的话,半夜去滑冰是没有什么趣味的。将近半夜的时候,我们已经滑出了半英里多,都到伊利诺斯岸边了。突然我们听到,在我们所在的和家那边的这段河上,发出了很不吉利的隆隆声,咔咔的挤压声和破裂声。我们意识到情况不妙——河开冻了,我们开始回家转,实在是吓坏了。尽可能的,我们借着透过云层的月光,来分辨清哪是冰、哪是水,急急忙忙地进行飞速滑行。有时候,我们停下来等一会儿,一旦发现能够用来摆渡的冰块就立马起步。如果遇到的全是水,便又停下来,心急如焚地等着一片大冰块漂浮过来,好渡过去。我们总共走了一个小时——一路上担惊受怕。不过,我们最终离河岸很近了。

  我们又停了下来。又到了必须摆渡的地方了。我们的四周,冰在猛冲、碾碎,在岸上堆得像山一样,危险越来越多了,一点都没有减少。我们急着要到结实的岸上去,心里很不耐烦,所以便过早地从一块冰块跳到另一块冰块上。汤姆想错了,失脚成了个落汤鸡。不过他却已经逼近河岸了,只要游那么一两下——这样,脚就能够触到结实的河底,他就趁机爬了出来。我到得略微迟了一些,没出什么事情。我们通身都是汗淋淋的,对于汤姆来说,他的那次落水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他浑身不适,只能睡倒在床上,后来还接连生出一连串的疾病。其中最后的一个是猩红热,等他病愈后,便完全丧失了听力。这样,一两年后,他的说话能力自然也就丧失了。不过,一些年后,人家又教他略微学着说说话——人们经常辨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自然的,因为他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可能对他自己的声音进行调解。当他自以为是在低声说些秘密的时候,声音却大得让人在伊利诺斯州都能听到。

  密苏里大学在四年以前邀请我到那里去接受法学博士的名誉学位。借这个机会,我在汉尼巴尔停留了一个星期——汉尼巴尔现在是一个城市了,那时候却是一个村子。自从汤姆·纳什我俩那次冒险到现在,已经有五十五年了。当我站在火车站上,就要离开汉尼巴尔的时候,一大群公民聚在了那里。我见汤姆·纳什通过一段空地向我走来,便迎了过去,因为我立刻就认出了他。他老了,头发都白了,但是我依旧能够在他身上看出那个十五岁孩子的身影。他向我走过来,将双手凑成喇叭朝着我的耳朵叫唤,向公民们点点头,很机密地说——像雾里的喇叭那样吼叫——“你还是当年那副傻乎乎的老样子,萨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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